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明功撐了近三個小時，冰室的氧氣終是不足了。
氧氣不足，呼吸困難，米青破冰而出，其餘人緊隨其後。
休息了三小時，卓菲歆醒了，徐銀也醒了，只全明仁還在繼續昏迷。之前他被活山的綠植貫穿了胸腔，差點傷及心臟。
雖然有藥保住了他，但卻沒有能讓他好好養傷的環境。
這傷，怕是隻有出去了才能痊癒。
如今，一行七人，宋子柳的本命劍不能用了，相當於他失去了戰力。卓菲歆降神致使肉體被墮神之源侵蝕，即使墮神之源最後都被米青拿走了，可還是對她的身體有損傷。厲害的招數，她怕是也不能用了。
而董明功和石慶賀狀態還好，徐銀這次醒來之後精神污染似是自主減弱，有一戰之力。
除此之外，最不能言說戰力的就只剩下米青了。
所以，她一動，其餘人也都動了。
冰室破了，衆人只能身處水域。
水域的水倒是暖暖，但水壓隨着他們在水中待的時間越長而變強，倒是沒有和第一界的重力一般，一見面就全壓上來。
七人漂浮在水域中，一時之間沒有明確的去向。
這時，石慶賀伸手，掌心中多了一株隨水波搖曳的綠植。綠植嬌小，只有如太陽花一樣的花朵，卻無一葉。
花瓣細長而密集，看上去生機勃勃。
他手指點在花心，花瓣自動脫落，隨着他的指引落在六人眉心，衆人眉心自是出現了一個花瓣的印痕。
除了昏迷的全明仁，六人都有了印痕。
這時，石慶賀的聲音突然出現。
“引聲花，永劫畫軸新出的一級空靈，如今還未在APP的交易版塊上新。我運氣好，撥得頭籌。”
董明功聞言，詫異的打量並沒有張嘴卻能發聲的石慶賀，自己也有聲音發出，“這麼神奇？”
哇！
他摸了摸喉嚨，他根本沒有說話，但心中所想卻真就有聲了。
這聲音，是自己本人的聲音。
引聲花，也太神奇了。
深海領域，這東西是真必不可少啊。
石慶賀，“虛空之靈，無奇不有。利用的好，更是有奇效。”這種無害的虛空之靈，在能力者之間流傳度很廣。
雖然引聲花是纔出的，但以它的實用性，怕是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會聲名鵲起。
宋子柳看了米青一眼，贊同這話。
米青如百寶箱的檔案庫，擁有諸多虛空之靈的特性。她能走到如今，都是仰賴這些特性。
所以，虛空之靈是一把雙刃劍，就看能力者如何運用了。
卓菲歆將話題拉回正題，“該去東邊。那邊，有東西。”
她如今只能發揮六成實力，但感知卻未減弱。對虛空之靈，身爲巫的她終究是較爲敏銳。
“那就走吧。”
董明功做了決定，見米青沒有言語，就打頭往東而去。
他們四周全是水，無法判斷身處水域的深度。所以不存在繼續下潛或者上浮，反正別山第二界的水域本就沒有上下限。
一路行來，水溫仍舊暖暖的。水流平緩，水域清澈，水壓逐漸增強。以這壓強，體質遠超普通人的能力者仍舊能在水域中行動自如。
但就是吧，衆人身上的裝備在別山第一界都有所損傷。在水中，他們即使是有特殊的憋氣方式，也不能堅持太久。
石慶賀將收納包中相關的裝備給全名義套上，他纔不至於在昏迷中被憋死。
其他人還在堅持。
水域既是探索，也是磨鍊。
又是半小時，水壓持續增強，他們的速度逐漸減緩。
可前進了萬米，仍舊不見四周有什麼危機。
又是大半小時之後，瞬移都用了幾次，他們幾乎遊了萬萬米之外，可四周寧靜至極。只餘水流潺潺聲，不見旁的雜音。
虛弱的徐銀和受傷的宋子柳兩人早就撐不住，用了輔助手段才能在水中自由呼吸。
其他人，仍舊在堅持。
宋子柳凝眉看看像是一條魚一樣的米青，猜到她怕是用了魚類虛空之靈的特性，才這般如魚得水。
不得不說，米青在大多時候都會讓能力者感受到無盡的壓力。壓力生變，變生雜念，於人心是一種考驗。
挺過去，實力怕是會更上一層。挺不過去，這樣的心態在虛空之境是極其危險的。不得不說，能與米青同行的人，都得要有一顆強大的心臟。
就在這時，卓菲歆出聲，“上面！”
衆人擡頭看去，悄無聲息之下，頭頂出現了一隻巨大的眼睛。
衆人擡頭，在那眼睛的注視下，猶如螻蟻。
董明功吞了吞口水，難以置信的問道：“它什麼時候出現的？我們怎麼一點感知都沒有？”
卓菲歆的感知最敏銳，這時也神色凝重，“不清楚。只剛纔，有奇異波動。”結果，一擡頭就是這麼大的一個驚喜。
“它眨眼了！”
眼睛太過巨大，近乎囊括了無盡水域的上方。
所以，它眨眼的速度極慢。
但！
隨着它耷拉下來的眼皮，一重滔天巨浪隨之而現。巨浪隨着眼皮之間的距離縮小，聲勢愈發浩大。
幾人身處其中，微不可查。
“草！”
董明功擡手，冰牆重現，試圖要擋住即將撲下來的滔天巨浪。
但，冰牆剛與巨浪的邊緣水波碰撞，就被衝散了。
董明功的七成之力就換來這麼一個結果，他嘴角溢血，又是一道道冰牆出現，妄圖擋住滔天巨浪。
但，這無異於以卵擊石。
“助我！”
他不甘心，聲音堅決。
石慶賀雙手結印。
他身後出現了陣法，陣法由小變大， 由單一變繁雜。陣法之上，寒冰現。
“冰來！”
他一指落在冰牆上，即將要崩碎的冰牆又附着了一層寒冰，四周的水似是也被這些寒意冰凍，冰牆越來越厚，範圍也越來越大。
卓菲歆也沒有閒着。
巫可攻可守，也可輔。
“祈巫祝禱，以我之軀，借諸神之力！”
流光閃爍，落在了董明功身上。他大喝一聲，冰牆再次拔高蔓延。滔天巨浪不可攀，但他的冰牆蔓延的速度竟是有要追上滔天巨浪的趨勢。
卓菲歆悶哼一聲。
祈巫祝禱，又耗費了她的心神。這一次，又是傷上加傷了。短時間內，怕是得養着了。
她看向董明功的冰牆，希望聯合她與石慶賀之力，冰牆能擋住遮天蔽地的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