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說你們兩個到底看到啥了?”因爲視角的問題,站在上面的趙三根本看不到張萌和胖子那邊,只能隱約聽到兩人的談話。
“有石俑,大量的石俑。”
“怎麼又是石俑?”聽着張萌的回答,衆人不由得面面相窺。
“不過總比什麼都沒有強。”趙三安慰衆人道。
“嗯。”賴子輕輕點了點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在趙三說話之際,胖子和張萌已經游到了那些石俑面前。眼前這些石俑面部線條十分粗獷,而且看起來個個青面獠牙,凶神惡煞,就彷佛民間家家戶戶貼的門神畫一樣。
“喂,張缺德,胖爺我怎麼有種感覺,感覺這些東西在看着我們?”胖子指了指面前的一尊石像,然後捅了捅張萌小聲說道。
“你也不是第一次下墓了,能不能別這麼自己嚇自己?”看到胖子的模樣,張萌情不自禁的笑道。
“鬼怪這些東西,和殭屍糉子可是有明顯的區別,胖爺我就算經驗豐富,也拿不準這些東西啊!”胖子壓低聲音說道:“而且,我這個土夫子沒少幹缺德事,要說心中沒鬼那纔怪呢。”
見胖子終於說了實話,張萌沒好氣的說道:“那人家賴子怎麼就不像你這樣?”
“你這不是廢話嘛。”聽張萌這麼說,胖子就像是炸了毛一樣,立馬說道:“我要是有他那手鎮屍的絕活,我早就橫着走了。”
“呵呵。”面對胖子的心虛,張萌當即搖搖頭:“既然你這麼怕,那就這樣,你在後面壓陣,我到前面看看。”
說完,張萌繞開胖子,自己來到最前面,仔細打量起這些青面獠牙的石俑來。
“奇怪,你說建造這座墓的人,爲什麼要在水下埋這麼多的兵馬俑?難道僅僅是爲了干擾摸金校尉的羅盤。”胖子問道。
“要真只是爲了干擾羅盤,似乎沒必要一次性埋這麼多吧?”張萌回頭說道:“我覺得只要十來個,就足以干擾這裡的磁場了。”
“干擾磁場?”似乎被張萌點醒了什麼,胖子一瞬間恍然大悟,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這些青面獠牙的蒙古兵馬俑。
“怎麼了胖子。”看到胖子表情不對,張萌將手電筒往四周照了照問道。
“張缺德。”胖子的呼吸有些急促。
“啊?”
“你說墓主人會不會是利用這些兵馬俑的氣場,來鎮壓某種邪惡的東西?”胖子小聲的說道:“你想想,這些兵馬俑,生前也一定是四處征戰的蒙古騎士,個個手上都沾了血。”
“按照之前的壁畫來看,這些蒙古騎兵燒殺劫掠是一定的。”張萌點點頭說道。
“你想想,幽靈厲鬼這種東西,最害怕的是什麼?還不是比它們更兇惡的人,俗話說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只要人的殺氣重,就足以震懾住厲鬼,何況是一支軍隊。”
聽到胖子的猜測,張萌差點沒笑出聲來:“我說你消停點行不行。”
“胖爺這是提醒你!”胖子驚慌的抱着手電筒,四處張望。
“照你這麼說,不僅是那個未知的幽靈,這些兵馬俑同樣可怕……”張萌打起手電筒,光芒在那些青面獠牙的面孔上一一略過,所過之處,一片慘白。
“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聽胖子這麼胡謅,張萌也是一怔,旋即,回問道:“難道你以爲這些石俑能夠破繭而出?”
“破繭而出我不知道。”胖子用手電環照着四周圍,待看清楚眼前的狀況後,小聲說,“你有沒有發現,這裡像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聽着胖子的話,張萌四處端詳了一下,確認自己看不明白後,這才疑惑的問道。
“牢房啊!”胖子說道。
“牢房?”張萌搖搖頭:“我哪見過古代的牢房,不像是這樣。再說,咱們這是盜墓,墓裡頭還能有牢房?你可真能扯。”
“誰跟你胡扯了。”胖子連忙拽了拽張萌:“你丫沒見過,不代表沒有。”
“啊?”聽胖子這麼說,張萌還真被胖子唬的一怔一怔的。
“我問你。”胖子問道。
“什麼?”胖子疑惑的看着他。
“人活着需要陽宅,死後也需要陰宅,所以一些有地位的墓主人,纔會千方百計的爲自己尋找風水寶地,帶着許多價值連城的珠寶下葬,對不對?”胖子連珠炮一般的說道。
“是啊。”張萌點點頭。
“那古代富貴人家裡,哪個沒有自己私自建造的牢房?”胖子繼續說道:“生前他們要折磨不聽話的下人,死後,這麼多陪葬的奴隸和僕人,不多弄個牢房怎麼行。”
“你這麼解釋也不是沒有道理。”張萌想了想,不過卻仍舊有所懷疑:“陰宅存在牢房的問題,我不跟你爭論,可這裡到處都是水,怎麼可能……”
看到張萌的迷茫,胖子一副得意的說道:“怎麼樣,想到了吧?這裡就是在中國古代都極其罕見的水獄。”
“水獄?”聽胖子這麼一說,張萌又擰亮手電筒,重新打量了一下自己周圍的環境。這才覺得眼前的環境還真有種說不出來的陰森恐怖,那些浸泡在水裡的騎士雕像,也愈發顯得詭異,在水裡的倒影都扭曲了。
“怎麼樣,現在你丫知道害怕了吧?剛纔還初生牛犢不怕虎。”胖子乾脆忘了之前的恐懼,得意洋洋的賣弄起來:“這水獄乃是古代的酷刑,說起來這玩意,還是後晉皇帝石敬瑭發明的。”
“石敬瑭,我知道,這個人是古代的漢奸。”
“漢奸個屁!”聽張萌這麼說,胖子頓時嗅之以鼻:“人家根本就他孃的不是漢族人。”
“啊?”張萌還真是第一次聽說石敬瑭不是漢人,當下問道:“那他是?”
