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劇團和劇團
萬亦沒有猶豫，直接走入帳篷之中。
剛進帳篷，他就看到了幾隻十分活躍的可愛小蟲子，外表上看着像是暗紅色小幽靈，但是臉上都帶着特殊的白色面具，面具上有兩條黑線穿過兩眼上下，有種馬戲團的氣質。
它們好奇地圍着萬亦轉了一圈，然後互相之間怪叫着跑開了。
整個帳篷內都環繞着悠揚但又暗含着某種悲傷的音樂，萬亦快速經過陰暗的過道，眼前直接來到了一個偌大的舞臺。
突然，一羣漆黑蝙蝠從周圍飛來，環繞了萬亦一圈之後在他眼前凝聚，最後形成了一位高挑纖細的人影。
它身披着黑色的宛若蝙蝠翅膀般的長袍，長袍內裡是猩紅色，同樣帶着森然的白色面具，一雙眼睛閃爍着明亮的紅光。
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隻蝙蝠。
身上氣息很奇怪，優雅、瘋狂、滑稽、詼諧……
它向着萬亦微微鞠躬：“哦，是你點燃了燈火，給予了我們遊蕩的劇團以指引，讓我們來到了這裡嗎？”
聲音陰沉沙啞，聽着令人有些難受，卻又別有韻味。
誰知它剛說完，萬亦頓時表情變得斟酌起來：“你剛剛說……劇團？”
對方有些驚訝，隨後那雙猩紅的眼睛微微眯起，邪惡的感覺油然而生：“是的，‘格林劇團’。我們是在夢境中游蕩旅行的巡迴劇團，我就是劇團團長格林，很高興認識你，這位朋友。伱聽過我們的名字？”
聞言，眼前的蟑螂也是眯起了頭盔上那雙滑稽的眼睛：“那說來真的很巧，我其實也是來自一個劇團的。”
眼前的團長格林伸出手摩挲着下頜，微微俯身看着萬亦，開口道：“另一個劇團？哦~，那可真是令人意外，但也並不是什麼無法接受的事情。相信我們不會是競爭對手。”
“那當然不會，請問你們劇團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萬亦笑道。
團長格林陰暗地笑了下，那種感覺簡直是把反派的標籤貼在臉上一般。
“我們是爲了一場盛大的演出而來，以此作爲我們格林劇團的一場重要儀式……原本是這樣的。”
“原本？”
“那是原計劃。”格林團長輕輕擡了下肩膀，原本陰鬱的氛圍頓時散去，語氣慵懶，“但現在我們什麼都做不了，被一場風暴困在原地，根本出不去。”
“很高興朋友你能將我們召喚來，但有些事情真的十分遺憾，我們只能靜靜等待燈火熄滅之後，格林劇團自然而然地被這個夢排斥離開。”
萬亦思索着。
很顯然，風暴墜地就是爲了封印這個劇團而存在的。
外面那個風暴不僅是爲了讓外面的人進不來，更是爲了讓裡面的格林劇團出不去。
而且本身格林劇團也並不屬於這個世界，看上去像是規格外的產物。
“誒，格林團長。”萬亦笑道，“都是劇團，我覺得我們也不是不能有點合作啊，把你的困難說出來聽聽，或許我的劇團可以給予一點微不足道的幫助。”
格林團長轉頭，看向萬亦：“哦？這個想法似乎也不錯。”
說完，它伸手一彈，一個東西飛向了萬亦。
萬亦伸手接過，又是一個小徽章一樣的東西，這個徽章的圖案看着就是個沒有發光的格林團長的頭。
而下一刻，萬亦手上的徽章發生了變化，變成了一顆猩紅的心臟，這顆心臟上長着數張面孔，而且還在不斷跳動。
寂靜。
萬亦和格林團長都呆住了。
“額……還有嗎？”萬亦露出禮貌的笑容問道。
格林團長咳嗽了一下，道：“啊，是啊，我早該想到的，外來者，是啊，外來者。”
萬亦聞言，頓時起了興趣。
這還是它第一次在界線時空中見到界線內的存在道出外來者這件事。
“我不是第一次給予外來者格林劇團的傳承之子，但完成儀式的演出者並不多，走到最深的一位最後也消弭在了終結一幕演出之中。”
格林團長語氣重新陰森了起來：“但是直接用傳承之子聯通到夢魘之心的外來者，僅此你一位，你到底有什麼秘密？”
“劇團認親？”萬亦道。
格林團長紅色的眼睛眯了下，又再度睜大：“好吧，看來這下子有好戲要來了。這蟲與根滋養的王國，鬥爭不止的夢境，到處都是悲劇的土壤。”
萬亦道：“你喜歡悲劇嗎？”
“很難說不喜歡。”格林團長道，“因爲世間萬物都是悲劇，見證得多了，不知不覺便也愛上了。更何況我們本就是悲劇中誕生的。”
