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可以跟別人打架呢!”邊說着,邊擡起二蛋的腦袋,從身上扯出二小片碎布,扭成小小團兒塞進他的鼻孔中,再輕輕地拍打着二蛋的腦門,二蛋聽話的仰起頭張口呼吸。
“喲喲喲,哪個該天殺的,怎麼下這麼重的手,看把二蛋打成什麼樣子了!”這時,花婆經過幾番努力也擠進了人牆中,看到二蛋的狼狽樣,便單手插在她的冬瓜腰上,朝村長甩着絹子擺出陣式來。
“花媒婆,你可別亂講,我們才慘呢,我兒子被這二蛋都被打成豬頭三了。瞧瞧瞧,我這臉,都快不是我自己的啦!”站在村長旁邊的一矮胖子指着右邊腫得老高的臉叫囂着。
“胖魚頭,少說些話!”村長瞪了矮胖子胖魚頭一眼,胖魚頭識相的把自己那圓腦袋縮了回去。見此,村長很滿意,再回過臉看着我,展開一個慈父般的笑容說道,“這位想必就是二蛋嬸子了!”說來好笑,我人生在世要有多悲哀就有多悲哀,至今連一個像樣點的代號都沒有,穿越前是“臭要飯的”,穿越後就變成了“二蛋嬸子”,還好我也是大人有大量,不跟這幫俗人計較!
“村長好!”我向村長微笑着低低頭,也算是行了見面禮了。
“事情是這樣子,胖魚頭在淺海發現一艘怪船,吶,就在那裡!”我順着村長所指的方向看去,是人羣——人羣也順着村長手指的方向望去,並讓出一條道後,被我所看到的東西震驚了——那不就是我被吸進黑洞前所乘的快艇嗎?怎麼會在這裡?對了,二蛋說我暈倒在一艘怪船上,當時也沒有在意,看來,快艇跟着一起玩穿越了!
“怎麼了,二蛋嬸子!你見過這個東西?”我的表情絲毫不差的落入村長的眼中。
“好奇怪的船噢!”我故作驚奇,誇張的大聲叫起來。如果我說見過這東西,小命不就完玩了?鬼才會承認呢!
“哦,當時我也是同你一般震驚,相信這東西以我們目前的造詣,是製造不出來的,再者,我去船艙裡查探過,更讓我發現了一件奇怪的衣服,和一堆不知名的玩意兒。”村長朝旁邊呶呶嘴,一邊的小廝將手中的衣物攤開在我面前,我只好裝作好奇的樣子瞅上幾眼,心裡卻是十分詫異,那小廝手裡拿的是我之前探行百慕大時所穿的套服,那是翔先生模仿軍部的特警制服所做的,或許他料到我可能會遇到一切意想不到的危險,所以在衣料的追求上也比較精細,雖事隔一年,衣服有被海水泡過被太陽曝曬過,但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我儘量平復因激動而亂跳的小心臟,讓人看起來我跟圍觀的村民的表情一樣,這樣纔會不被懷疑!
“那些玩意兒目前還在船裡,只拿了這件衣服讓村民們瞭解下。它剪裁的風格與我土民風格格不入,且這衣料經海水長時間的浸泡卻能不被腐蝕,恐怕就是皇宮裡的貴族們也沒見過這麼好的料子吧!”村長漫條斯理地講訴着他的發現,圍觀的村民適實的配合着點點頭。
“根據一十七年前那些外來人入侵時所來看,這艘怪船的主人十有逼便是外來人。”說道這裡,大家噓聲一片,村長滿意的大點其頭,接着道,“我經過我這兩天的明察暗訪,除了二蛋嬸子外,我們村沒有其他陌生人到來!”
“胡扯,我妹子是我媳婦兒,不是外來人!”聽到村長把矛頭指向了我,二蛋不願意了,仰着頭大叫着!
“依我看就是!”胖魚頭爭峰相對,“你那門親戚村長早查過了,整座山倒下來把村給壓了,沒一個活口,你那口子就有那麼好的運氣?我看二蛋嬸子就是‘外來人’!村長,你給句公道話,如果發現有‘外來人’而沒有及時報官,上頭查下來我們村可是吃不了要兜着走!”
