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白薇對着兩個緬甸姑娘沒有分毫客氣,他們目前敵友不定,唯一能讓她相信對方不會出賣自己的,就是對方的生命能控制在自己手裡。秦白薇從隨身帶着的小包裡掏出兩片維生素片,用手指捻成粉末,很快地塞到了拉多爾娜的嘴裡,對方愣了一下,但是那樣苦澀的味道瞬間就順着嘴裡話到了咽喉,拉多爾娜想要吐出嘴裡的粉末,但是秦白薇手裡的匕首一直沒有離開過她的脖子,只要稍微一動就會血濺當場。
拉多爾娜幾乎是忍住那種想要嘔吐的衝動,把那不知道成分的白色粉末吞到了肚子裡,她惡狠狠地看了身邊綁架他的人一眼,冷聲道:“不論你給我吃了什麼,如果我身體有什麼不對勁,寨子裡的醫生會先察覺,我也不會讓你們活着離開。”
秦白薇道:“我身上有解藥,但是你需要送我們出去我纔會給你解毒。”
帕雅明顯是相信了秦白薇的話,一臉緊張的看着他們,眼淚都快下來了。
拉多爾娜倒是不太相信,一雙眼睛骨碌碌的亂轉,似乎還在想着對策。她遇到過很多敵人,其中不乏有狡猾的,這樣的藥物除了那些髒人的“新式藥品”之外,能控制人的真的很少。
秦白薇知道她不會輕易相信自己,她暗中動了點手腳,這裡的白霧化成了細絲,慢慢融入了拉多爾娜的身體裡,白霧如今除了吞噬病症的作用,還多了一項催化功能,她很快就在拉多爾娜身體裡找到了一處還未痊癒的傷口,傷口癒合的很好,但是在白霧的反向催化之下,傷口處很快惡化了起來,那樣突然出現的一陣抽疼,讓拉多爾娜臉色蒼白了一下,看向她的時候眼神裡終於出現了一絲恐懼。
秦白薇見她相信了藥力,再次重複了自己的目的,道:“送我們出去,我給你解毒。”她手裡的匕首往前送了送,在拉多爾娜脖頸那裡留下一道痕跡,冷淡道,“我的目的只有他一個人,我要帶他走,你說我們兩個人平安離開,我會給你解毒,你們的事我也不會說出去。”
她說的淡然,拉多爾娜和帕雅聽着前一句還是臉色繃緊,但是聽到她說後面一句,神色忍不住有些古怪起來。帕雅似乎有些羞惱,拉多爾娜倒是不在乎,她大大咧咧地看了綁架自己的這兩個人一眼,從他們身上凌亂的衣服,忍不住浮想聯翩了許多,小聲道:“喂,你們兩個都是男人吧?”
秦白薇沒有回答她,這不是她之前提出的那個問題,她學校裡學到的談判技巧告訴她,處理這種危險的事情,必須嚴格讓對方按照自己的步驟來走,絕對不能讓自己處於被動的被詢問的狀態中。
拉多爾娜沒聽到她的回答,反而更加確定了自己的說法,忍不住扯了扯嘴角,道:“原來如此,難怪你會跨越幾座山來尋找他。”
秦白薇沒有理她,再次重申了自己的要求。這次拉多爾娜沒有絲毫遲疑,幾乎是立刻就點頭答應了她,道:“可以,我保證你們的安全,不過這幾天不能送你們出去,政府軍和地方軍快要打仗了,我們的人從來沒有這個時候離開的,外面太危險。”
秦白薇對緬甸這地方的彪悍民風也有所瞭解,知道這兩隻軍隊一打起來十幾年都沒完,無非是重新劃分地盤,各自爲王罷了。她身體裡的白霧可以很好的觀察出對方的情緒,拉多爾娜在這麼說的時候心跳和呼吸頻率都沒有加快,說的十分自然,並沒有說謊。秦白薇決定相信她,一直壓在拉多爾娜脖頸上的水果刀慢慢收了回來,算是對新“盟友”表達了一點誠意。
帕雅小心湊上去給拉多爾娜擦拭脖子上的傷,痕跡瞧着有點紅,但是擦拭後卻沒有出一點血。帕雅嘀咕了一句,拉多爾娜卻是重新審視了對手,這個矮個子的“男人”用刀不錯,手腕的力度和靈活度都控制的很好,這樣的人往往還習慣用槍。
秦白薇看着她道:“我們需要住的地方,食物還有水。”
拉多爾娜道:“可以,寨子裡最大的竹樓是我父親留給我的,你們可以藏身在那裡,平時沒有人敢去打擾。”
帕雅咬了咬脣,小心拽了她的衣角道:“拉多爾娜,那你、你住在哪裡啊?”
剛從水果刀下撿回一條命,如今還身負“劇毒”的高挑女人絲毫沒有放過釋放荷爾蒙的機會,伸出手指挑高了帕雅的下巴,摩挲了兩下道:“當然是跟你在一起啊,我的小帕雅,我現在都這個樣子了,你一定會收留我的對不對?”
帕雅看到她脣角還有一點白色的藥粉,一時心都軟了,大大的眼睛裡含着兩汪淚水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我照顧你,我可以照顧你的……”
“騰”地一聲,一塊什麼碎片狠狠地紮在拉多爾娜的皮靴上,讓她疼地悶哼了一聲,這一回她是真的受了傷,鮮血從靴子裡流了出來。
李錦然沒有出聲,但是緊接着下一塊碎片再次落在距離拉多爾娜腳邊不遠的一處地方,狠狠釘在一個竹子雕刻的飾物上,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秦白薇身體裡的白霧立刻擴散出去,這才發現那個竹雕的飾物連接着外面,似乎是個隱形的機關,因爲都是竹子雕刻的,白霧沒有標註的明顯,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秦白薇驚起一身冷汗,表情更加嚴肅了,李錦然上前幾步把她擁在自己懷裡,隨意揉了她頭髮兩下,眼神裡裹着一團得意與柔軟交織的情緒。
他說不清楚自己這是怎麼了,但是那個拉多爾娜做出異常動作的時候,他身體本能的感應出了危險,下意識地就用竹片襲擊了她,事實證明他的猜測沒有錯,而更令他高興的是,自己身邊這個醜丫頭也在他的保護之下露出了一點小兔子一樣的表情,嚇出冷汗的模樣還挺有趣。
拉多爾娜頭一回對自己撿回來的這個男人有點頭疼起來,他腳趾幾乎被貫穿,無法移動分毫,更別說去碰地上的機關了。該死的!這個大個子男人不是已經燒壞了腦子是個白癡了嗎!她當初遇到他的時候連一句完整的話都不會說,餵了不少藥材讓他昏迷的……她想她當初一定是瘋了,以爲撿了個傻子回來能假裝結婚,沒想到卻碰上了這麼兩個要命的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