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小蕾沒有回答我,在我腿上哭了半天,漸漸地停下來了。也許她此刻的腹部已不再疼痛,蒼白的臉上已不再扭曲。她費力地從我身上撐起,一下子靠在了沙發背上。她的身體滿是汗水,臉上有些地方已分不出是汗水還是淚水了。
錢小蕾歪着脖子看我,臉上甚至帶了些笑意,虛弱地道:“我這麼做,是因爲我愛你。我知道你的女人個個都很優秀,我不這麼做,根本就得不到你。那藥是胃藥,我從小就有胃病,解琴也是知道的。剛纔你那一腳正好踢在我胃上,老毛病就犯了。你把藥……放回我包裡罷。”
我道:“是嗎?”轉身拿過她的拎包,想了一下,留了個心眼,雙手伸進她包裡後,輕輕去剝那藥瓶的包裝紙,同時對她道:“小蕾,你喜歡我可以告訴我啊,雖然我們不能做情人,但我會象對解琴那樣的去對你。可是你今天做的那麼極端,只會讓我討厭你,憎恨你,難道你不明白嗎?”
錢小蕾閉上了眼睛,低低地嘆了一聲。我趕緊將撕下的包裝紙放入了口袋中,然後將拎包放在一邊。
錢小蕾閉了一會兒眼,又重新打開,道:“我知道的,但我沒有其他辦法。我向你暗示過的,但你在躲避我,甚至不給我好臉色。我已經沒有……耐心了,我必須得到你,只好出此下策。唐遷,你……你過來。”
她向我伸出了一隻手,似在盼我坐她近一點。出於同情,我移了過去,道:“好點了嗎?我送你去醫院再檢查一下罷,別讓我踢出其他毛病來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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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小蕾搖了搖頭,道:“沒事的,老毛病了,吃幾顆藥就好。”說着,她的手輕輕地撫上了我的耳朵,低聲道:“對不起,我又咬你了,痛嗎?等一會兒我有了力氣,給你上點藥。”
我道:“這點小傷沒什麼,但是小蕾,我不准你去傷害許舒,也不准你去傷害解琴。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就不要做傻事,行嗎?”
錢小蕾笑了一下,道:“那……那我有個小小的要求,你答應我,我就向你保證不會。”
“什麼?”
錢小蕾蒼白的臉上居然有了紅暈,道:“把門關上,再……再強殲我一次!”
我只好苦笑,道:“小蕾,這是不可能的。以前那次是個無心的錯誤,我要是再犯錯,那還是人嗎?如果你恨我不要你,你怎麼報復我都沒關係。但是請不要傷害無辜,好不好?”
錢小蕾一臉的失望,縮手回來,道:“這麼一點小要求你都做不到?你又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你自己有老婆,卻還要和許大明星軋姘頭。還有範總和解琴,你敢說你沒有和她們上過牀?你的女人多到數不清,多我一個,有什麼了不起?”
我汗!只好道:“是!許舒的確是我的情人,但我和她是真心相愛的。我不愛的女人,我就絕不會去碰她。範總和解琴,我從來沒有和她們有過姓關係。這一點,我可以對天發誓。”
錢小蕾道:“你發不發誓都一樣,我纔不信呢。我只告訴你,我不要你幹嘛,偶而有空的時候,就過來陪陪我。平常我們該怎麼相處還怎麼相處,我保證絕不會做任何傷害你女人的事,好不好?”
我道:“說了半天,還不是一樣?我要是不答應呢?”
錢小蕾輕嘆一聲,又笑了一下,道:“做你的女人,真幸福啊!寧可自己不要命,也不讓別人傷害她。好罷,就算你不答應我,我也不去傷害她們好了。但我自殺可以嗎?你不要我,我就去死!”
我氣結道:“錢小蕾!你這是無理取鬧!”
“我怎麼無理取鬧了?命是我自己的,我願意幹嘛就幹嘛,你管不着!”
唉!看到錢小蕾如此不可理喻,我真的頭痛萬分。只好苦口婆心地勸道:“小蕾你不要傻了,就算你不爲自己着想,總得爲慧慧考慮不是?她還那麼小,失去母親的痛苦你叫她一個小女孩怎麼承受得了?她的人生道路還很長,沒有媽媽的照顧怎麼可能有幸福可言?我們這些爲人父母的,就算自己生活不開心,也要盡力讓孩子快樂成長對不對?你如果真的死了,害的人絕不會僅僅只有你自己,明白嗎?”
聽了我的一番話,錢小蕾忍不住又捂着臉哭了起來,叫道:“別說了,你別說了!我可憐的慧慧啊!媽媽……媽媽對不起你,唔唔唔……”
我見錢小蕾似有所動,更不能停下了。伸出一隻手撫住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小蕾呀,我們做人都不能那麼自私的。活着,也絕不是僅僅爲了自己。我知道你愛慧慧勝過愛你自己,爲了她,千萬別做傻事,行嗎?”
錢小蕾哭着,突然一個前撲,又倚在了我的肩上,哭道:“唐遷,我該怎麼辦?我捨不得慧慧,也捨不得你,捨不得這世上所有的人。我真的不想死,我該怎麼辦?”
