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然目光在秦白薇身邊的人身上掃了一圈,進去之後先摘了軍帽託在手上向前走了兩步,笑道:“怎麼了這是,剛纔司機打電話說抓了個賊,賊在哪裡呢?”他一邊說着,一邊往那個男醫生臉上看去,一雙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寒光四射。
那個男醫生正是崔浩,他是崔院長的獨生子,平日裡在醫院也隨意慣了,他見父親在會議室和駱老夫人談話不順利,無意中又瞧見了秦白薇,只當秦白薇是駱老夫人的一個什麼親戚家的女孩兒,當即就兩眼放光的走了進來,正試圖用自己和秦白薇是多年老同學的關係,勸她幫自己父親說幾句好話,讓駱老夫人放他們一馬。
秦白薇對崔浩不怎麼理睬,她在外一貫是聽李錦然的,李錦然不在的時候,自然聽從長輩駱老夫人的吩咐,一切自有老夫人做主。
李錦然進來之後,秦白薇的眼睛立刻亮了下,而她身邊的兩個小孩更是恢復了精神一般,兩雙黑寶石一樣的眼睛盯着李錦然不放,從心裡發出一種敬愛來。小景還好些,他畢竟跟着李錦然經歷了許多,雖然心裡對爸爸嚮往但還是保持了面上的平靜,小琛卻是從小跟在父母身邊長大的嬌嬌女,突然衝出個人來嚇了她一跳,緊跟着曾外婆又跟那些人大聲吵架一般,這就夠委屈的了,她記得爸爸的話,要在外面保護媽媽,這會兒見到爸爸卻是忍不住了,“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爸爸!爸爸……有壞蛋,小琛害怕……”小姑娘哭的直打嗝兒,抱着秦白薇的腿看着不像是小保鏢,倒像是秦白薇腿上附帶了個掛件兒一般,嫩生生藕節一般的小胳膊抱着秦白薇不放。
李錦然蹲下身抱起小琛,又摸了摸小景的腦袋,這纔看向秦白薇低聲詢問道:“沒事吧?我聽他們說動刀了,傷到沒有?”
秦白薇搖了搖頭,道:“沒傷到,只是刀片,把包劃破了一點,不礙事的。”
崔浩在聽到秦白薇身邊兩個小孩喊李錦然“爸爸”的時候就有些愣住了,他心裡還抱着最後一絲幻想,總覺得秦白薇或許是李錦然身邊的一個遠方親戚之類的,沒準是姑表親也說不定,雖然他們看起來不太像,但是身上那份兒冷靜疏離之感卻是很相似的……
小景被李錦然摸了腦袋,有點激動地看着自己父親,略微站直了一點挺起小胸膛道:“媽媽沒有事,小景會保護媽媽。”說着又有點不好意思起來,把手背在身後藏着,低頭道:“爸爸,剛剛我的指甲長出來了,但是我沒讓人看到,它自己又縮回去了。”
李錦然誇獎了兒子一句,這樣的自控能力,比他小時候可是要強多了。
秦白薇則是在聽到的第一時間就用白霧融入兒子身體裡,仔細去檢查兒子現在的情況,確定他沒有任何妨礙之後這才略微寬下心,道:“以後有事要先跟媽媽說,知道嗎?”
模樣看起來有五歲左右的漂亮小男孩擡起頭來衝秦白薇笑了笑,點頭答應了她一聲,“嗯!”
崔浩站在一旁聽的頭暈目眩,簡直就要站不住了一般,他忍不住往後退了一小步,這才穩住身體,眼神負責地看了秦白薇身邊那兩個小孩,又看了秦白薇一眼,道:“學妹,這是你的孩子?”
秦白薇牽着小景的手,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回答道:“對,怎麼了?”
崔浩還是不死心,他當初看中秦白薇就是看上這個姑娘的清純可人,喜歡她那份兒不同與其他女孩的溫婉動人,要是說秦白薇在休學的這幾年生了一個兩歲的孩子他也就認了,但是除了那個男軍官懷裡抱着的小女孩兒,秦白薇還牽着一個五歲多的男孩哪!崔浩抿了抿脣,不死心道:“這兩個都是……你的孩子嗎?”
秦白薇這次帶了幾分警惕,淡淡道:“是的。”她握着小景的手緊了幾分,丟失自己親生骨肉的痛她還沒有忘記,無論是誰都不能再打她孩子的主意,不然她可真要控制不住自己心裡想要攻擊的憤怒了。
崔浩覺得胸口發悶,就像是一塊巨石壓在那一般,有一種隱忍無法發泄的憤怒油然而生,他覺得自己被秦白薇愚弄了一般!秦白薇是生了兩個孩子的女人,而且早在五六年前就跟這個男軍官有染,那個時候秦白薇纔多大?呵呵,他真是錯看了這個秦學妹,他一直以來小心翼翼接近的女神,竟然是個被人包養起來的金絲鳥,甚至還爲這個男軍官生了兩個孩子,他要是早知道秦白薇是這樣的貨色,從一開始就應該直接下手,哪怕付出些錢,一親芳澤也好……
突如其來的寒意讓崔浩打了個寒戰,他從自己的臆想中甦醒過來,擡頭去看,果然和那個身材高大的帥氣男軍官對視上了,對方臉上還掛着淺淡的笑意,但是那雙顏色變得有些深沉的眼睛卻是帶着清清楚楚的敵對和警告。
他不是這個人的對手,崔浩眼睛在男軍官身上轉了一圈,很快就收攏住了自己的心思,對方和駱老夫人關係不淺,那麼自然也是京城高幹圈裡的一號人物,肩膀上掛着的軍銜不高,但是手下帶着的兵很多,顯然是有實職的,這在京城中就是比較罕見了,是身份和家世的一種象徵,有甚至,這是這個男軍官自身靠軍功掙來的勢力。
崔浩勉強露出幾分笑容,看了駱老夫人,又看了秦白薇道:“學妹真是抱歉,今天的事是我們醫院安保措施不夠周全,是我們的錯,你能不能勸勸老夫人不要生氣?你放心,我們一定嚴肅處理這件事,就看在我們過去都是同窗的份兒上……”
李錦然打斷他道:“那個人交給軍部處理,我帶回去負責審問。”
崔浩一口氣沒上來,有些胸悶,看着李錦然也帶了幾分不服氣道:“我在跟老夫人講話,你這樣突然出言打斷,是不是太不尊重老夫人了?”挑釁完之後,又輕蔑道,“而且軍部要帶人走,也是要下調令的,這位軍官先生,我想您應該知道我們也是軍部隸屬的單位,軍醫院這裡也有自己的一套形式,地方無法處理,即便你要處理,也要先有調令給我!而且你這麼胡亂帶人走,我有權利向軍事法庭起訴你濫用職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