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太海……
聽到這個名詞的瞬間，萬亦的耳邊迴響起海潮之聲。
鮮紅的海洋波瀾不驚，短暫地籠罩在他的身上，這種感覺很快褪去，似乎只是錯覺，但是萬亦不會有錯覺。
怎麼回事？
僅僅是聽到這個名詞，他就好像有了某種莫名的感應。
以太海，紅色的海，紅色的浪。
這點倒是和已有的內容連上了。
果然來這一趟是正確的。
“我也只是知道這個地方的名字，但除此之外也沒太多瞭解了，恕我不能回答更多。”楊重光淡淡地說道。
“不，這麼多的分享已經很感謝了。”
萬亦先是簡單地感謝了一下之後：“你們道主對現狀應該有所預料，在這個時間讓你們來查看災禍之書的情況，並導致你們因爲災禍之書的異變被困於此。”
三位歸一人的臉上都沒什麼意外，顯然在出事後不久他們就都考慮過這件事了。
萬亦聳聳肩繼續：“這邊災禍之書的異常和外界的變故應該也是有聯繫的吧。”
“雖然並無法直接肯定，但是根據我的所知，其中的深層聯繫應當是以太能量。”楊重光便也開口訴說。
“很顯然，界線帶展開這件事中，災禍殘頁、禍人、以太熔爐，無一不和以太能量有關。而災禍之書、以太海之類的更是不用多說。”
“這其中貫穿的核心，都是以太能量。”
“界線帶展開可能導致了以太層面的異變。”楊重光正說着，想起了當初蘇爾傳信，本來要讓他們這一趟過來確認的內容。
災禍之書上，曾經那些災禍名號的異常，災禍重新甦醒的可能。
“界線帶展開，破碎世界的以太異常，或許……正是因爲這些影響，纔會讓那些災禍有了重新醒來的條件。”
黃譜和默克都有些沉重。
但萬亦卻沒啥感覺。
災禍之書上的災禍，應該和災禍殘頁上的差不多吧。
那他也算？
他感覺自己不配。
因爲長時間不務正業，“衆我”只是個小嘍囉而已啦！
可不敢和大佬同臺。
“就是，看看那個‘血染’，只是一點陰影都能和一個老牌歸一人較量，你真的和人家是一本書上下來的東西？”
“看來咱們也是羣小廢物。”
“樂。”
腦海裡的分身們在這方面倒是相當贊同本體的想法。
萬亦唾棄一聲，無視這些聒噪。
四人之間的氛圍稍稍低沉，但很快，楊重光道：“那麼確認災禍之書內容的必要性，毫無疑問已經來到了不能不做的地步。”
“雖然我們確實有了離開的方法……”他看了一眼萬亦，不過目光還是很快轉到黃譜和默克身上，“但是任務還未完成。事到如今，我們任務的重要性已經不言而喻。”
“那些可能甦醒的災禍，都曾是歸一道的手下敗將。”
“但是我們不去確認的話，它們什麼時候捲土重來，以什麼順序什麼形式出現，我們都難以預測，到時候只會給如今已經混亂不堪的外界徒增壓力與犧牲。”
“只有確認到這份情報，我們才能回顧歸一道的內部檔案，做好對那些可能甦醒的災禍的預防。”
“這毫無疑問是很重要的事情，我們的舉動，或許能多拯救一點生命。”
楊重光用淡然且洪亮的語氣說着。
並非是煽動性的語言，只是在陳述。
默克摘下墨鏡，這位也是個小帥哥，就是墨鏡下眼睛有點小，摘下墨鏡後便沒有那股凌厲的氣質了。
大概這就他戴墨鏡的原因？
“是的，這就是我們應該做的。”默克說道，“不過這依舊是個困難的挑戰，我們需要一點計劃。”
黃譜雙手抱胸：“我都無所謂，是任務就好好完成。”
楊重光點下頭，最後視線來到萬亦身上。
“看我幹嘛？你看我這樣子像是正義的夥伴嗎？”烏鴉面具下發出不是很好聽的聲音。
“若劇團長先生能在接下來的行動中爲我們提供幫助，那麼歸一道必將傾力感謝您幫助。”楊重光很現實地說道。
“先說計劃，沒準我什麼也幫不上。”萬亦如此回答。
這個時候，他正面審視了一下楊重光這個人，心裡不由得感慨。
這個人，一身光明磊落的正氣可真是耀眼，在世界完好的時候，總感覺可能是從事相關行業的人。
言罷，大家離開了這座因爲短暫的激戰而瀕臨崩潰的空島。
在萬亦的邀請下，成功將另外兩位歸一人也騙上了馬桶塞子號。
馬桶號和馬桶塞子號的人氣比拼中，馬桶塞子號此刻略勝一籌。
默克看到馬桶塞子號的時候，反覆和萬亦確認這個造型是不是認真的，最後直到上去之後都還是有些難以理解。