“沙陀族。”胖子好不容易知道點東西,自然是唾沫橫飛:“知道沙陀族是哪個民族不?就是突厥族的一個分支,人家他孃的本來就是突厥人,何來漢奸之說?”
“我靠!”張萌這才明白,原來那個五代十國時期,拱手把燕雲十六州讓給異族的石敬瑭竟然是突厥人,正是他,讓後來的漢人一直被異族騎在脖子上撒尿。
見胖子炫耀,張萌連忙問道:“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當然清楚了,胖爺我是誰呀!”胖子得意的說道:“早在幾年前,我跟賴子去過這混蛋的墓,那座墓裡就曾出現過類似的水獄,不過水下並沒有這麼多的兵馬俑。”
“哦。”張萌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說起來,這水獄還真不是個玩意。”胖子嘆了口氣說道:“你想想,在投入這水獄前,要先把犯人的鼻子和耳朵全割掉,連四肢都要砍下來,還不能讓他們立刻死掉,就看着他們掙扎,這得多殘忍。”
“這還是人嗎?”
“怎麼不是人?”胖子說道:“這還有個說法。”
“什麼說法?”張萌忍住一股想吐的衝動問道。
“人彘呀!”胖子脫口而出。
“說起來,這彘就是古代豬的稱呼。人彘人彘,就是把人當畜生一樣去折磨,簡直是喪心病狂。”胖子一臉噁心的說道:“說起來這玩意,還是女人發明用來對付女人的。據說,劉邦的老婆呂后折磨戚夫人,唐朝的女皇帝武則天折磨蕭淑妃,都是用的這種辦法。不過石敬瑭顯然比這兩個女人還毒辣。”
“還能更慘?”張萌還真是頭一次聽說,用這種酷刑來折磨人的。
“當然。”胖子繼續說道:“將人砍掉鼻子耳朵以及四肢,做成彘後,再將他們丟進放有上百條毒蛇的池子裡,受萬噬之苦。”
聽胖子說完,張萌又望了望自己腳下的水潭,心有餘悸的對胖子說道:“喂,胖子。”
“啊?”
“這下面不會有蛇吧?”張萌問道。
“那可說不準。”不知道是胖子故意嚇唬張萌,還是連他自己都害怕了,哆哆嗦嗦的答道:“說起來,這蛇還真喜歡生活在這水中。”
“那……那……”張萌也慌張的用手電筒往腳下照:“也就是說這條地下河裡也有人彘?”
“恐怕不只是人彘這麼簡單了。”胖子目光警惕的說道:“你想想,要是人彘的話,還用得着弄這麼多青面獠牙的兵馬俑來鎮壓嗎?我琢磨着,這水裡面的東西一定是屍變了。”
“什麼?”張萌大驚失色。
“幾百年前的東西屍變,準沒好事。”胖子臉上的肥肉顫抖了幾下說道:“這玩意生前受到了這麼大的侮辱,估計屍變後可比一般的糉子厲害多了……”
看胖子越說越玄,張萌心裡也沒底了,當下趕忙催促道:“快,快找!找到有用的線索,咱們就上去。”
見張萌是真害怕了,胖子也跟着張萌在水裡搜索了起來。
這條地下河陰暗無比,即便兩人手裡的是穿透力極強的狼眼手電筒,也只能照到一部分地方。
剛纔,張萌只顧着聽胖子說什麼石敬瑭、人彘的事情了,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那些兵馬俑身上都連着一根長長的鎖鏈。這條鎖鏈比起先前的石鎖要細一點,不過在分佈上卻更加的秘密,幾乎像蜘蛛網一樣穿越了整個地下水下。
張萌和胖子都發現,這些鎖鏈似乎都在朝同一個方向延伸,當下不約而同的將手電筒照了上去。
“胖子,動還是不動?”張萌深吸一口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