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桌上一個大大的包裹,那迎婭從警署總局回來就看到了。艾米帶着琳達去特約客戶那邊談一個大的合作項目,另外幾個比較得力的助手也有自己的工作。看到工作室的日程安排日漸步入正軌,而且收入一直都是呈直線上升,忽然覺得自己冒險是很值得的。
誰會送這麼大的包裹過來?那天出去之前非要來個意外驚喜,單單就是那一付耳釘,訂製的時間超過很多公司全部訂單所需要的時間和精力。
但是那副耳釘,用一句非常時髦的廣告語就是,我們不是持有者,而是替下一代保管而已。
當然,這只是廣告語。房勵泓送她的耳釘,就是覺得他喜歡,肯定她也會喜歡。的確,那迎婭戴起來真的很漂亮。不需要很認真挑選某件衣服包包來搭配,但又不是百搭。稍有不慎,就好像是偷偷穿了奶奶的衣服一樣,怎麼看怎麼不順眼。那迎婭心裡就有點不明白,房勵泓是怎麼知道她會喜歡那副耳釘的,因爲她只是某一次看到一本關於首飾訂製的書上,介紹過這個系列的首飾,難道他也看到了?
包裹上沒有寄件人的落款,總不會是房勵泓剛出去了國外,看到什麼東西不叫人直接飛的送來,反倒是玩起這種早就過時的伎倆,改用包裹了吧。
笑着拆開包裹,擡眼看到那邊正在茁壯成長的綠植,她說喜歡綠植以後,房勵泓一改每日送花的習慣,但是隔三差五送來的花束,還是能夠奪得很多人的關注。
厚厚的箱子打開以後,居然又是一層厚厚的泡沫海綿。搞什麼,千萬不要弄個重口味的東西。出現場很多次以後。對那些東西基本屬於終身免疫。
包裹裡終於呈現出廬山真面目,一沓厚厚的照片,抽出一張,那迎婭的臉色頓時很難看,接下來的東西更是一張比一張精彩。所有的東西都出於大手筆,不會僅此一張。更不會只有這一份,那迎婭百分之兩百相信這一點。
不知道手指尖爲什麼都是冰涼的,想去拿一邊的水杯。卻發現手指都聚集不了力量,根本就沒有辦法拿起那個很輕的杯子。
想要一把火燒掉這些東西,燒掉了就代表自己沒有看到過。是不是會好得多?最近的雨水很多,是不是到了香港的雨季?天空瀰漫着黑雲,一聲聲悶雷在厚厚的雲層裡滑動。聲音不大但是聽起來很心煩,就來一場大暴雨是不是會好很多?
“房太,我送你的禮物看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電話響了,拿起來聽了一下。很明顯,聲音是經過裝扮的。就好像ps可以改變很多一樣。聲音也是可以僞裝的。那迎婭不確定自己什麼時候聽過這個聲音,但是這個人肯定是認識她的。
“有什麼問題?”那迎婭很平靜很鎮定的聲音,根本就是事不關己的冷漠。沒有什麼值得多說的:“這種ps過度的半成品,我好像見過很多次。”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房太,換個人的話恐怕早就暴跳如雷了。”對方不知道是真的佩服還是假的佩服,說話的時候語氣都不大對:“房太如果認爲這是ps的話。我想很多週刊和媒體都不會這麼認爲的。我只要送出其中一張到媒體去,恐怕等着房太的,就是比外面還要大的暴風雨吧。”
“這個把戲。你覺得我會信嗎?”那迎婭乾脆拿起電話靠在椅子上,慢吞吞的語氣,順手拿出一盒曲奇,肚子餓了就會讓自己的思維短路,先填飽肚子最重要。人越是憤怒就越容易做錯事。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轉移注意力。尤其是跟那個沒見過面的對手斡旋,簡直就是鬥智鬥力。
“房太。話不要說得這麼滿。房總,要不是做了我們怎麼會有這些東西?這就是常說的,蒼蠅不抱無縫的蛋。房太,您覺得我說得是不是挺有道理的?”好像是跟那迎婭很熟悉的老朋友,說話的時候慢條斯理,就像是她在分析自己的實驗報告。
“你這種男優女優合作之後,p出來的東西還要我說對不對,難道你還有針孔攝錄機跟蹤?”那迎婭報之以一聲嗤笑,不太相信對方的說法,或者只是嘴上不相信,心裡其實已經恨不得把相片上那對狗男女碎屍萬段。
“好吧,房太這麼看的話,我也沒辦法,不能強求房太做什麼,您是什麼人我們又是什麼人?只是想要房太的一點護膚品資金,給我們渡過難關而已。房太要是覺得這都多了的話,那麼我就只有換個買家了。”那邊也顯得很乾脆,那迎婭不鬆口肯定有人會對這些東西感興趣。
“隨便你。”那迎婭確定自己錄音電話的時間,已經可以做出準確判斷對方是誰,更能夠用gps來確定對方的所處位置,想要勒索的話,是不是應該用個更高明一點的法子,比如說用點靈長類動物的智商,那樣的話效果會比較好。
“房太,我想過不了多久你就會主動找我的,到時候我們再談吧。”那邊掛斷了電話,電話裡傳出漫長的盲音,聽起來很煩。
那迎婭把電話記錄直接發給了o記高級督察:“我可以告他勒索?”