可惜的是楊重光完全沒有什麼表現，看了一眼就過去了。
這個人肯定很無趣！
馬桶塞子號雖然外表奇葩，但是完璧部門各方面設計得還挺周到，條件還不錯，肯定比在外面風餐露宿得好。
幾人稍作休整。
萬亦看着黃譜，總感覺她從剛剛那番談話之後就有些呆滯，估計也是得到了一些信息有所聯想，正在和腦袋裡的其他自己開會。
只有幾個人的會議可真好。
萬亦實名羨慕。
馬桶塞子號裡，一些不安分的萬亦和僞裝不佳不喜歡穿皮套的萬亦都在此之前被送走了，以免露出破綻。
面對楊重光這種“無趣”的人，還是需要一點謹慎的。
駕駛員萬亦雖然駕駛着看起來挺高科技的馬桶塞子，但一身打扮卻好似舊時代飛行員的裝扮。
這是他全新的僞裝，更深的皮套自然也是換上了，如今是個開朗陽光的小夥。
他服務態度相當良好地給圍在一起的四人端來了四桶熱乎乎泡麪以及冰可樂。
這些都是馬桶塞子號內存放的珍貴物資。
“請用。”萬亦伸手很有禮貌地邀請。
“你怎麼吃？”默克好奇地看着萬亦的烏鴉面具。
“啊……”烏鴉面具的喙張開，露出下面一片蠕動的黑色，“這東西是能打開的。”
“……”
三位歸一人頓時無話可說。
這東西打不打開有什麼用嗎？你面具下面的臉都糊成一團了！直接摘了也無所謂吧！
黃譜無視這些槽點，拿起泡麪，吃了一口之後眉頭一皺：“這是藤椒味的？”
“怎麼？有意見？”
“有其他口味的嗎？”
“瞧不起藤椒？”
“……單純不喜歡而已。”
“有意見別吃。”
原本以爲有其他人在場萬亦會對自己稍微客氣一點，看來是黃譜想多了，這個人看不看場合完全只是隨自己心情而已。
“這裡只有藤椒！不喜歡藤椒味泡麪的！滾出馬桶塞子號！”烏鴉面具張大嘴巴，義正言辭，語調高昂地說道。
黃譜選擇無視並低頭沉默地吃起來。
“吸溜~”。
這個吃麪聲音不是眼前任何一個人發出的，萬亦轉頭看向旁邊，駕駛員萬亦端着一桶泡麪吃着。
問題不在於吃泡麪這件事，而是他的泡麪，氣味聞着很不正常。
是紅燒牛肉味！
雖然經典，但是叛徒！
“換個口味而已，這還是我自己手動拼出來的呢！”駕駛員萬亦似乎很自豪。
黃譜默默看向萬亦，眼神道盡了一切。
砰！
“在外面吃完再回來。”
甩下這麼一句話，駕駛員萬亦被踹了出去。
……
在殘留着藤椒泡麪味道的艙內，幾個人簡簡單單吃飽喝足開始討論接下來的事情。
後面的計劃，其中關鍵的輔助手，便是歸一人默克。
默克的質變似乎全都是向着計算、設計等方面去的，而以此掌握的領域，他有些中二地自稱“混沌計算”。
能只通過各種微妙的聯繫，進行唯心“計算”，得到離譜的精確結果。
“這特麼是占卜吧。”
“數字算命。”
“質變一道果然只有越來越神棍這一路嗎？”
萬亦們聽聞之後也是紛紛吐槽。
萬亦本體聽過之後，向着旁邊的黃譜和楊重光，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領域和界域是需要取名字的嗎？”
黃譜和楊重光一起搖搖頭。
“又不是熱血漫畫，爲啥要有名字？”黃譜不解地反問。
“一般用‘某某的領域’指代即可，不過爲了方便稱呼，特徵明顯的話取名也是正常的。”很感謝楊重光先生願意爲這種玩笑般的問題如此認真地解答。
這個人確實很無趣。
萬亦點頭，然後再度看向默克。
默克繃不住了：“看我幹嘛？‘混沌計算’這個名稱有哪裡惹你了嗎？”
“沒什麼。”即使阻隔着烏鴉面具，默克也依舊能感受到那雙呆滯的烏鴉眼中好像透露着莫名的嘲弄。
瞧不起大齡中二病是吧！
“感覺不如咱們的萬亦碑。”
“現代哥之前好像也給自己領域取名了，叫‘槍械恐懼’來着？”
“咱們還有夢魘嘉年華呢。”
“所以其實咱們也半斤八兩。”
“誰不是呢，嘿嘿。”
“本體！不準歧視默克先生！”
“是是是。”萬亦隨口應答。
默克先生有些自閉地檢修自己設備去了。
玩笑放到一邊，默克的任務很重。
爲了接下來的安排。
他需要進行一次長時間且高強度的“計算”，連續給出災禍之書的數個點位。
只有如此，才能在其中尋找到一絲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