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注視
“剛剛您說海怪的臨近？深淵界線帶只是靠近都能影響到外界空島嗎？”萬亦對黃譜詢問。
“是的，深淵界線帶往往都有這種特徵，不過，一般也不會這麼早，目前的距離還不至於引發這麼大規模的異變，所以拜蒼還是在其中做了手腳。”黃譜道。
萬亦抿了一口咖啡，陳長才手藝不錯, 口感上佳。
“那接下來一段時間會很不容易啊。”他說道。
黃譜眨了下眼睛，而陳長才也表示了同意。
“封城導致的治安惡化，海怪的影響加深，如今即使在城裡也不敢說安全了，你要多加小心。”陳長才道。
萬亦想了下忽然道：“歸一道有嘗試着提前進入海怪界線帶中探探情況嗎？”
他記得大地聯合和拜蒼都有膽子這麼做，歸一道沒道理想不到。
“有，但是歸一道更多的重心放在守備上, 僅會派出幾支調查小隊負責界線帶的勘測。”黃譜開口回答：“對深淵界線帶的勘測是十分困難的, 而且也無法在其中找到解決界線風暴的辦法, 人力寶貴，我們只求提前瞭解可能會面對的情況。”
萬亦表示明白。
如此，正事便告一段落，陳長才說了這麼多一方面是想讓萬亦回來之後在城裡小心一點，另一方面是想問問萬亦有沒有在封城的時候和歸一道一起行動的想法。
反正封城後基本都沒事幹，不如拿閒暇時間沖沖業績。
萬亦以他要考慮考慮爲由拒絕了，喝完了人家的咖啡就走。
看着萬亦的背影, 陳長才對黃譜道：“萬亦他就是這樣，畢竟只來了半年，加上能力出衆, 還是比較喜歡自由自在的感覺。”
黃譜輕輕搖頭道：“這樣子也是一種生活的態度，我還是很欣賞的。”
陳長才點頭。
黃譜去辦事處裡面的房間處理了什麼事情之後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
她走在路上，看着眼前紛紛擾擾的城市, 眼神有些恍惚。
那些零碎而又模糊的記憶最近越來越多地出現在自己的夢中了。
這是否象徵着關於自己那迷霧中的過去正在向着自己逼近？
但是, 她還是對自己的曾經一無所知。
她在街道上走過, 在途經一條小巷時，看到了兩個紙箱疊成的大紙箱。因爲有點奇葩，她多看了幾眼，不過也沒太在意就收回了視線。
……
萬亦正在西北大門。
沒想幹別的，就是出趟城市而已。
本來他作爲引導者應該再去帶新人的，但是有四個新人相當能幹，還有一個新人在睡懶覺，他覺得沒自己什麼事，所以就自己找事去了。
西北門外面出去不遠處便是飛艇停泊港。
畢竟這個世界是空島組成的世界，空島之間的往來勢必離不開這種類似的交通工具。
014空島對外的公共飛艇航班只有兩趟去相鄰自由空島，以及一趟開往最近的曙光空島羣。
值得一提的是，流民是沒資格乘坐公共飛艇的，想去其他城市只能自己租或買，那是一筆昂貴的費用。
話雖如此，萬亦其實現在就已經有了不少飛艇了。
都是分身中的完璧部門拼湊製作的，可惜畫風正常的沒幾個。
他們所有作品中最推崇的兩架飛艇，一個是“馬桶”，一個是“馬桶塞”。
不用懷疑，它們叫這麼一個名字自然是因爲外表就是照着那兩個日常用物造的，甚至已經試飛過了, 品質上乘。
並且他們義正言辭地表示，如果本體要空艇, 那必須要先在這兩架中挑一個, 不然他們不幫忙運送！
總之，萬亦只能感慨還好自己暫時沒有離開014空島的需求。
最近離開014空島的飛艇有不少。
封城將近，有條件的人肯定是想遠離事端的中心，避開風頭。
同時也有不少流民想要混上空艇然後被發現再趕下來。
這副模樣多少有點流民和城市上層之間矛盾激化的意思在，但流民肯定鬥不過城裡老爺。
萬亦唯一比較煩的是在這裡如果別人知道你是流民那必定會用異樣的眼神看你，甚至做出一些明顯不合適的舉動。
他剛剛出門的時候，如果不是有歸一道的徽章，那個門衛的架勢是完全不想讓流民出門的意思。
雖然規則上沒有禁止流民出入，但是辦規則的人可以。
看了一眼那邊似乎又有想要溜走的流民被抓獲，然後被周圍的城市人員抓住，一頓拷打，萬亦轉頭準備離開。
他不是來看樂子的。
徒步走出了停泊港，逐漸遠離城市，在往西北方走過一段距離，越過黃沙覆蓋的山丘，遠處是一片開闊的空島景象。
前方是014空島的邊界。
萬亦還從沒來這邊看過。
這裡的邊界處有幾棟孤零零的建築，是城市設下的，作用各異，有的是爲跨空島通訊，有的是監測功能，還有的便是觀察空島周圍界線帶情況的。
有一個團隊在走動，平坦的地面上搭起帳篷，人來人往。
深淵界線帶將近，他們的對“海怪”的監測更加緊張，加上城市內的異變，上頭給他們的任務恐怕也有加重，即使他們或許也無能爲力。
萬亦繞開這行人，來到了一片無人的邊界處。
這裡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站在邊緣處如果一不小心腳滑，那便會直接從空島上墜落，你只能祈求運氣好在你下落的途中有一條界線帶經過，能讓你墜入界線時空。
萬亦還挺好奇所有空島的最下方是什麼，但是卻沒有查到相關的資料。
不論朝周圍哪個方向探索，這個世界都望不到盡頭，只會看到無數界線帶的飄動以及懸浮在半空的空島重複出現。
這些好奇暫且埋在心底，萬亦向下看去，下方的風景一覽無餘。
此時，僅僅是用肉眼便能看到那裡有一條已經逼近的深藍色“觸手”。
漩渦顫抖，移動，好似某種生物窺探外物的眼球。
“由於深淵界線帶的特質，內部的時空會糅雜成一團，形成一個複雜而又廣大的時空，不會循環，不會刷新，但混沌而看不到盡頭。”
萬亦重複了一遍從黃譜那邊瞭解到的事情，然後身形開始分裂。
“歸一道沒辦法不計代價地將人送進深淵界線帶裡，那就讓我來吧。”
一個個分身從邊界落下，向着下方的深藍色界線帶墜落下去。
當他們摔入界線帶中時，那種感覺像是落入了水中。
渺小的分身被界線吞沒，甚至無法泛起一絲漣漪。
同步着分身們的體感，萬亦呆在原地。
“海怪”界線帶上其中幾個漩渦忽然發生了轉動，就像是眼球一般，向着上方的萬亦聚焦，最後二者對視。
這一刻，他好似被某種龐大宏偉的存在所注視着，但是萬亦面無改色，坦然地與之相對許久。
等到漩渦再次蠕動，那種注視感減退下去之後，萬亦這才轉身離開。
“還挺噁心。”他喃喃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