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昆沙門天一怔，有點沒反應過來。
羅南對着火焰，重複了一遍：“我說，你們要大禍臨頭了。”
昆沙門天有些不屑，甚至覺得有些好笑：“你編造一個噱頭，又想撈好處了？”
羅南翻了個白眼，見福神這麼不配合，頓時有些泄氣：“我已經查到黃泉組織的具體行動。”
昆沙門天對於這個人類的辦事效率，還是挺驚訝的：“什麼行動？”
“他們會集結上千頭妖鬼，集體攻打皇居。”
昆沙門天對此，難以置信：“你在開玩笑嗎？”
妖鬼，自古就像是一盤散沙。
這麼多年來，沒有一次，集結成有效的規模。
“酒吞，大天狗，滑頭鬼。”
羅南一連曝出三個頭目的名字：“加上各路妖怪，大概一千多頭。就算整個東京的國津神趕來，一樣扛不住。”
昆沙門天沉默了。
片刻後，他冷聲道：“你哪兒來的消息？”
“這你就管不着了。”羅南刻意語帶譏諷，目的就是爲了刺激對方：“嘖，你說，這皇居要是淪陷，該多丟神仙的顏面呀。”
昆沙門天沒有說話。
羅南就算沒看見，也知道他臉色鐵青，立馬坐地起價。
“我呢，剛好知道集結的地點和時間，也知道如何勸退它們，你說……巧不巧？”
昆沙門天沉吟片刻，聲音有些陰冷：“你想要什麼？”
“這就對了嘛。”羅南對福神這種上道的行爲，還是十分欣賞的。
他喚出系統，先存好一個檔。
因爲接下來的問題，很可能會導致彼此的關係破裂。
“我碰到個法器，是一枚金黃色的小杵。想問一下，該怎麼拔出來？”
“你……”昆沙門天聽聞，立馬就意識到了什麼：“你什麼時候進的皇居！”
聽這口氣，金黃色的小杵跟昆沙門天，頗有些淵源吶。
羅南面色不改，笑道：“那麼激動做什麼，我只是問你拔出來的辦法，又沒有說讓你拔。用這個消息，換取皇居的存亡。你……好好考慮考慮？”
透過那團漂浮的火焰，能清晰地聽到昆沙門天粗重的呼吸聲。
羅南也不慌張，玩起了欲擒故縱的把戲：“你要不想說，就算了。別以爲皇居的保護罩能護得周全，那些妖鬼們呀，早就想出了破解的辦法。”
這話，擊潰了昆沙門天抱有的僥倖。
在個人得失與皇居安危面前，他最終選擇了後者，脫口道：“那是我以前借給地皇的封魂杵，如果沒有仙力，需用我的法器擊打，也會脫落。”
“奶思！”
羅南打了個響指，讀取了幾分鐘前的存檔。
他問這個問題，就是爲了解救六尾，獲得那五千的商城積分。
這玩意兒，真的是太缺了！
但同樣的，一旦問出這個問題，六尾狐的位置，有大概率被昆沙門天轉移。
爲了杜絕出現這樣的變數，必須問完之後，讀檔回去。
現在，又到了坐地起價的環節。
昆沙門天開口，問他想要什麼報酬。
“我可以告訴你集結的時間和地點，甚至可以幫你瓦解聯盟，降低你們的壓力。但同樣的，我會因此揹負很大的風險，這點希望你能明白。”
昆沙門天是個直性子，語氣有些不耐煩：“別磨磨唧唧，要什麼，直接說！”
“哈，爽快！”
見目的達到，羅南見好就收，不再絮叨：“首先，要一個能保護我的法器，能抗住妖怪羣毆的那種，我可不想辦事後死於非命。”
昆沙門天強忍着，呼吸有些急促：“這點我可以答應你，還有嗎？”
“還有……”羅南眼珠一轉：“你的任意一把武器，到時候我被鬼妖尋仇，可不想一味捱打，毫無還手之力。”
“好！”昆沙門天咬着牙，應承下來：“我可以借你十天。”
“十天怎麼夠，怎麼也得兩個月吧。”
“二十天。”
“乾脆一個月吧，不能再少了。”
“行，一個月就一個月。”
昆沙門天答應借出兵器和防具，但總感覺被擺了一道。