“那很遺憾，我的劇團主打的可是喜劇。”
“啊哈，我也不討厭喜劇。喜劇的內核都是悲劇，我喜歡這種衍生的藝術。就像是我的格林劇團，我們在獻祭與殺戮的悲劇之中反覆演出，但我們也爲此而感到愉悅，爲自己的醜態而開懷。”
“團長是個文化人。”
“呵呵，彼此彼此。不過我們的時間並不多，不然我們應該可以聊很久。嗯，我或許該稍微突破一下舊有的規矩給你一個參與盛大演出的資格，當然這對你而言或許會有些困難。”
“困難？沒事，我最喜歡挑戰困難。”萬亦躍躍欲試。
“很高興你能這麼認爲，那就用你的方法將手中的力量融於己身吧。稍作準備，演出很快開始。”說完，格林團長直接散去，化作無數小蝙蝠隱於舞臺邊緣的陰影之中。
萬亦沒多想，直接把手中還在跳動的心臟吞入腹中。
和烏恩碎片一樣的情況，入口之後碎片突然就完成了吸收，隨後自行點燃，發生了質變。
“格林團長也是高等生靈？”
“看上去不太一樣，雖然很神秘，但沒有大蛾子和大蛞蝓的那種感覺……但毫無疑問肯定和高等生靈有關係。”分身討論道。
“它甚至知道外來者，而且有過不少外來者參與過它的儀式，但最後大概都死了。”
“一般的外來者似乎都只是拿到了那個徽章，而非像我們一樣到手就被轉化成碎片。”
“沒關係，同樣是劇團，咱們馬上就讓格林團長領教一下我們滑稽喜劇的魅力！”
“上上上！”
此時，完成質變後的蟑螂萬亦分身，這次是整個腦袋都發生了變化，變成了一個小型的格林團長，背後的翅膀披風也變得像是蝙蝠的翅膀。
變態雜交生物再＋１。
但除此之外，它並沒有感覺到自己體內多出來什麼強大的力量，就好像空有火炬沒有燈火一樣的空虛感。
身上沒有猩紅的光芒，兩眼也是一片漆黑。
缺了什麼東西。
“這或許就是這個儀式的關鍵了。”
忽然，數團火焰在這個劇團的舞臺上一一點亮。
“雖然無法以聖巢的悲劇作爲養料汲取到噩夢的精華，但這次我們有更加貴重的客人要招待，那麼便跳過前戲開始吧。”格林團長的聲音環繞。
嗖嗖嗖！
無數個劇團成員出現，漂浮在空中，猩紅的眼睛全部聚焦在萬亦的身上。
“來吧，汲取我們親族的精華，將演出推上高潮。”
隨後，這格林劇團的成員舉起手中的火把法杖，直接丟來一顆顆猩紅的火球向着萬亦砸了過去。
萬亦敏捷且迅速地跳躍躲閃開來。
但緊接着就是腳下突然開始升溫。
萬亦一個滑步離開原地。
轟！
猩紅的火柱驟然升起，將舞臺上的氛圍炒向高峰。
周圍的格林親族在歡呼，他們揮舞着手中火炬樣的法杖，有的向萬亦衝來，有的在遠處施法。
“好傢伙，原來困難在這裡。”
看着眼前棘手的情況，萬亦深吸一口氣。
大量火球拋射而來，它的身形吞沒。
煙塵未散，一個身影一躍而出，但並不是已經向着格林質變的的萬亦，而是萬亦本體！
蟲蟲刀拉出紅色刀光，直接將一片親族剿滅，紅色的靈魂被大量抽取，凝聚到了萬亦手上。
“哦？”格林團長的聲音再度出現，“一模一樣，但又多有不同，這是戲法？或是其他更爲深刻的……這就是你的秘密？”
於此，萬亦本體向着周圍的格林親族一一行禮：“格林劇團的團長如此盛情邀請，那麼本家劇團的團長如果不出來相待，多少有失禮數。”
下一刻，他的身上瞬間發生層層分裂，數個萬亦從他身上分裂而出。
同時萬亦身邊的一個分身也把剛剛換走的格林質變分身換了回來。
萬亦將手中猩紅的靈魂丟給了他。
這些紅色的靈魂，噬魂魔杖除了將之凝聚以外無法調用，那就給格林分身了。
格林分身接過這些紅色的靈魂結晶，只見這些結晶瞬間融入他的身體讓他身上的一些黑色染上了淡淡的紅色。
黑色的蝙蝠在格林親族面前凝聚成形，格林團長再度出現。
“嘖嘖嘖，我很高估你了，但沒想到你給我的驚喜遠不止於如此。”格林的沙啞的語氣中深藏着喜悅，壓抑着一種激動的情緒。
它雙手輕輕鼓掌：“若是你的話，想必僅靠自己就能讓我們的精華源源不斷地傳遞下去吧。”
“這點小場面還是有些寒磣了，我本該在第二幕登場，現在來看，客人不是很有耐心，高潮已刻不容緩。”
他向着萬亦欠身行禮。
萬亦也露出惡劣的笑容。
“好戲開場～。”
萬亦和格林的聲音不約而同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