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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想鄒成說幾句話,忽然門口方向傳來一個很高的喊叫聲,“誰是這裡當家的?我們來送禮了,快出來迎接啊!”
我向門口望去,只見十幾個大漢蜂擁而入,其中幾個人擡住一個包裹的很嚴密的大紙箱。這些人雖然穿着整齊,可是露出來的手臂上都有紋身,什麼毒蛇,青龍,老虎,老鷹都有。一看就知道這些人絕非善良之輩。
“你們是哪兒的?”馮國華忽然出現在這些人面前,臉色陰沉低聲喝問到,“來幹什麼的?”
爲首的一個光頭大漢不屑地瞟了馮國華一眼,用蹩腳的普通話問道,“你是這裡當家的?是你公司開張嗎?”
我感覺事情有點不對頭,忙快步走過去,“我是這裡當家的。請問你們有什麼事?”
光頭大漢上下打量了我幾眼,嘿嘿冷笑着,“聽說你的公司開張,我們是來給你禮的。”
沒有等我說話,馮國華就低聲說,“我警告你們,不要惹事,否則我對你們就不客氣了!”
我感覺馮國華似乎知道這些人的來意,難道他剛纔一直在找的就是這些人嗎?
“你算什麼人物?”光頭大漢顯然並沒有把馮國華放在眼裡,一臉的輕蔑,“少在這裡管閒事!不然沒有你的好處!”
馮國華盯着光頭大漢,目光冷厲,“我是這一區的警察局長!”
“哦!”那光頭大漢似乎有點驚奇,看了馮國華幾眼,可是他並沒有顯露出一點對馮國華的重視,“嘿嘿,原來是局長大人,失敬失敬。”
馮國華指指他們,“趕緊拿上你們的東西走!”
光頭大漢笑了,一臉的狂傲,“你雖然是局長,可也沒有權利趕我們這些人走啊。我們可沒有犯法,我們是來送禮的,你有什麼權利讓我們離開。不要以爲你是警察就了不起哦。”
“你們不走,那我就不客氣了!”馮國華一揮手,從四周圍過來幾個身手矯健的漢子,虎視眈眈地盯着這些紋身大漢。我這才發現,秦幽夢竟然也在其中。原來她一直都沒走啊,剛纔一定她躲在什麼地方了。不用問都知道,這些人一定是便衣警察。看來馮國華還真是知道這夥人來意不善,早就安排下人手了。
“我們是來送禮的,送禮難道也有罪嗎?”光頭大漢忽然高聲大喊起來,“你們警察也不能不講理啊!”
他這一喊,把大廳內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把他們都帶出去!”馮國華對自己的部下揮手命令道。
光頭大漢忽然大叫起來,“我們是來送禮的,你們爲什麼抓我們?我抗議!警察不講理了!警察亂抓人了!”
而馮國華的手下按照自己局長的命令衝上來,那些大漢雖然知道這些人都是警察,可他們根本就不害怕,反而動手和馮國華的手下撕扯起來,場面馬上就亂成了一團。大廳裡很多來賓已經站起身來,專注地觀察這裡發生的一切。我們的國人就是這樣,喜歡圍觀,喜歡看熱鬧。也許是因爲娛樂活動很少,所以對這樣的“現場直播”尤其喜歡。看起來更是“津津有味”樂此不疲。唉……
我不想讓這混亂的場面再繼續下去,如果持續下去,這開業典禮就沒有辦法再進行下去了。
“都住手!”我大喊了一聲,“全都給我住手!”
所有人都被我的喊聲嚇了一跳,正在撕扯的雙方都不由自主的都停止了爭鬥。
我對馮國華低聲說,“馮局長,希望你不要採取這樣激烈的手段,人家是來送禮的,這樣做不妥當吧?”
馮國華壓低聲音說,“這些人是故意來搗亂的,我看還是把他們幹出去爲好。”“
“還是讓我還處理吧。”
馮國華看我一眼見我態度堅決只得點點頭,“好吧。”
我走上兩步,對那爲首的大漢說,“各位既然是來送禮物的,那我就收下了,請各位去那邊喝酒,一會酒會就開始了。請吧。”
“謝謝方老闆了。我們只是按人家的吩咐來送禮物的,這酒就不喝了。”光頭大漢嘿嘿一笑,忽然對自己那些同夥含了一聲,“兄弟們,把禮物給方老闆過目!”
