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往事如風

我眉毛挑了挑,看着老媽,心裡無數個草泥馬奔騰而過。什麼意思,我的老媽啊。你不會把我我給你發的牀照,給老爹看了吧?那老爹豈不是要打死我?難道今天這一頓,其實是鴻門宴,專門爲我而設的?

老爸看看我,神色發沉。我嚇了一跳。瞪着老媽。老媽呵呵一笑,說:“都看着我幹啥,我也是隨便看看新聞,說你們現在年輕人總喜歡搞這一套,你們可千萬別搞這一套啊。”

我吐出一口氣。老爸神色不悅,說:“魔性!你也一把年紀了,還看那些網上亂七八糟的東西。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老媽笑道:“是是是,不小心看到的,以後不看了。”

老爸點點頭,說:“明小姐一看就是有分寸的人,你以爲誰都像你兒子一樣麼,亂七八糟的,魔性!我之前還很擔心,現在看來,有明小姐在他身邊督促他,他也能給我老老實實的。真不知道怎麼這麼有運氣,能碰到明小姐。”

前段時間老媽跟我打電話。說老爸上網的時候學了個詞兒,魔性。每次看到自己看不慣或不贊同的事兒,就會跟上一句“魔性”。之前沒發現,現在纔想起來,從回來到現在,對着我說了無數個魔性了,對着明微卻一句魔性也沒說過,看來對明微真的是很喜歡。

聊了一陣,老爸老媽終於像正常父母一樣詢問明微的家庭背景了。明微笑着說:“我家有些兄弟姐妹,還是很好的,爸媽也是還在工作,還沒到退休的時候。嗯,差不多就是這樣,其實我的家庭很簡單,就像是所有普通家庭一樣哦。沒什麼好說的。”

明微籠統地介紹了家庭,我自然知道,她一定是不想提及自己父母離婚,母親去世的傷心往事。我接過話頭隨便聊了兩句,吃過飯之後,老爸讓我帶着明微去逛一逛,買些洗漱用品,順便遊覽當地風土人情。

我帶着明微出門,順着不寬的馬路逛着,路邊總有人在看明微。城市的風景常年不變,在我眼裡,小時候玩兒的地方還是那樣,即便樓房再高,馬路再寬,家鄉的味道從未變過。我找來一輛自行車,載着明微,笑着問:“小姐,你想去哪裡轉轉?這地方我熟,載你去,路費麼,親我一口就行了。”

明微笑着踮起腳尖,在我臉頰上親了一下,說:“也沒什麼想去的地方哦,我們去看看你的過去吧?”

我一愣,說:“我的過去?那是哪裡?”

“我怎麼知道,我就是想去看看,你的過去啊。”明微跳上車來,摟住我的腰。我能夠感覺到那豐滿胸部擠壓着我的後背,頓時來了精神,蹬着車就跑,去了我的小學初中,然後又去高中轉了轉。這會兒學校都放假了,大門關着,我拉着明微站在門口,指着裡面的教學樓和操場給明微講着以前的故事,明微靜靜地聽着,偶爾跟着笑兩聲。

離開高中後,我又帶着明微去學校后街的小吃路吃東西,天南海北各種小吃都集中在這裡,明微也不嫌棄髒亂,我買什麼吃,她就會買另外一份東西吃。吃着吃着,到了小吃路盡頭,有一家咖啡館,雖然是咖啡館,但咖啡只是其中的一項,這個咖啡館融合了當地特色,還做很多地方小吃和中式快餐,也許是因爲這樣的融合,所以在這樣一條小吃街上屹立不倒。它有個非常文藝又非常裝逼的名字,往事如風。

我吃完最後一口臭豆腐,回頭看看,明微剛纔點了一份特辣的,現在吃的滿臉通紅,額冒細汗。我忍不住哈哈大笑:“不能吃就別吃,你看你吃的,臉比這紅辣椒都紅!”

明微細嫩舌頭吐出,狠狠瞪了我一眼,又覺得自作自受,忍不住笑了起來。我指了指咖啡館,笑道:“去喝點東西吧?我跟這裡的老闆很熟很熟,也好久沒見了。”

明微看了看,眨了眨眼睛,忽的笑起來:“好呀。”

我撓撓頭,說:“你笑什麼啊,我真的跟這裡的老闆很熟,我高二的時候逃課,就是躲在這裡,我老爸來抓我的時候,把我嚇得半死,咖啡店老闆把我藏在櫃檯下,然後笑呵呵地告訴我爸,沒見過我。當時我感動的厲害,一直想要跟這裡的胡老闆拜把子,可惜胡老闆害怕耽誤我學業,所以沒有跟我拜把子,這些年在外地學習工作,我很少回來,也真的有些想胡老闆了。”

明微靜靜聽着,然後歪了歪頭,哦了一聲,又笑了起來。我被笑得莫名其妙,說:“到底幹嘛啦,你是不是不相信,所以嘲笑我?來來來,我讓你看看,我跟這家老闆關係有多好。”

我拉着明微就往咖啡館裡走,這家咖啡館估計有二十年曆史了,裡面裝修已經翻新了好幾次,現在的風格還是蠻潮流的。我走進店裡,前面櫃檯站着個男人,眼睛小小的,肚子很大,頭髮稀疏,已經有些地中海了。那男人正在算賬,回頭看了看我,隨口道:“歡迎啊,進來進來,想喝點什麼啊?”布叼土弟。

我笑道:“胡哥,在忙嗎?”