“我還有幾個要求。”
“人類，你別貪得無厭！”
看樣子，昆沙門天有些惱怒了。
羅南笑道：“呵，別激動嘛，是要求，不是要報酬。”
這可惡的人類，真是……
聽到這句話，昆沙門天的語氣稍舒：“你說。”
羅南先透露了妖鬼聯盟集結的時間和地點，這才提出相關的要求：
“第一，你可以派人在遠處查看，甚至錄像儲存證據也行。但是，千萬不能打草驚蛇。”
“這點不用你說，我也明白。”
“第二，九月一日零點前，讓外圍的守衛，全部撤到皇居里去，降低損失。”
“這……”昆沙門天有些猶豫：“我盡力吧。”
“不是盡力，這點你一定要做到。外圍崗哨根本守不住，要保留足夠兵力，才能反撲。”
“好，我答應你。”
“第三，也是最後一個要求。”
“如果抓到一個身穿巫女裝，手持雨傘的女妖，你要私下交給我。”
“這不行。”昆沙門天直接拒絕：“抓到妖鬼，都該當場誅殺！”
羅南對他的態度並不意外，輕飄飄地來了一句：
“你以爲……這些內部消息，是哪兒來的？”
昆沙門天恍然大悟，是內應啊。
思忖片刻，他給予了答覆：“這事兒我做不了主，儘量吧。”
“這件事儘量可不行，一定要盡力。誅殺妖鬼聯盟，那麼多的妖怪，少一個妖怪沒事的。想要獲得最新的情報，總得保證她的安全，你說是不是？不然讓人家圖個什麼？”
昆沙門天沉默了。
他已經爲這個人類，破了太多次例了。
如果不答應，出了變故。
到時候場面沒法收拾，又該怎麼辦？
放一個女妖，就能設伏誅殺大量妖怪。
如果不放，設伏計劃泄漏，妖鬼聯盟改變計劃，可能一個妖怪都撈不着。
該選前者，還是後者，答案已經很明確了。
“行，我盡力。”
得到昆沙門天的允諾，羅南熄滅火焰。
他來到街上買了兩瓶清酒，倒光，灌入玉泉釀。
提着酒，羅南打車去了小須彌寺。
他以獻酒爲由，會見酒吞。
並且隱晦的暗示，這次集結的活動有埋伏。
羅南沒有想過，能直接說服奸詐的酒吞。
只需要在它心裡留個猜忌的種子，這就夠了。
忙碌了一整天，羅南的一系列行爲，看起來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
可他從頭至尾，思路都異常清晰。
一連串的佈局，連一個多餘的操作都沒有。
如今除了攻略雨女的任務之外，他還有兩個支線任務。
一個是找出六尾魂體，另一個是阻止妖鬼聯盟攻陷皇居。
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卻在無形間被成功攻克。
六尾魂體，現在被禁錮在皇居西殿，偏房的密室裡。
撬開金黃色小杵所需的武器，羅南假借保護自己，已經從福神手中借到。
至於阻止妖鬼聯盟的任務，他已經通過泡友來設局。
大天狗內部的叛徒，是羅南虛構的。
只需要昆沙門天配合他，降低皇居外圍的防備。
就能在關鍵時刻，釜底抽薪！
從福神這邊的角度來看。
羅南提供了大量妖鬼聯盟的重要情報，還在關鍵時刻說服大量妖鬼退散，功不可沒。
而在妖鬼一方看來。
羅南提前戳破福神圍捕的奸計，並避免了妖鬼的損傷，同樣居功至偉。
到時候都不用他提出來，好處，肯定是少不了的。
作爲整件事情的幕後操手，福神和妖鬼雙方的大恩人。
羅南的個人實力就是弱雞，在妖鬼和福神面前，根本不夠看。
卻以微弱的資源，加上一雙巧舌，完成縝密佈局，成爲通殺全局的最大贏家！
……
“真相是不會說謊的，但人會用真相說謊。”—羅南《霓虹回憶錄?雜談二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