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勢太盛,孫德順求救的眼神望過去,可惜吳濤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蔣怡甚至有些期盼故事的發展。
“娶這種老婆,我真恨啊!”孫德順索‘性’破罐子破摔的氣道:“我們家掛着皇族後裔的頭銜,卻也沒什麼文化,但疼愛老婆,照顧家我還是懂的,然而美蓮這人,我一對她好,她就膨脹了,認爲是我配不上她,是我夠着她,理所應當對她好,我所有的付出一點回報都沒有,這日子過得,真是越來越沒勁了!”
蔣怡軟語輕勸:“德順哥,‘女’人家就是喜歡使點小‘性’兒,你讓讓她也就好了,再說,愛是無‘私’的付出,兩人若愛,圖什麼回報呢?”
“這~這~”孫德順吱吱嗚嗚,忽然紅着老臉道:“不怕你們笑話,美蓮她嫁給我以前,身子就不是乾淨的,我即沒得到她的清白,跟她也聊不到一起去,末了她還給我氣受,跟我耍脾氣,這事換你們,你們受的了嗎?”
我和吳濤眼神一碰,直到這時纔有個彼此理解的眼神——你懂得。
“那個~”話到此處,蔣怡神‘色’疲倦的起身道:“我上去看寶寶,你們聊吧。”
說着,蔣怡扶着把手,緩緩上樓了。
而這時我發現一件怪事,蔣怡面‘色’紅潤皎潔,可身子出奇的不好,上個二樓而已,竟然也會累的氣喘吁吁?
‘女’人上樓後,吳濤這傢伙喘氣都粗了,點跟小煙‘抽’着:“警察同志,我記得你剛纔說,任何事都關乎利益什麼的吧,我這有點好奇啊,你爲什麼這樣賣力,就爲了每月那點工資?”
他如此一說,我心生警覺,這話是賄賂的前奏,如果心裡沒鬼你賄賂什麼,難道說案子查不出來,是被權勢卡住了?
“是啊,我這年紀應該買房、買車、結婚,可是上個班賺不了幾個錢,每個月還得往家裡搭點,日子不好過,所以我必須得努力工作纔是。”我這話半真半假,家裡不富裕是真,父母再苦再難,從來不要我幫忙,每每回家多‘花’點錢老人都跟我急。
“哈哈~”吳濤聽我這般一說,當即大笑道:“有困難跟吳哥說嘛,什麼車房的,那還不都是我一句話的事。”
我一臉受寵若驚:“吳哥真大氣,只是我們第一次見,以前也沒什麼往來,如此實在受之有愧。”
“那裡,咱哥倆一見如故,以後就是兄弟,省城中央‘花’園有我好幾套房,明天就轉給兄弟你一套。”吳濤說這話時,臉上寫滿了運籌帷幄的快感,彷彿這一切的事,全在他掌控之內般。
說實話,那一刻我的心裡邊開了一個小差,出了這事,我在重案組未必能‘混’下去了,如果就此糊里糊塗的沒查明白,即便被開除了,以後有套好房子,生活能富裕不少,最起碼少辛苦十年二十年,人的一生又有幾年青‘春’,這是關乎一輩子的事。
“還是算了,我怕住那種好房子,劉藝冤死的鬼魂整天都纏着我。”這,是我現實的回答。
“你!你!”對面兩人皆是勃然‘色’變,顯然對我的變臉極度不適應,估‘摸’着孫德順還會在心底罵我小狐狸。
吳濤瞪大眼珠子,‘激’動的起身喝道:“小警察,你這是什麼意思?”
“哼~我倒想問問你是什麼意思,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查劉藝這件人命案,你若心底沒鬼,送我房子做什麼?”我抄起手銬,同樣起身回瞪,如果他心虛要跑,我立刻抓他!
“我我......”吳濤氣的結結巴巴:“我他媽犯賤,我瞎了眼認你做朋友,行,你去查,儘管去查好了,你要是不一查到底,我還跟你沒完呢,咱走着瞧!”
“走着瞧,你這三個字說得好,我正想去你的大書房瞧瞧,那咱走着瞧好了。”我轉身上樓,就像自己家一樣,挨個屋打開瞧。
吳濤和孫德順緊緊跟在我後邊叫喚:“你這是違法‘私’入民宅,你沒有調查令,這是不合法的,你身爲警察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我去你二大爺的,你們愛說什麼就說什麼,今天我小警察就查你這省長‘女’婿了,牛掰你打我啊,你打得過我麼?