我嘆着氣,爲了安慰她,只好摟住了她的肩膀,低聲道:“這就對了,好死不如賴活嘛。天下又不只我唐遷一個男人,憑你的條件,找什麼樣的男人沒有啊?把我忘了罷,過一段時間你就會好的,啊?”
錢小蕾搖着頭,伸臂圍住了我的脖子,緊緊地貼進我的懷裡來。輕叫着:“我不甘心,唐遷,要了我罷,哪怕一次也行,好不好?”說着,她滾燙的嘴脣已落在了我的臉上。我忙側着臉避開,用力將她從我身上拉了下來,一下子按在沙發上,沉聲道:“小蕾,你不要衝動,你再這樣,我現在立刻就走!聽到了嗎?”
錢小蕾失望之極,用手捂着嘴,絕望地叫:“那你走罷!只要你不會後悔!那你就走好了!”我一時氣惱上頭,站起來就向門外走去。
只是走到門口,聽到了身後沙發處傳來了錢小蕾撕心裂肺的哭聲,我無奈又站住了。唉!這個錢小蕾真是不能讓人放心啊!最近不知她受了什麼刺激,整個人變得這麼極端。我走了她真的自殺了怎麼辦?
想了半天,我決定先想辦法安撫她下來再說。只要她打消了這些瘋狂的念頭,以後再和許舒商量一下解決的辦法。還有,她那個病真的很可疑,我那一腳雖說踢得不輕,但絕不會把人痛成這樣。而且那瓶藥是外國的,如果只是普通的胃病,國內的胃藥種類多的是,幹嘛要用外國產品?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人心生疑竇。我輕輕關上門,又走回沙發處,嘆了口氣,俯身下來抱住了正在掩面痛哭的錢小蕾,柔聲道:“小蕾,別哭了。不是我絕情,而是我現在真的沒辦法接受你。我的腦子很亂,你給我一點時間仔細想想好不好?”
錢小蕾頓時止住了哭聲,將手從臉上移開,看着我道:“你要想什麼?”
我道:“你是解琴那麼好的朋友,我接受了你,我會深感對不起她的。現在我心裡有疙瘩,我沒辦法下得了這個決心。我需要冷靜下來仔細地好好想想,你不要逼我好不好?”
錢小蕾撐起了上身,淚水模糊的臉上已忍不住有了喜色,道:“那……那你要想多久?太長時間我可等不起。”
我想了一下,道:“三天,你給我三天時間考慮,三天後我給你答覆好不好?”
“行!三天就三天!但我不希望你只是在敷衍我,這三天裡你一定要好好想清楚!反正我明確告訴你,你不要我,我就去死!”
我只有苦笑,無奈地道:“好,我答應你一定好好想。但你也得答應我這幾天裡不能做傻事,不要讓我爲難,好嗎?”
錢小蕾笑了,道:“那……那先給我點甜頭,吻吻我,好不好?”
“……”
“幹什麼?這也不行?你又不是沒吻過我,如果你不吻,我就懷疑你是不是成心在敷衍我!”
我心中暗歎一聲,這……唉!這算個什麼事啊?
毫無選擇之下,我只有湊過臉去,吻向她的小嘴。不料錢小蕾卻伸手阻止了我,開心地道:“等一下!”
我愕然停住,不解地道:“不要了?”
錢小蕾嘻嘻笑着,掙扎着跳下沙發,道:“不是,我……我去刷個牙,馬上就過來,你等着啊?”說着她飛快地跑進了衛生間,兩分鐘後又飛快地跑了出來,一步騎上了我的大腿,雙手一伸勾住了我的脖子,眉開眼笑地道:“唐遷,不把我的舌頭吮麻了,可不能算完哦?”說着捧住了我的後腦,小嘴一張,已深深地吻在了我的脣上。
我汗!
深夜,錢小蕾堅持開車把我送回了家,當然,我下車前她仍沒忘了勾住我狂吻一番。等她笑着開車離去後,我立刻掏出了手機,撥通了許舒的電話。
“喂?你還沒睡啊?想我了嗎?這麼晚還打來。”
“許舒,有一件麻煩事,我得儘早告訴你。”
“哦?什麼事?別急,你慢慢說!”
“你還記得我公司裡的那個財務副總錢小蕾嗎?就是我們上次在邱解琴家樓梯口碰見的那個女人。”
“記得,她怎麼了?”
“今天,她找到我,威脅我如果不和她好,就把我們的事報料給報社電視臺,讓我和你身敗名裂!”
“什麼?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明白。”
“唉!許舒,這個女人瘋了。她不但威脅我要讓你身敗名裂,更是威脅我如果不接受她,她就去死。這可真是讓人頭痛,碰上了這麼一個極端而不講理的女人,我們該怎麼辦?如果她真的做出這麼瘋狂的事,你可得加倍小心,想辦法阻止這件事鬧大啊!”