“你也太狠了,就這麼點事情還要給我?”茶餐廳裡面,要了兩份鴛鴦奶茶和公司三明治,下午茶都不在工作室吃。剛從警署總局回去的人,再次跑過來。
“這是你的職責,如果不管的話,簡直就是浪費納稅人的錢。香港居民的正常生活都不能保證,我怎麼放心生活?”那迎婭抿了口有點澀的奶茶,跟o記合作久了,所以跟現任的這位女督察絕對算得上過程甚密。
“怕你了,看在你幫我多少次的面子上,這件事我來搞定。”果然是警界首屈一指的女漢子,這就難怪警署總長爲什麼獨獨要選擇她,一個女警來做o記督察了。其實也是房勵泓本人不太希望那迎婭跟男督察合作,然後警署總長又想改變香港警察現在不太好的民衆形象,乾脆就大家彼此合作,這樣的話,會不會更好一些?
“謝謝。”那迎婭給她要了份蛋撻:“給你晚上加餐。”
“我建議你今晚跟我一起做事好了,你回去也是心煩,說不定還要在沒有定案的情況下做出很多衝動的事情。”好像很瞭解那迎婭,然後說話的時候已經跟叢心還有吳安安他們一樣隨便,沒什麼不能說的:“正好,你不是還有兩份報告沒寫完?我替你查這個,你幫我寫報告,說不定只用一個通宵就能夠結案了。”
“懶得理你,哪一次你又大案子不是拖着我不放?”那迎婭喝完奶茶:“要不是看在你幫我的份上,真是覺得交友不慎。”
“誒誒誒,你在這裡可不是什麼房太不房太,你就是那小姐啊。我現在是在受理你的報案,雖然這種事情多半都是仙人跳,不過說正經的。這位房先生的確也是前科太多,說他風流不下流的話,我覺得一點都沒錯。”沒有看到那迎婭說的那些所謂的照片,但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什麼了。真看不出來,那迎婭就是大名鼎鼎的房太太,房勵泓可是出了名的豪門貴公子,怎麼會成爲那迎婭的老公?
豪門家偶爾出點類似的事情,絕對是正常不過的事情,遇到那迎婭這種一個基因對點稍微偏差的人,她需要做三天對比才會輕易下結論的人,你跟她說這些,她絕對不會輕易就被勒索,說不定遭殃的人會換個人,比如那個做局的人。
“風流不下流?!”那迎婭又叫了一杯凍咖啡,對面這位明顯也缺水,乾脆一人一杯好了:“我先就要挖出這個人是誰,至於誰是始作俑者,事情是怎麼發生的,等他回來我就知道了。”
“行,我現在就給我的那幾個小蝦米打電話。”很快電話就打出去了,簡單說了幾個字,那邊馬上心領神會,接下來該怎麼做就看他們的了。
那迎婭的臉色有點難看,當着別人的面卻不能說多了。她要先給那些人一點顏色看,至於在外面的那個人,會有清算的一天的。
“什麼事?”電話又在響,看看時間然後算了一下時差,應該是那邊剛起牀的時間。本來心情很好,還在憧憬這個男人其實很貼心,每次替她安排都很周到,知道最近很忙,家裡基本上都難得回去,乾脆就把女兒送到烏菁顏身邊,大家都可以相安無事。
沒想到這樣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現在出現的事情就是打破了所有的平衡,也讓那迎婭對那個男人無法容忍,她絕對不能接受她男人爬牆的事情。現在還要把爬牆的實況錄像給她看。
“你在忙什麼?”房勵泓聽到有點不對勁:“很忙?”
“準備出現場,不跟你說了。”面對對方滿是徵詢的眼睛,那迎婭掛斷了電話。不想說,暫時不想跟他在電話裡翻臉。這是不能解決問題的,至於怎麼跟他說清楚,需要給她一點時間讓她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