那些大漢答應一聲,飛快地撕開了那個大紙箱,裡面的禮物顯露出來。
“啊!!”
旁邊看熱鬧的來賓們爆發出一陣驚呼,紙箱裡的禮物竟然是——一口棺材!!
光頭大漢哈哈狂笑着,“方老闆,希望這份賀禮你能喜歡,哈哈!”
他媽的!!我心裡的怒火“呼”地一下被點燃了,我猛衝過去,一把抓住光頭大漢的衣領,掄拳就向他的臉上砸去!
當拳頭離光頭大漢還有幾公分時,我猛然收住了自己的拳頭。不,我不能動手!不用猜我就知道,這是那個司馬青雲搞的鬼。他就是想激怒我,讓我在這些來賓面前出醜。我現在如果打了這個光頭大漢,那些來賓原本就已經在心裡猜測我和黑社會有糾纏不清的關係。我要是動手打人,那就會被這些來賓門認爲,我和那些混黑道的人一樣,是個粗暴而衝動的人。那樣就會讓他們對我從心裡產生畏懼,這對於我日後的事業發展是絕對沒有好處的,而這也正是司馬青雲想激怒我的目的所在。不!我不能讓司馬青雲的詭計得逞!再說,我現在不能證明這送“禮物”的人,是司馬青雲的手下,他們是故意來搗亂。如果我打了他,被他反咬一口說我是故意傷害他人身體,那我就要有麻煩了。現在的最好處理方法就只能是忍耐。
我哈哈一笑,改拳爲掌,順勢在光頭大漢的肩膀上縱重地拍了兩下,故意大聲說道,“謝謝你送來的這份‘大禮’。開張大吉,財源廣進。這個‘禮物’正是代表了一個好兆頭啊!哈哈,回去代我謝謝你們司馬大公子,他爲了送我這份禮物一定沒少費心思。請轉告司馬公子,他的這份‘厚禮’我收下了,等日後我必定加倍‘回報’他!”
光頭大漢嘿嘿冷笑了兩聲,“我不認識什麼司馬公子,這禮物我也不知道是誰送的。我只是拿了人家的錢來這裡送貨而已。”
我早就知道他不會承認只是司馬青雲讓他送來的。如果他承認了了這“禮物”是司馬青雲讓他送來的,那無疑就證明了司馬青雲是一個心胸極度狹窄的人,做事卑鄙而不擇手段。那對於司馬青雲原本就不太好的名聲是一個更大的打擊。而我剛纔那樣說就是讓在場的來賓都知道,這是誰在背後搞鬼,而且顯示了我的胸襟和氣度。那會讓他們在心裡爲我打出一個非常良好的印象分。
“哈哈,”我大笑幾聲,大聲說,“司馬公子真是非常之人,送來一份意外的禮物還不想讓我知道。做了‘好事’都不留名,果然是‘傑出’人物啊!好了,既然他不想讓人知道,我也就不問了。各位辛苦了,還是請入席讓我敬各位幾杯,略表感謝之情。”
光頭大漢嘿嘿一笑,“客氣了,我們只是送禮的。禮物既然送到了,我們就要走了。告辭了。”
說完一擺手,帶着隨他一起來的那些大漢揚長而去。
我轉回身望着仍舊把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的那些來賓,微微一笑,朗聲說,“今天開張,朋友送來這麼一份大禮,棺材,棺材,升官發財。哈哈,可惜我這人沒有當官的天分。不瞞大家,在我們家裡,我都是一直是個被領導者,社會地位永遠在最後一名,唉!這官是當不成了。那就只好辛苦點,爭取發大財了。以後要多仰仗在座各位朋友,希望大家多多幫忙,讓我早日脫離‘一窮二白’的崇高境界。等腰包裡有錢了,我也在家裡來一場奪權的‘革命’行動,爭取當上回‘一把手’過過癮。毛委員說過‘槍桿子裡面出政權’,我呢,是腰包鼓了去奪權,可這腰包要想鼓,還要靠在座朋友的大力支持啊,在下先感謝大家了。拜託,拜託!”
