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以爲你沒想過麼，只不過你不敢說出來罷了。”於心婉對着我腦袋一戳，冷笑着說：“我知道你想法，你是覺得。海婧爲微凡集團付出太多，如果微凡集團倒下了，她就再沒其他東西可以得到，所有努力都付諸流水。要是現在讓她走，她還能找到更好的地方。而我麼，我再不濟，沒了微凡集團，自然也就去了亞飛投行，回到原來的地方。什麼都不會損失。”
我眨了眨眼睛，摸着臉頰說：“哦？是麼？我都不知道我心裡怎麼想的，你倒是說得清楚。”
“當然了，”於心婉笑道：“你想來想去，都沒想到好的辦法趕我走，又在想。如果直接趕我走，肯定會捱了我的巴掌。所以才拖到現在。你要是有好辦法，早就趕我走了，還會等到現在？”
“你竟然是這麼看我的？”我搖搖頭，說：“嘖嘖嘖，我本以爲在你心裡我是個好人，沒想到卻是個腹黑壞人。罷了罷了。”
於心婉點點頭。說：“對，你就是這樣。”
我聳聳肩膀，轉身收拾桌子，辦公室外傳來腳步聲，聽着有些熟悉。緊跟着有人敲門。也不得我叫一聲，門就開了。我看了一眼，眉頭揚起，忍不住說：“是你？”
門口站着的人，西裝筆挺，笑容溫和，不是別人，竟然是明微大哥，明雲帆。明雲帆關上門，走了過來，好似閒庭散步。笑着說：“你好，吳少凡。今天有空，所以我來你這邊看看。”
看着明雲帆，昨天晚上的事情就浮現在腦海。這傢伙到最後也沒表明立場。到底是好是壞，是站在我們這邊還是對立，還沒搞清楚。我笑了一下，說：“明大哥，您好您好，明微這些天都是在家休息的，也沒來我這裡，你來了，也看不到他。”
明雲帆笑道：“我知道，我不找小微。”
我說：“大哥放心，天斗的工資，也都結算清楚了，呵呵，他現在應該和雲朵在一起。”
“哦，是麼？原來你們集團，還能拿出工資的錢。”明雲帆笑了笑，說：“給不給都沒關係，我已經解凍了天斗的卡，他現在有足夠的錢。”
我劍眉一揚，得，知道了，這是來找事兒挑釁的。
於心婉說：“你是誰？”
明雲帆看了她一眼，笑道：“亞飛投行的大小姐，被稱爲商界天之驕女的於心婉麼？呵呵，竟然在這裡見到你，也算是不枉此行。”
於心婉皺皺細眉，垂頭想了一下，說：“我好想見過你。你是誰？”
我笑道：“這位是明微的大哥明雲帆。明大哥，這麼說來，你是專門來找我的？”
“我是小微天斗的大哥，不是你的大哥，你可以叫我名字，不過我更希望你叫我明先生。”明雲帆笑了笑，我心裡一哼，嘴上說道：“好好好，明大哥說什麼，就是什麼。明先生，你找我什麼事兒？”
明雲帆往前一步，環顧一圈，說：“在黃浦江附近能有這麼一幢樓，應該是不少人的夢想。有一份你現在這樣的事業，更是無數男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哦，對了，身邊要是還有於小姐這樣的人相伴，那更是美妙。吳少凡，你能做到這些，真的不容易，不過，這些馬上都要成爲幻影，你不覺得可惜麼？”
我笑了笑，說：“明先生消息靈通。你是昨天剛到上海吧，倒是已經把我的底細給摸清楚了。”
明雲帆笑着說：“你別問了，事實在於，你的微凡集團，馬上就要倒閉了。如果我沒猜錯，不出一週，關門大吉。”
我哼了一聲，於心婉冷笑道：“所以呢，你是來看熱鬧的？你既然是明微的大哥，就該是自己人了，現在來這裡說些風涼話，算什麼意思？”
明雲帆笑着說：“自己人？不算不算。不過我的確是來幫忙的。吳少凡，我能幫你微凡集團，起死回生，更勝從前，你要不要接受我的幫助？”
我笑道：“你知道我的對手是誰麼？亞飛投行，天下地產，紅海實業，這些都是一等一的超級大企業，你想幫我？嘿嘿，說夢話呢？”
明雲帆說：“我說能幫，就能幫你。”
“好啊，明大哥，哦，不對，明先生，”我笑呵呵地說：“我能問問，您老有什麼辦法麼？”
明雲帆走到沙發上坐下，閒閒開口：“說來說去，不就是缺錢麼。你的微凡集團，根基不牢，又急着增值，被亞飛投行利用，早已被對方摸透全部基礎。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大洗牌，破而後立。引入資金，重新開始做自己的事業。沒了亞飛投行的投入，還不是自由發展麼？我可以給你一筆錢，足夠你重新開始。”
