“雖然這座城市出了流民這檔子事之後，那些高層事後清算一個都跑不了，但這麼幹脆地就把人送走也真的是有點太……”拉芙妮今天話都被嚇得多了不少。
“和拜蒼的合作果然還是需要謹慎一些。”默克如此評價道。
罪魁禍首的萬亦，烏鴉面具那呆滯的眼神飄向別處，沒有說話。
也沒什麼好說的，反正鍋都是拜蒼的，拜蒼的飛行器，拜蒼的執行，拜蒼對這件事全部負責。
“拜蒼的事先放置一邊，單論合作事項來說，他們完成得確實很好，城市的阻擊力量在接下來基本成不了氣候了。”咖啡機開始說起正事。
“嗯，是啊，現在他們估計徹底焦頭爛額了。”默克應道。
“接下來的重點還是我那些同胞們。”咖啡機的視線望向城市深處。
“除了你以外的其他同胞都選擇站在掃地機器人那邊嗎？怎麼一個溫和派系的都看不到？”萬亦開口詢問道。
“我讓它們避開了。”咖啡機開口道。
“嗯？”大家都露出不解的目光。
“與這件事不相干的同胞，我這段時間找到了它們並讓它們離開了。這是兩個走偏者的對抗，和它們無關，我沒有立場讓它們站在我這邊。”咖啡機說道。
萬亦一拍腦袋：“你是真的老實啊，能用的力量卻不用。”
“原則是必要的，我爲了沈已經打破了一次，那是對人的原則，而現在我姑且要守住我對同胞們的原則。”咖啡機道。
“‘原則’這種東西，無論是哪個世界都不算是什麼有價值的東西。”萬亦輕飄飄地說道。
“請不要在我這裡增添人類的負面籌碼了，你也是人類吧，劇團長先生？”
“我是無所謂的，黑黑白白灰灰混在一起纔好玩，我看起來像人不代表我的立場在那。畢竟禍人不算人嘛。”說着，萬亦頭後仰着看向旁邊的默克。
“禍人啊……”咖啡機沉默了。
“智械”的起始也是禍人，它現在的捲土重來也和前身的禍人有關。
本體身死，但他的影響卻足夠深刻。
突然，咖啡機人眼中金光一閃，看向了某個方向。
默克似乎也有所感覺，順着咖啡機人的目光投去視線。
“怎麼了？”拉芙妮問道。
“一股混亂的算力正在膨脹。”默克率先回答道，但卻眉頭緊鎖，似乎看到了什麼令人費解的東西。
“混沌算力，它正在拋棄結果，讓算力運作的過程無限循環遞進，進行膨脹。”咖啡機人那特殊的雙重聲線同時體現出嚴肅的語氣。
“事先問一下，你們口中所說的‘算力’和正常大家理解的算力應該不是一個東西吧，似乎更類似於一種能量之類的。”萬亦在這個時候插嘴問了下。
默克點了下頭後，說道：“我們口中的算力是一種對嚴謹性的鈍化，這其實是也正是這個世界的一種混亂法則，就好像一些物理規則被模糊化，甚至被拿來當做淺顯的玩具撥弄一樣。”
“在破碎世界，狹隘的算力在計算活動中產生出實質性的能量，與計算活動相伴促進。計算者能通過算力撥弄變量來加速實現一些匪夷所思的現象。”
“呼，這一點都不智能，但是很破碎世界。”萬亦如此評價。
“算力不能憑空生成，沒有力量之種，必須是精於此道者‘領悟’後自發掌握。雖然強度不一定比得上，但可以理解爲計算一道的領域。”
說着，默克看向了旁邊的咖啡機：“我從初見‘智械’的時候開始，就無時無刻不在驚歎，因爲你們的基礎構成要素中就有着這種‘算力’。我當初被老頭子逼着在檔案室裡呆了三個月才感受到！”
咖啡機只是搖搖頭：“得益於先天優勢罷了。倒是你作爲人類，算力儲備直逼我的封藏模式，已經很驚豔了。”
還商業互吹起來了。
而萬亦聽到這裡的時候就直接拿起歸一道的信息終端開始查資料了。
按照默克的講述看了幾篇資料之後，烏鴉面具下的眼睛頓時就眯了起來。
好傢伙。默克說得輕巧，“算力感悟”在精於此道者中，正常來說是需要經過長年特殊培養與薰陶之後，才能碰運氣一般自然而然地掌握的。
人類有這方面的天分，但和智械確實沒得比。
但是他剛剛手賤搜了下默克的部分資料。
這貨口中那三個月“閉關”後掌握，前提是他是半路出家。從掌握計算方向質變到被那位歸一道老幹部看上，然後強制閉關，時間不過兩年。
這個悶騷技術宅其實是個超級天才！
可惡，因爲搜索了默克的背景，萬亦感覺自己被“凡爾賽”到了。
他不着痕跡地收起終端，淡定地擡起頭，裝作無事發生。
“說白了，算力可以視作你們這種人的一部分戰力考量是嗎？”
“不只是一部分，有時候甚至可以是全部。”默克擺了擺手指。
“那你們剛剛的意思就是說，遠處城市裡正有一個大boss正在生成？”
“可以這麼理解。”默克點頭。
“嘖……”萬亦咂舌。
加工作量的東西來了。
“雖然不知道那邊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我們就這樣子傻乎乎地看着？”拉芙妮從半路就聽得有些暈頭轉向，不過最後還是問出了比較關鍵的問題。
“很難判斷對方是不是故意虛張聲勢吸引我們過去。”默克面色凝重。
“那就讓拜蒼的過去吧。”萬亦直接說道。
……
“哈？疑似有boss在刷新然後你們讓我們去探路？”盧卡斯接到聯絡之後，直接將槽吐了出來。
將通訊掛斷，盧卡斯其實也沒有那麼不願意，畢竟是很合理的偵察委託。
只是本體那乾脆利落的推舉語氣，可真是讓他和多目哥無語了。
“那就走吧。”跳蛛主教也在旁邊聽着，看到盧卡斯的臉色，用一隻前足撓了撓他的小腿說道。
盧卡斯感受着小腿上癢癢的觸感，彎腰順手就要摸上去。
然後被跳蛛主教躲開了。
習慣了，日常摸不到纔是正常的，盧卡斯收手起身道：“你看得真開啊，偵察兵在很多時候可是炮灰的代名詞。”
“哼，對自己實力不自信的體現罷了。”跳蛛主教不屑地道。
“是是是。”盧卡斯應着。
一人一蛛向着默克他們的指向趕去。
另一邊，多目哥掛斷通訊後道：“我一個人去就夠了。”
“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我可是你的上司。”梅塔爲自己正名。
“你又不擅長偵察，我也就過去看一眼，蛛神人多，他們主要負責，我就去收集下情報。你繼續盯着那個傻缺警長。”多目哥條理清晰地說道。
梅塔聞言也只能點點頭，雖然現在城市的情況幾近“爆炸”，但那個警長還算是官方力量最後的凝聚點，不能隨意忽視。
“你注意安全，可別真讓我變成光桿司令了。”梅塔道。
“放心吧啊，我是不會死的。”多目哥隨口應着，閃身離去。
留下梅塔在原地無奈地聳肩，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