我這一番插科打諢的話,馬上引起大廳內所有來賓的一陣鬨堂大笑,很多人也跟着湊起熱鬧來。剛纔因爲“賀禮”時間而變得有些凝重的氣氛馬上就又變得輕鬆起來。
趁來賓笑鬧之時,我對身邊的江軍低聲吩咐,“等會找幾個人把這東西悄悄弄出去。”
“知道。”江軍看了一邊的馮國華一眼低聲問我,“方哥,要不要找幾個人去教訓一下那夥人?”
我搖搖頭說,“不必了。人家敢來搗亂就是有備而來的,別沒教訓成人家反而被人家收拾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早晚會收拾那夥雜種的!”
江軍點點頭走了。我走到馮國華面前,含笑說,“馮局長,謝謝你了。爲了我這開業典禮你辛苦了。問你個問題,可以嗎?”
馮過華點頭,“問吧。”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有人來這裡搗亂,所以你才安排了人手等在這裡?”
馮國華點頭回答,“是。我接到一個內線的消息,說今天有人會來你這開業典禮上搗亂,所以就安排了人手。可惜,最後還是弄成了這樣。抱歉,方老闆,我沒有幫上你什麼忙。”
我知道,馮國華不會爲我去得罪司馬青雲。畢竟我和他還僅僅只是剛剛認識而已。他犯不着爲我出頭。他只是一個小分局長,開罪司馬青雲對他沒有任何好處。而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這位局長大人拉攏過來,雖然不一定讓他成爲我的盟友,但至少也要讓他保持中立。如果他要幫那匹死媽,我的麻煩可就大了。
我笑了笑對他說,“沒什麼。我知道您也爲難。有些人和事不是您能管的。您能有這份心,我就已經感謝不盡了。以後有用得着我方某的地方,您儘管說話,我絕不推辭。”
“好說,那我就先謝謝方老闆了。”馮國華目光帶着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方老闆,你今後有什麼困難儘管開口,我會盡力幫你的。因爲我的一個朋友交代過,說你是他的朋友。哈哈,從他那裡論起來,我們倆也應該算是朋友了。所以你有什麼事要我幫忙就直說,千萬別和我客氣啊。”
“哦,”我一愣,“你這位朋友是?”
“農公子。”馮國華笑着回答。
我這才明白,馮國華爲什麼表明了立場和我站在一邊了,因爲有農智傑幫我,他當然看好我。認爲我會在和司馬青雲的爭鬥最後獲得勝利,所以才表明了自己的立場。看來這農家的勢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啊!這一句話就讓馮國華站到了我一邊,由此可以想到農家的勢力是多麼的驚人。
“那就謝謝馮局長了。”我忙向馮國華道謝。又閒談了幾句,司儀來請我,說是酒會馬上就要開始了,而我要上擡去致辭。我和馮國華打聲招呼,就向舞臺那邊走去。
當我說完那些枯燥而切根本沒有“建設意義”的致辭後,司儀宣佈酒會正式開始。一時之間,大廳裡熱鬧起來,杯來盞去,熱烈喧鬧。
而做爲主人,我的任務還沒有完呢,我還要端着酒杯開始挨桌給那些來賓們敬酒。唉……
我趁人不注意跑到一邊的角落裡,找把椅子坐下來長出了一口氣。靠!自己這一圈走下來,走得兩腳要起泡,說的嘴巴冒白沫,口乾舌燥不說,還弄了了滿頭大汗。這應酬還真是累人啊,比我練習武術還累哦!
我抹了一把頭上滲出的汗水,剛想伸手去口袋裡想找紙巾什麼的來擦擦汗——
“給你,”隨着一個清脆柔美的聲音,一隻修長的手把一張紙巾遞到了我面前。
我擡頭看去,一張笑得燦爛而美麗的笑臉出現在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