於心婉哼了一聲，正要開口，我揮揮手，笑道：“要真能這樣，我可要謝謝明先生了。不過，咱們倆非親非故，你幫我，肯定有什麼條件吧？”他匠夾才。
“離開小微。”明雲帆倒不含糊，直接開口。
我笑道：“我就知道你要這麼說。能不能有些新鮮段子？”
“新鮮的也有。”明雲帆說：“我幫你微凡集團，你從這裡跳下去。這個簡單吧。”
我的辦公室在十八樓，跳下去，如果我不是個鳥人，那就是個死人了，妥妥的。
我哈哈一笑，說：“這一次新鮮了。不過我不接受，麻煩你跑這麼遠來說這麼多，謝謝啊。”
明雲帆笑着說：“你確定麼？現在只有我能幫你，如果我不幫你的話，你的微凡集團，就徹底完了。”
“完蛋就完蛋吧，反正我也志不在此，能夠和明微永遠在一起，我就心滿意足了。”我哈哈一笑，明雲帆已經站起來往外走去，邊走邊笑：“吳少凡，你想的太簡單了，咱們下次再聊。”說着就走了出去。
我吐出一口氣，於心婉說：“我總覺得見過這個人，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你說他是明微大哥，這麼看來，明微家裡根本不認同你咯？”
“不認同又怎麼樣？”我哼了一聲，說：“都什麼年代了，談個戀愛還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我跟明微在一起，什麼事情都是小問題。”
“那可不一定。”於心婉笑道：“女孩子，總不會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也許明微會改變主意，呵呵。”
我皺起眉頭，哼道：“你怎麼這麼開心啊？”
“我當然開心。如果你們不能在一起。”於心婉說：“那我就有機會了。吳少凡，我說過，我的愛情考試，會一點點完整，最後，得到滿分。你看，已經開始有更好的成績了。”
我翻了翻白眼，實在沒話說了，偏偏於心婉又是這樣的人，你跟她說理，只會越說越不清。
接下來的時間，我在辦公室處理集團事務，海婧離開之後，我才發現很多事情根本不是我能處理的。之前我還覺得自己每天上班好累好累，現在才知道海婧他們每天做的，比我多太多了。
毫無頭緒，我推開文件，心裡無比煩躁，站了起來，望着窗外風景，輕輕一嘆，說：“如果有機會重新來一次，我肯定會更努力，當個好老闆。”
於心婉站在我旁邊，輕聲說：“你能意識到這一點，說明這一次的事情，讓你學會很多。學會了，這些不過是學費而已。以後，你可以做得更好。”
我笑了笑，轉身走出辦公室。
開着車離開微凡大廈的時候，我又看到了停車場的那幾個保安，幾個人還在敬崗敬業站崗，我出去的時候，給我彎腰敬禮，讓我眼窩一熱。車子緩緩往前開，回頭望去，微凡大廈好似一個孤寂的女人，憂傷而沉默。
我開車回了家，停好車進樓，擡頭看了一眼，天空暗雲涌動，應該快要下雨了。
走進房間，屋子裡燈光溫暖，明微和阮小詩在廚房忙碌，做了一桌子菜，我走過去偷吃一口，阮小詩看到，叫道：“明微！你看這人，手都沒洗就想偷吃！”
明微端着菜出來，笑着說：“好啦好啦，少凡，坐下吃飯吧。”
我笑道：“還不到飯點，怎麼就開飯了？還有，你們怎麼知道我回來了，我看，是趁着我不在，改善伙食，亂用家務費吧？”
“呸，就你那麼點兒錢，能吃什麼？”阮小詩拍了我一下，說：“洗手洗手。”
我洗手坐下，明微和阮小詩都戴着圍裙，忙忙碌碌，我則負責試吃每一道菜。三個人圍着小桌子坐好，明微打開一瓶紅酒，給我倒上，又是給我夾菜，總之很熱情。
我舉着筷子護在身前，說：“啊，那個，你們倆有什麼陰謀詭計，趕緊說了，別來鴻門宴這一套哦。”
“吃吧吃吧，吃東西也堵不住你的嘴？”阮小詩給我夾了一口菜。明微也給我夾菜，我跳了起來，說：“不行不行，你們不跟我說清楚，我實在是吃不下飯。”
明微擡起頭來看看我，然後輕輕開口：“少凡，我想跟你分開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