房‘門’一個接一個被我推開,走到中心客廳時,我原本以爲這裡就是了,誰知打開後,裡邊是個小型的舞蹈房,牆壁掛着蔣怡學生時期的美照,嗯~青澀羞人,好漂亮的‘女’子。
“你們再吵什麼?”我這時才發現,舞蹈房的左側有張嬰兒‘牀’,此時蔣怡和那位劉姐保姆正在照料着。
“房間很漂亮,吳哥請我觀賞一番。”我不等後邊兩人反駁,走上前去沒話找話:“小孩兒很可愛啊,呃~~就是有點瘦,那行,不打擾你們了,我們去別屋轉轉。”
我一邊走,一邊眼神毒辣的四下掃視,儘可能找到一切有矛盾點的地方,而吳濤和孫德順就一直跟着我。
樓上中間客廳是這樣,右邊的是健身房,我打開左邊,嗯~這裡就是了。
我走進孫德順所說的大書房,裡邊的格局着實有點像土暴發戶,還有一套老闆桌椅,書架上的書倒是‘挺’全,什麼四大名著、古今全書,可是說道翻閱,我看不見得,現如今這些名書古籍都是富人的擺設。
轉悠了一圈,牆面上的幾張照片引起了我的注意。
“吳哥也是畢業於藝術學院啊,不知道學的是什麼專業?”我早有臆測,吳濤和蔣怡應該是同學嘛。
“哼~我不是繪畫、鋼琴、演員,而是廣告學。”吳濤對於我挖坑害人一事,心中耿耿於懷。
“可是這張照片你拿的獎盃,是音樂系的吧?”現在一點小矛盾點,我都很是懷疑,這個吳濤既然要賄賂,就絕對不是好人。
吳濤眼神斜斜:“沒兩把刷子,你以爲省長的‘女’婿是那麼好當的,大學期間,我德智體美勞樣樣都強,還是籃球隊的隊長,在跟省工大學最後的對決中,我一記三分絕殺點燃全場,不知道有多少‘女’學生想爲我生孩子。”
我靠,這貨是典型的信心極度膨脹啊,不過我查來查去,禍是闖下了,證據卻沒找到,着實鬱悶。
沒辦法,看來只能抓最後一手了。
我走到孫德順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德順大哥,看看你們東家,無數大學生美‘女’環繞,再看看你,出個軌還挑農民工的媳‘婦’下手,你對得起皇帝祖先的威名嗎,哎~你們倆是怎麼聯繫上的?”
孫德順氣的一眼大一眼小:“小警察,我發現你說話太不中聽了,就你這樣的,我都懶得跟你說。”
“咳~”吳濤牛氣哄哄的道:“德順,警察問什麼你就說什麼,咱光明磊落,什麼也不怕。”
呦呵~這傢伙又拽上了,前後反差太大,難不成我真有好兄弟的面相,見了就要送我房子?
孫德順老臉吃癟:“劉藝是個有涵養的‘女’子,她配誰都不爲過,我那時正好要去城裡給東家買東西,她也要進城,我們就順路一起走了。”
“路上聊什麼啊,竟然聊到要去看電影?”嗯~這話本來我想問,沒想到吳濤幫我問了。
孫德順自我良好的‘摸’‘摸’白‘色’舊西服:“劉藝問我爲什麼穿成這樣,我告訴她,我最喜歡小虎隊了,永遠青‘春’年少,多好。”
我有點‘摸’不着頭腦了:“吳奇隆也從當年的霹靂虎變成現如今的四爺了,人那有不老的?”
“唉~~~”孫德順好悲涼的一嘆,感情真切:“人老了不可怕,可怕的是年輕時的空虛,我年輕時被裹腳的‘奶’‘奶’鞭打,打工賺錢修復家中祖屋,一點錢都捨不得‘花’,更別提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了,十八歲到二十八歲一片空白,又娶個那樣的媳‘婦’,這都是命啊!”
如此,我倒是理解了:“所以你的思想一直停留在二十歲,想找回那段遺落的青‘春’,那麼,劉藝認同你麼?”
“不,她沒有。”孫德順連忙搖搖頭道:“她說,她到寧可過去一清二白,她說她甚至想患失憶症!”
我着實被逗笑了:“這就奇怪了,你們既然是截然相反的思想,怎麼還走到一起看電影了?”
孫德順信誓旦旦的道:“我跟你們說,我也就是自己心裡空虛難受,可沒有厚臉皮的主動接近人家,是劉藝要我陪她去看電影的,這是她自己主動提出來的。”
“是嗎?”吳濤嘿嘿一笑:“看完電影,她沒主動約你做點別的事,例如去賓館開個房了?”
“沒有,斷然沒有!”孫德順被我二人圍攻,徹底急了:“就是我進城的時候,看了兩場電影,再就什麼都沒幹啊。”
“別逗了,當我們三歲小孩兒啊,這年頭,看完電影搓一頓,然後就是辦大事,哈哈~”吳濤一個勁兒的逗樂子,有點小地痞的德行。
他們倆鬧的開心,我卻煩死了,現在是又困又餓,疲憊不已,看到主臥室的時候,見吳濤和蔣怡的舒適大‘牀’,兩條‘腿’情不自禁走過去,我真想就此倒頭大睡,管它世界末日還是怎樣。
“咦~這主臥室的窗口,還真是絕頂一覽衆山小啊!”我站在主臥室的‘牀’邊,順着窗外一看,半個古鎮盡收眼底。
剎那,我看到對面的老木房,王誠正坐在‘牀’沿邊,往行李箱裡安放衣物?
這傢伙果然在家,現在收拾衣服行禮,是想畏罪潛逃嗎?
不,我現在嚴重缺乏睡眠,有點‘精’神時常,誰都懷疑了。
“警察同志,你看什麼呢?”吳濤注意到我神‘色’微變,現如今他時刻打量着我的臉‘色’,生怕再掉入陷阱。
“你和蔣怡是高學歷、高素質之人,這臥室的佈局是不是有待改變,你們坐在‘牀’上,樓下王誠家全貌都能看見,這怕是不好。”我心裡想到了陸美蓮,厭惡的心道,難不成這吳濤是偷窺狂,也喜歡偷看反差巨大的猛男與蘿莉?
“天熱,這樣涼快,呵呵~”吳濤憨笑一聲,掩飾尷尬。
“算了,這事我管的實在多餘,既然沒有證據,那我就先走了,如果你們想起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儘管來找我,我就在對面王誠家,不怕麻煩。”我象徵‘性’的拜別蔣怡,離開了吳濤家。
前去找王誠,必然得先給我同事打電話問問劉藝屍體的事。
不出意料之外,劉藝的屍體果然被人暫扣了,聽局裡說,那人是林若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