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弗空轉化
“樂譜？”
嘩啦！
後面的巖壁坍塌。
揹負槍械軍火的高大怪人和夢魘蟑螂環繞的黑影，一左一右相伴在中間那個黑禮服禮帽的人影兩側，邁步走來。
面譜看向他們，原本的迷茫被驚慌取代。
“他們是誰？”樂譜柳眉微蹙道。
“原本不打算這麼早和你們打照面的，但陰差陽錯下還是遇上了，不過既然你也是‘譜’，那就無所謂了。”萬亦打量着樂譜說道。
如果不直說是否是“譜”，那麼單看外表完全看不到譜家人之間的共通性。
不過，眼前這位樂譜的氣場倒是目前所有譜家人中最強的一位。
不論站在哪裡都必然會成爲羣衆矚目焦點的氣質，以及最爲驚豔的容顏組成了這位高冷女神。
“你知道我們？”樂譜意識到了什麼，反應過來：“色譜？”
“伱居然知道色譜？”這次反倒是萬亦有些驚訝。
畢竟從黃譜和麪譜這兩個之前獨立的人格化身來看，她們的記憶正如色譜所說，所剩無幾，能認出點稍微熟悉的事物已經是相當不易。
但是這位樂譜看來不太一樣，記得似乎不少。
相應的，處理起來恐怕也會麻煩一些。
“面譜，到我這邊來。”樂譜一手撫琴。
然而面譜卻有些遲疑，沒有動作。
“他們是在追殺你吧，不想死就過來。”樂譜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她可沒有表面上這麼人畜無害，既然你們是一家人難道看不出來嗎？”萬亦微微側目，撥弄着手頭的靈魂結晶。
就在剛剛，靈魂追蹤的反應又多出來了一個。
萬亦們的視線看向被樂譜保護着的教派信徒，其中一個信徒保持着沉默，被萬亦們注視之下情形變得有些詭異。
“都說了，手腳不是很乾淨。”現代哥直接開槍射擊。
砰！
子彈劃出灼熱的氣息推進，而樂譜也在此時撥弄琴絃。
和這些需要奏樂的小嘍囉不同，在樂譜手上這份音律之力只需要一點輕輕的撥弄就能發揮出無與倫比的力量。
音波與子彈相撞，樂譜看向現代哥：“掌握了領域已經算是不錯，但是還不夠。”
“我覺得從普世觀念來說，槍怎麼都比音樂的直接殺傷性大。”現代哥回答道。
“是啊，那只是普世價值，但你以如此淺顯的領域就想要來說服我嗎？”樂譜語氣淡然，並無輕視之意，但在陳述事實之間自然而然地流露出高高在上的意味。
下一刻，現代哥猛地啓動，身體如炮彈衝出，身上的槍管全彈發射。
而樂譜站立不動，繼續撫琴，這次終於形成了一段能稱爲旋律的小曲。
這一刻，衆萬亦眼前的世界化作了音律的海洋，音樂勝過一切，鋼與火的子彈皆在此失去了作用。
噔！
琴聲過後，現代哥的身體連連倒退，身上的槍管出現細密的裂痕。
樂譜再度蹙眉：“居然撐住了，沒有在界內沉淪嗎？”
“咱們可不是這麼好被說服的，可惜周圍的環境似乎已經沒有槍彈的餘地了。”現代哥支撐着爬起來，白牙被血絲染紅。
樂譜再度動手，並不打算浪費太多時間。
而就在這時，一塊巨大的石碑猛地從地面上立起。
這是一塊墓碑。
上面刻着萬亦的名字。
密密麻麻的萬亦規規整整地刻在墓碑之上，記錄着一個個萬亦的死亡。
萬亦碑。
當初玩樂性質被萬亦們搗鼓出來的東西，在咒怨哥開始接手全部萬亦的收屍工作之後，逐漸生出了把這件事認真做好的想法。
真正的萬亦碑誕生了，上面的名字，每一個都是萬亦死亡成爲咒怨後親手雕刻的。
樂譜眼睛因驚訝而睜大。
界？
不對，還不夠，還未有界那等強烈的歸束感，依舊只是個領域。
但是，爲什麼……
這個領域這麼大？！
即使是她掌握的擴散型界也達不到這種如此巨大的規模！