那男人愣了一下,擡起頭來看看我,神色迷惑,猶豫道:“啊,呵呵,對對,快坐快坐,想喝點什麼,呵呵,都是熟人,打個九折!”

明微偷偷一笑,我臉上有些掛不住了,走了過去,敲敲櫃檯說:“胡大哥,別跟我打官腔,是我,是我,你忘記我了?”胡老闆皺着眉頭看着我,上下打量,又看看明微,更加疑惑了,猶豫了很久,還是沒想起來,我頓時有些氣餒,媽蛋,這不是讓我在明微面前掉面子麼。我身子一蹲,低於櫃檯高度,然後擡起頭來,笑道:“胡老闆!我爸要是來了,你就說沒見過我!”

胡老闆愣了愣,眼睛漸漸變大,緊接着猛地大笑一聲,一把抓住我,叫道:“少凡?你是吳少凡哪?”

我站了起來,笑着點頭,正要說話,胡老闆已經張開大手抱住了我,緊緊地抱住了。好吧,和明微抱住我不一樣,明微抱住我的時候,我能感覺到柔軟的東西在擠壓我,胡老闆抱住我的時候,他的大肚子擠壓着我。

他放開我,驚喜道:“是你小子?哈哈,好久不見,我們,我們有五六年沒見過了吧?”

我笑着說:“還好,也就五年。之前一直都在外地讀書上學,回來的時候很少,也沒來看過胡哥,對不住了啊胡哥。”

胡老闆笑得很開心,我能看出來,是真的很開心。他放下手裡的計算器,連連揮手,說:“坐坐坐,趕緊坐,想吃點啥,想喝點啥,胡哥請客,坐坐,我去給你拿!”

胡哥太熱情,我推辭不過,只能帶着明微坐下,他去後邊廚房張羅了。明微支着下巴,笑着說:“真好,這個胡哥,好像很開心呀,看來感情是真的好哦。”

我笑了笑,說:“當然了,不過,這麼開心,還是因爲好久不見。這就是生活,生活太過平淡,偶爾遇到一些意外的人,就會很驚喜,非常驚喜。”

明微點點頭,說:“也對哦,其實在這樣城市裡生活,很好呀,我小時候就是在小城市生活的,生活平淡,沒有大城市那麼多的煩惱。要是有機會,我也開一家咖啡館,就在這邊,簡簡單單,多好呀,你說呢?”

我笑着點頭:“嗯,我都可以。”

“什麼叫都可以哦,你就沒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嗎?”明微瞪了我一眼,歪着頭看着我。我笑得無比溫柔:“以前我沒有任何想做的事情,現在啊,我想做的事情就是和你在一起。你想在這裡生活,我就在這裡,你想開咖啡館,我就給你打工。你想做的,就是我想做的。”

明微看着我,眼睛一彎,已經笑了起來。我親愛的明微,你笑起來真漂亮,希望你永遠微笑。

“哎呀你這,”身後傳來笑聲,胡老闆端着個大盤子過來,上面放着各種小吃飲料,他坐在我旁邊,大手一拍肩膀,笑道:“這些年沒見,你還是出口成髒啊!那會兒就是張嘴閉嘴念情詩,現在也是一張嘴搞死女人,哈哈!”

我神色尷尬,輕咳一聲,說:“別亂說,胡哥,我女朋友在這兒呢。”胡老闆哈哈一笑,看着明微,嘖嘖稱奇:“你小子真是長能耐了,找到的女朋友這麼漂亮?不簡單啊。真是長本事了。”

明微笑着說:“胡大哥,您好。我聽少凡經常提到您,您以前還幫助過他,真是太感謝您了。”

胡老闆笑着說:“小事情,小事情,都是小事情。”

我義正言辭地說:“怎麼能是小事情呢,胡哥,當時要不是你的話,我就要被我老爸一頓毒打了。你救了我的命啊,真可惜當時咱們倆沒義結金蘭,哦,不對,桃園結義。”

明微笑着說:“那也是爲你好呀。”

胡老闆笑呵呵地說:“啊?哦,那個啊,當時這小子說要跟我拜把子,我就想,這不扯淡麼,我一個大男人,跟一個被老爸追着打的屁娃子結拜,傳出去都丟人。所以找了個理由打發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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