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說出來的話很傷人心，不說是孩子，就是個大人也未必能夠接受。不過始終堅信一點，自由吧話說出來才能讓人明白自己的心事，不是真有人能夠做的你肚子裡的蛔蟲，你一撇嘴就有人知道你爲什麼不高興，真要是有人這樣，估計還真是讓人害怕。讀心術，聽聽就行。
“我沒有。”因爲這句話，昱斯的眼睛都紅了，剛纔拿到獎勵的時候，滿是高興的孩子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眼角的地方就是亮晶晶：“我說的是真話，你是我媽媽。我知道。”
那迎婭心裡也覺得堵得難受，本來還在說話，結果看到昱斯幾乎哭起來的樣子，只好什麼都不說了，從包裡掏出紙巾給他：“你這樣都成了紅眼睛紅鼻子了，當心你女朋友看到笑話你的。”
“我沒女朋友。”昱斯用紙巾遮着眼睛到處看，確定沒有小女生跟在後面，不高興地撇嘴：“我有媽媽，媽媽不理我。”
“這樣，我帶你到你爹地那裡去，讓他告訴你誰是你媽媽。”這孩子怎麼了，一定就認定自己是他媽媽，又不是在他出生認人的第一眼看到自己，所以認定的？人家那是憑着氣味不同，才認定的。你這是爲什麼，房昱斯？
昱斯搖頭，繼而點頭：“要是我爹地也說你是我媽媽，那你承不承認？”很篤定，所有人都認定這個結果，卻只有她本人不相信。
“昱斯，我是認真的。”不知道是撞到了哪路神仙，遇到這父子兩個開始就沒有安寧過。哪怕自己真的遇人不淑，認識了很久的男人掰了，也不是說非要去做這麼大孩子的現成媽媽。野百合還有春天，縱谷能說自己一個大齡剩女非要墮落到去做灰姑娘故事中，那個可惡後媽的角色？再說，自己跟房勵泓就差不共戴天了，那個渣男，不是自己的菜。
“我也是認真的。”昱斯想了想，掏出背囊中的電話：“爹地，我在學校後面的咖啡廳。”
那迎婭看着昱斯，沉穩老道的舉止還有很多成年人都沒有的，極富殺傷力的言辭。怎麼會相信他這個生長在豪門中，註定要做第三代掌門人的娃娃說的話。腦子進水到了自己這個程度，可以當之無愧稱之爲腦殘一號。
好像昱斯剛剛掛斷了電話，標誌性的發動機聲音就在身後出現，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來了。房勵泓戴着墨鏡，他轉換身份的速度真快。剛纔還是爲人師表的校董，馬上就變回了平時報紙雜誌上看到的那副尊容。
“爹地。”昱斯喝了兩口熱熱的巧克力，看到他馬上站起來。
“嗯。”房勵泓看都不看那迎婭，大步到昱斯身邊坐下。順手要了一杯黑咖啡，然後轉臉看着昱斯：“找我有事？”
“我媽不跟我回家。”昱斯看了眼那迎婭：“非說不是我媽媽。”
房勵泓摘下墨鏡，目光在那迎婭臉上停留片刻就散開了：“你看看這個。”遞給她一份厚厚的報告單：“這個是你自己做的檢驗報告，有你的大名。”
那迎婭一手奪過他手裡的報告單，先翻到最後一頁。符合百分之九十九的生物學親緣關係，而且是自己簽章的落款。這才防盜第一頁，三個人的名字都在上面。尤其是房昱斯報告結果，自己跟房勵泓的名字都在上面。
實在記不起來什麼時候採樣過，自己的DNA也不可能隨時就被人拿到。連人都有假的，還有什麼不能造假？
忽然想起來，其實要想拿到自己的DNA樣本很容易，昱斯跟自己在一個屋檐下住了那麼久，還擔心拿不到。又翻到最後看看落款日期，正好是那次主任跟自己說要接一個大單的時候，還以爲能大賺一筆，這下可是把自己坑進去了。
“總不會說這個不是你做的吧？”房勵泓挑起一側眉頭：“這可是你的簽章，看清楚了。”
“你弄這個有意思？”那迎婭本來就悶了一肚子氣，拿自己做好的檢驗報告來說明自己跟他們家有親緣關係，還沒有遇到過這麼丟臉的事情：“還不知道標本是誰的。我就納悶了。房勵泓你這麼做爲什麼。我又不是有錢人，你犯不着帶着自己兒子糾纏不放吧！”
“昱斯，你到車上等我。”房勵泓第一次聽到這種可笑的謬論，他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還真是犯不着跟她糾纏不清，就是昱斯一心要找到親媽也可以說是找不到的，但是對一個那迎婭用盡了心思，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
是的，她曾經從自己手裡拿走很大一筆錢，甚至用了最卑鄙的手段：用針尖戳破了小雨傘，否則是不會有房昱斯的出生。因爲房昱斯的出生，給她換來足夠揮霍的錢。這都阻止不了她扔下房昱斯，一個人走掉。
但是說到恨，很自然就會被另外一種很奇怪的念頭取代，總想要把這個刺頭女人先弄回來，別的事情等以後再說。只是自己做了這麼多她都看不到，就連每天負責送花的人都覺得奇怪，很認真的簽收，只要是喜歡的話就會放滿整個辦公室，不喜歡就隨手一扔看都不看。這個女人有什麼好，誰也不知道。
“我就要糾纏不放了，你預備怎麼着？”房勵泓抿了一口苦澀的黑咖啡，口腔內瀰漫着上等咖啡豆獨有的香氣：“我還告訴你，不管你信不信，我是信了的。這上面的報告我已經叫人送到娛樂週刊了，你今天在房昱斯學校裡的露面明天也會登上頭條。我想那張照片會吸引人眼球。”
那迎婭忽然記起來剛纔三人合影的事情：“房勵泓，你預備做什麼就說清楚，我跟你沒關係，你記住了。”
“這個怎麼說？”房勵泓搖晃着手裡的檢驗報告：“你不要跟我說這個不是你做的，也不要說DNA不是你的，我上次就問過你。只是沒有把前面的首頁給你看，你自己當時看了說的什麼，要不要我複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