胖魚頭講的是實情,我倒無所謂,反正他只是猜測,全村無活口的事我可以隨便找個外出的理由編過去,但二蛋可不是這麼想,還沒聽胖魚頭說完,便已激動得要上去拼命,我只好牢牢地拉出他。
村長咳咳了兩聲,也沒有理會胖魚頭的話,接着剛纔的話尾繼續道,“呵呵,但是這怪船是前幾個月發現的,二蛋嬸子是去年就來了的,而且她老家也因爲天災沒人了,所以我們不能妄下定論,說二蛋嬸子就是‘外來人’。”
村長的話輕輕鬆鬆的踢掉了二蛋心頭的石頭,我也是鬆了口氣:“謝謝村長大人大量,明查秋毫。”
“行了行了,去把二蛋鬆了吧,二蛋嬸子一見就是嫺靜的女子,回去好好教教你二蛋,這麼大的人了做事還如此衝動!”村長顯然對壞蛋極爲不滿。
“這次確是二蛋的不是,二蛋也是爲了維護我而莽撞了些,他人老實不會說話,還請村長別作計較!”我款款道,又對胖魚頭道了歉,才扶着鬆了綁的二蛋,慢慢往家走去。
花婆住我隔壁,見我回去了,後腳便跟了上來。
“這胖魚頭太不像話了,那有他那個尖嘴猴腮的醜兒子,如果他們要找老孃說媒,老孃就把東村的傻妞說給他!”花婆自說着自話,見我攙着二蛋有些吃力,也上前幫忙扶着,多少解了我一些壓力。
“花婆,你也別這麼說,‘外來人’還沒有找到,還好村長仁意,沒抓我們去報官,如果衙門知道了要追查,我們哪能這麼像今天這樣輕鬆了。”
“這怪船被胖魚頭搬過來已有一段時日了,也沒見哪家少雞少鴨的,依我看吶,那什麼‘外來人’早被海里的魚給吃了個乾淨了。”花婆扭着冬瓜腰,甩着絹子大聲的嚷嚷。
“你才被魚吃了呢!”二蛋輕聲地嘟囔了一句。
“你說什麼。”花婆沒聽清,側着臉問道。
我明白二蛋的意思,瞪了他一眼。回程的時間往往要快一些,這不,前面就到家了。
“花婆,你看我託着你跑了這麼段路,想必累了吧,前面就到家了,你先回去歇着,晚會兒我去你家,咱們在嘮嗑嘮嗑。”
“那我就先回門了,二蛋的鼻子血一直流個沒停,肯定傷得不輕,回頭定要請個郎中來瞧瞧,別捨不得那幾個小錢!”花婆叮囑着,便放開扶着二蛋的手,往家裡走去。跟花婆相處了一年差不多的光景,她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裡清楚,心眼好是好,就是管不住那張嘴,我不想讓她參和這事太多,萬一被她聽到個什麼,那就等於全村的人都知道了。
黃婆子早在家門口候着了,打老遠的見我扶着二蛋回來,立馬跑過來接應。看到二蛋胸前的血,立馬抑不住哭了起來:“我的好二蛋喲,哪個下手這麼狠,將人往死了整了?”黃婆子扶着二蛋,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時不時的瞟瞟我。我也不想多說什麼,低下頭裝沒看見。二蛋此時已接近暈迷,只反覆地說着“我媳婦不是‘外來人’,誰說她是‘外來人’我就跟誰急!”這樣的話。待將二蛋扶到榻上躺着,蓋好被子後,我打了盆水,擰乾了臉巾替二蛋擦去臉上與脖子上的血漬,再仔細查看了二蛋身上並無其他傷勢,一直懸着的心稍稍放下一些。對在旁邊只記得哭泣的黃婆子說道,“婆婆,我查過二蛋的身上,雖然沒有別的傷,但瞧他的這樣子我實在是放不下心,我還是去請個郎中吧!”
“郎中,郎中,對對對!”黃婆子似是被我一語點中,從悲傷中清醒過來,忽而又道:“那還不快去!”
我看了一眼夢語不斷的二蛋,心裡糾結着要不要把去村口老劉家喝酒的黃老頭喊回來,畢竟他兒子現在昏迷不醒。走到門口了,我回頭對黃婆子說:“婆婆,你看二蛋現在這樣,是不是託人通知下公公呢?”
“啊,那死鬼真是的,兒子被打成這樣也不知道回家!”黃婆子坐在榻邊看着二蛋,時不時的給二蛋擦擦冷汗,全然沒了主意,見我提到黃老頭,便道,“兒媳,你說怎麼着就怎麼着吧!我苦命的二蛋喲……”
見黃婆子這樣,我也沒再說什麼,直徑走到隔壁花婆家,拜託她託人去鄰村老劉家找黃老頭回來。花婆應了聲,不等我道謝便回屋去,敞開嗓子喊她那還在懸樑刺股拼命苦讀的兒子小花爲我跑這躺腿。
漁村裡就一個赤腳郎中,稱爲黃郎中,頭一次接觸,不知道醫術怎麼樣,但全村也就他一人算是專業。
我與黃婆子眼巴巴地看着黃郎中,只見他先翻開二蛋的雙眼,再看舌胎,然後右手把脈,左手捋着鬍子,時而閉眼沉思,時而皺眉搖頭:“依照脈象薄弱來辨,二蛋命不久矣!”
一句話如晴天霹靂,當空炸起。
“我那苦命的兒啊!”黃婆子當場嚎啕大哭。
“你,你,你說什麼?”我簡直不相信,不就是流點鼻血嗎?
“二蛋嬸子,令夫鼻子受到猛烈地撞擊,又因爲火氣攻心,導致氣血上逆,故血流不止。目前雖已停息,但雙目瞳孔大而無神,面無血色,口舌蒼白,手掌漸涼,恕老夫直言,快準備後事吧!”黃郎中說罷錢也不收便提起藥箱逃似得往門口走去,臨走前嘟囔着甩下一句:“真是悔氣!”
直到黃郎中走後我們纔回神過來,腦子裡還回想着“快準備後事吧”
忽得“啪”一聲,一記火辣辣的八掌結結實實的打在我的臉頰上,左邊臉頓時腫起好高。我麻木的摸着腫起的臉頰,不可置信的看着打我的婆婆。
“是你這個‘外來人’害死我兒子的,你這個災星!”黃婆子哭叫着,估計覺得這麼一八掌還不解氣,說罷便整個人撲上來抓打着我,一邊嘴不饒人,許多難聽的話從平常慈愛的婆婆嘴裡噴出。黃婆子的這股子狠勁讓我實在無法招架,就這麼被她撲倒在地上,任打任罵,隨她在我身上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