萬亦碑的豎起爲現代哥在“音樂界”的影響下撕開了一道口子，現代哥強撐傷勢火力全開。
槍與咒怨大戰音樂世界。
樂譜雙手摸向琴絃，但在中途猶豫了一下，最後一隻手放下，另一隻手快速撥動琴絃回擊。
戰鬥進入白熱化。
“真炫啊，難得看到二位大哥火力全開一同迎敵的樣子。“五亦王在旁邊悠哉地看着，絲毫沒有局勢緊迫的樣子。
“這樣子我就像是來打醬油的一樣，不過過會兒可能會需要我，但這樣子剛建好的嘉年華可能要損耗一部分，有點心疼啊，本體你說……嗯？本體？哎呀，還挺急，這下估計我是真的打醬油的了，桀桀桀。”
原來在他們注意力都被這場對抗吸引的情況下，萬亦本體已經展開了行動。
……
雖然她通過看到那張臉想起了對方的名字，但是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的了。
對方是那個教派的高層，而也就是說，在遺蹟周圍設下針對她的禁制，把她困在這裡幾十年來抓她的人也就是樂譜。
大家曾經應該是一起的，但是面譜不敢肯定自己的感覺就一定是正確。
而且時光荏苒，從這個遺蹟就能看出時間已經過去許久，而人很容易就會被時間所改變。
不說時間，這個世界上也沒多少人能在被她分析後的認知植入中抵抗過來。
大概。
……剛剛那三個另說。
面譜已經悄悄地摸到遺蹟的邊緣，準備跑出去了。
肉體對她而言無所謂，她的精神不滅，只要找到具有思維的靈魂就能分析後植入，宛若一個概念神格。
只要能出去就好，自己的真相她自己去尋找，其他人都是不可信的。
“剛剛的能力很有意思，現在再對我試試如何？”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面譜停下腳步，看着出現在自己眼前穿着禮服和禮帽的身影。
雖然是不一樣的臉，但是在面譜的精神分析下，對方身上龐大的意識網絡再度出現在眼前。
她迅速收斂分析能力。
如果放縱分析下去，她會因爲接受過多而被對方身上無窮無盡的垃圾信息燒壞腦子。
但是，這龐大的網絡又讓面譜饞得緊。
如果能真正讓她的意志在對方龐大的網絡中生根發芽，那她或許就能做到真正的不死不滅！
“已經在分析了嗎？靠着人格不滅性強行對他人的自我認知實現覆蓋，我很羨慕啊，畢竟有時候我自己也怪分不清我自己是誰的。”萬亦道。
眼前的萬亦精神毫無防備，甚至都不需要精神分析找尋漏洞。
可這一眼就是陷阱。
就連那些蠢蠢的教派信徒，在最早的遺蹟探索中被她植入轉化了好幾個後，都做好十二分的準備，她不花上長久的時間進行談話互動，精神分析，便無法順利植入。
眼前這個一看就不好惹的角色卻在經歷過一次植入之後，精神防備甚至更弱了？
但……
眼前就是一片寶山，如此敞開在眼前，她真的要放棄嗎？
自己的能力，對方真的短時間內就能破解？
“雖然我是在問你，但是你沒有選擇的權力。”萬亦指了下她身後的交戰現場。
因爲樂譜能力的關係，場面破壞性被壓制到極低的水平，原本物理破壞性最大的現代哥因爲領域被擠佔嚴重導致射出的子彈還不如糖豆，也就靠咒怨哥的萬亦碑領域扯緊自己的遮羞布。
總體上是兩個領域與那個音樂世界的對抗。
“現在的場面是在拖延時間，同時我已經做好了多重準備，我已經把外面這一層都包圍了，你出去也只能看見其他我。
“樂譜雖然很麻煩，但也不是大問題。只是到時候場面不會很好看，不敢保證這座島如何，但扶桑城最後肯定會付之一炬。你最後要麼死在這裡，要麼最後在我面前掙扎一下，或許還能看到一線生機。”
萬亦剛說完，熟悉的認知紊亂感覺再度出現。
面譜動手了。