“你……又有女人在糾纏你了?天哪!你怎麼就這麼招蜂引蝶啊?我的唐大少爺!她……她不是有老公的人嗎?好象還是你和邱解琴的高中同學罷?你和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我長嘆一聲,道:“許舒,有件事,我得請求你的原諒。事情是這樣的,幾年前,我的嘴巴不是被人咬了一口,一直不知道是誰幹的嗎?我最近才知道,其實那天晚上……”
我花了很長的時間,把我和錢小蕾之間的恩怨全部告訴了許舒,沒有遺留一個細節。許舒沉默了一會兒,才輕嘆道:“孽緣呀!真是孽緣呀!唐遷,以我的直覺,她一定得了什麼不治之症,預感到生命不多了。加上她一直在心裡畸形的愛着你,苦戀着不能說出的痛苦和永遠無法得到你的絕望,在生命的最後時刻終於使她瘋狂了。如果我的猜測是對的,那麼她所說的自殺,去死,真的極有可能不是說說而已。”
我的額上禁不住冒出了冷汗,道:“我也是這麼想的,許舒,我該怎麼辦?”
“別急,首先我們得搞清楚她是不是得了什麼病。今天你太聰明瞭,那個藥瓶包裝紙對我們搞清事實真相很重要,你要保管好了。明天一大早我就趕過來,我有一個醫生朋友,他留過洋,應該一看就知道那是治什麼病的藥品。到時候我們再商量解決辦法,怎麼樣?”
“嗯,許舒,對不起,我又給你添麻煩了。”
“說什麼呢?我是你的女人,我們倆還分什麼你我?”
“是,但是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真的……很羞愧!”
“得了罷,那時候我還不是你的女人呢,沒什麼對不起對得起的。再說,我都習慣了,反正你每隔十天半個月,總要讓我小小的驚喜一下。我猜……要不了多久,杭州方面又會給我一個驚喜的罷?”
我汗!顫聲道:“杭州……有什麼驚喜?”
“呵呵,還瞞我?唐少爺,小女子已經深刻地明白了你唐少爺的魅力是沒法擋的。凡是和你有過接觸的女人,你自己算算看,有沒有遺漏過一個?還不是全部都死心踏地的愛上了你!”
我苦着臉,只好招認道:“唉!那個陳老師,從大學時代就對我……但是,我真的是不知道的。”
“哼!哼!除了錢小蕾和陳丹老師,別的你還有沒有了?痛快點一次姓全招了罷,讓我一次驚喜個夠,省得隔三岔五的來那麼一次,總是讓人心神不寧。”
“唉!許舒!我真是對不起你!不過我真的沒有了,那麼多女人纏我,你以爲我心裡高興嗎?”
“高不高興我就不知道了,不過真的沒有了嗎?需不需要我提示你一下啊?我的唐少爺?”
我心虛地快速地在腦中過濾了一遍,邱解琴、範雲婷、陳丹、錢小蕾她們許舒都已經知道了。小魔女就更不用說了,顧若言……應該不算的罷?除此之外,好象……確實沒有了!
我肯定的道:“真沒有了,許舒,我可以發誓!”
“是嗎?那……你那個鄰居美女,送你的水餃好不好吃啊?”
汗!我已料得這些都是小魔女爲了向姐姐示好而故意告的密,看來她的屁股八成又癢癢了。下次見到她,我非得……哼!哼!
但現在我只好賭咒發誓道:“誰?那個崔老師?天哪!許舒,我要是與她有丁點私情,就讓我不得好……”
“呸呸!你亂髮什麼誓?現在沒有你敢擔保以後不會?難道這麼多事實擺在面前,你還一點都認不清自己嗎?”
“可是,我……”
“唉!隊伍是越來越壯大了,我這個總司令的女兒手下的兵,都快趕上我爸爸了。麻煩!隊伍不太好帶了呀!”
“……許舒,我知道你生氣,但……”
“呵呵,我生氣?我生什麼氣?哎,唐少爺,你心裡有沒有想過,有一天,索姓把這些糾纏不清的女人一網打盡,全部笑納?”
我張大了嘴巴,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嗯……呵呵,好象不太現實哦?這麼多女人,不出一年還不得把你榨誠仁幹?不行不行!那怎麼可以?讓我……再好好想想。”
我以爲許舒氣極了精神開始有點失常,擔心地道:“許舒,你……沒事罷?你可千萬……要冷靜一點呀!”
“怎麼?你以爲我瘋了?”
“那你剛纔那……嚇人的話,是什麼意思?”
“呵呵,嚇壞了?我就是那麼一說,沒別的意思。好了,眼前解決錢小蕾的事最要緊,別的女人先放一放罷。時候不早了,早點睡覺罷,明天一早我就趕過來,啊?”
“好的,許舒,等這件事過去後,我會一一和那些女人說清楚的。實在不行,我從此再也不與她們見面了,請你相信我!”
“是嗎?好難的哦?你不見範雲婷,除非你離開公司,辭職不幹了。不見邱解琴,除非你能捨得了來來。這些對你這麼重要的東西,你真的能割捨得下嗎?”
“……”
“唉!所以說嘛,這是不可能做到的。還是別多想了,睡罷,再見!”
“……再見!明天我等你電話!”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