而萬亦也滿意地笑了。
面譜那不滅的人格侵佔他人自我認知，而被扭曲的自我認知甚至會影響到靈與肉，最後完全將一個不一樣的人變成面譜。
認知改變現實，這是領域，甚至是界的一層。
很強，但萬亦靠着龐大意志可以抵抗。
只是抵抗然後自殺剝離的處理太低級了。
即使分身不值錢，也不是這麼揮霍的。
沒必要重複無謂的舉動，通過這個能力，他能還有另外的搞頭，至於可行性，萬亦也剛剛去劇場上確認過了。
面譜人格植入後，侵佔轉化迅速開始。
轉化並非是果，在將他人靈肉轉化爲本我的過程中，更能加深她的精神侵佔。
然而這次，她失敗了。
並不是很意外，但她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精神分析，成功。
認知植入，成功。
精神擴散，受阻。
靈肉轉化……阻斷！
一隻白色的手阻斷了認知與轉化之間的聯繫！
隨後，有兩份本質相似但又不同的意志接入了這片集羣之中。
在千篇一律的意識中，這兩個有所不同的顯得鶴立雞羣。
“你不上？”
“我被盯着緊，過去了要是把不好的窺視也帶過去那就不妙了。還是你去吧，你不是一直很想爲劇團長出份力嗎？”
“嗯，那我就走一趟吧。“
緊接着，一個高度凝聚、鋒芒畢露的意識直接取代了認知轉化的源頭。
面譜的人格認知就這麼尬在這裡了。
她進來了，但是精神擴散受阻，直接被萬亦龐大的意志做好準備後擠壓在網絡一隅，精神靈魂的深入侵佔無法進行，而肉體轉化渠道直接被搶了！
萬亦想要的就是這條不講道理的唯心轉化渠道。
而外界，面譜眼睜睜地看着眼前的萬亦發生了變化。
個子變矮，身上的黑禮帽禮服變成了寬鬆的練功服，身材更爲精幹，肌肉硬朗，微卷的烏黑短髮隨風輕輕抖動。
那張看着有些顯幼的圓臉擡起，兩眼睜開。
銀灰色的瑰麗雙眼中，彷彿有雪花飄舞，隨之而來的，是噴薄而出的強盛氣息。
“你……誰？“面譜愣着。
萬亦身體受認知錯亂而改變，渠道交給了弗空，肉體，便也變成了弗空。
“畢竟是搶來的渠道，並不穩定，依舊受限於原來的肉體……劇團長，你的身體疏於鍛鍊了。”弗空緩緩開口。
這時，面譜發現眼前之人的手上多了什麼東西。
一個人頭……面譜的人頭！
面譜迅速看向不遠處，她之前剛植入轉化到的一個化身，此時已經是一具無頭屍體。
什麼時候？
她沒看到，誰都沒有看到。
就連樂譜都沒看到，明明那個化身就被樂譜保護在身後不遠處，即使她被兩個敵人拖住，但自己的世界被入侵都沒有絲毫反應……
在面譜，和後知後覺的樂譜看過去的時候，那具無頭屍體才搖晃着倒下。
樂譜迅速轉移目標，音符的眼眸鎖定弗空。
“什麼？時間有限？條條框框真多啊，不過也確實沒辦法，我知道了，會迅速解決的。”弗空頭微偏，似是在和什麼人說話。
說完後，他邁步向前走過。
面譜身體發顫，不敢動作。
而弗空也只是和她擦肩而過，目標是樂譜，而非她。
就在她鬆了口氣的時候，面譜感覺自己呼吸停止了。
胸口……
她視線轉向下方。
不知何時，她的胸膛被貫穿而過。
咚！
身體倒地，面譜死不瞑目。
樂譜緩緩睜大眼睛：“你！”
“不用着急，她還有一份人格在我腦子裡，這個能力很好用，劇團長打算留下。”弗空指了下腦袋。
樂譜胸脯起伏，深呼吸後道：“把她交給我，後續什麼都可以談……”
說到一半，弗空擡起手止住她後續的話。
“抱歉，我不是來談話的。”
隨後順勢，他兩腿叉開，雙手擺出起手式：
“我只是個打手，而已。”
急，接着急(‘⌒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