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本能不該我管的事,可是害死那個人的卻是寄宿在我家的紅鞋子,所以這一趟我必須得去。
和龍炎匆忙出門的時候,我停下了腳步,看着鞋架上端端正正立着的鞋子,想都不想便抓起來塞進了口袋裡面。一路上,我都緊緊的捏着袋子,生怕那雙鞋子再度消失。
還沒有到警局門口,老遠便看到李久江來回踱步,動作很焦急。見我們下了車,他趕緊迎了上來。
“我信了!我真的信了!”,李久江臉色煞白的望着我,搓着手有些語無倫次。
“那個女人,死了?”,我小心翼翼的問。
這一次李久江沒有說話,只是揮揮手一聲不吭的將我帶進了警局,而後來到了那間我和龍炎曾經呆過的審訊室門口。此時的門口有好幾名穿着白大褂的警察進進出出,而小吳則蹲在地上臉色蠟黃,頭髮溼漉漉的像是被雨淋過了一樣。
似乎是聽到了我們的腳步聲,小吳慢慢的擡起頭望向我們,他的眼睛裡面閃爍着恐懼,愣神了好久他才觸電般的跳起來。
“李隊,我真的不知道!我明明在門口一步都沒有離開!”,小吳激動的抓住李久江的手使勁的搖晃,“我不知道……不知道爲什麼她會死在我的面前!”
一個進過專業培訓的警察都能被嚇成這樣,可想而知他是看到了多麼恐怖的一幕,而我難以想象。
“把他送回去!”,李久江對旁邊的警察揮手,正在忙碌的兩個警察一左一右駕着小吳便離開了。
等到四周安靜下來,我小心翼翼的將目光探向審訊室的門內。
“屍體,還在裡面?!”,我嚥了咽口水望向表情沉重的李久江。
李久江搖頭,“屍體已經擡走了,你們跟我去辦公室把!”
李久江說完,拖着疲乏的步子朝走廊另一邊走去。
來到辦公室,李久江也不招呼我和龍炎坐下,只是關上門之後徑直點燃了一根香菸,啪嗒啪嗒吸了好多口才緩下臉色。
“一個活生生的人,在警局裡面死了!就那麼死了!”,李久江夾着煙的手在顫抖,“我們根本沒有辦法交代!我也給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見此,我和龍炎對視了一下,而後凝目望向李久江。“李隊,到底是什麼情況,你還沒有告訴我!”
聽我這麼說,李久江眼神有些錯亂,而後急急忙忙的將煙丟在地上而後坐到電腦面前拿着鼠標尋找起來。
“我叫人把審訊室裡面所有的東西都搬走了,就怕出意外!我還讓小吳看守,特別囑咐他一步不離!可是……可是就是這樣她還是出事了!”,李久江煩躁的抓了抓頭髮,額上冒出了一層冷汗。“我真難以想象,爲什麼會這樣!”
李久江說到這裡,打開了監控,選擇時間段之後便閃開了身子。
“這是出事時候的視頻!如果……如果我們不是調取了視頻,根本不知道她是這麼死的!”,李久江用手指了指屏幕,便徑直轉過身坐到一邊。
屏住呼吸,我看到了審訊室的畫面:
小吳背靠着門,低頭看着手裡的手機,而旁邊的女人不停的來回踱步。走了一段時候似乎累了,便坐到了地上,然後不停的用手撥弄着腳上的鞋子。接着再起身,焦躁的轉來轉去。期間,小吳擡起頭望了女人一眼,似乎囑咐了句什麼便繼續埋頭於手機上。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裡,女人就這麼反反覆覆的轉圈,情緒似乎是越來越激動。可是,當她再次走到小吳身邊的時候,突然就不動了。她將手伸到了小吳的面前揮了揮,似乎在叫他的名字,可是小吳被定住了一樣盯着手機,紋絲不動。
見此,女人煩躁的撕扯頭髮,像個瘋子一樣的搖晃着小吳,可是在蔓延接收到反應之後女人鬆開了他。緊接着轉身的時候卻突然捂住嘴瘋狂的跑了起來。期間,她跑到小吳那裡又踢又打試圖移開他一般,可是不得所獲之後試着卻擰門把,門把沒有擰動卻整個人往後仰倒,直挺挺的摔倒在地。
接着女人在地上打滾掙扎,沒有多久便突然安靜下來。
女人緩緩的爬向牆角坐了下來,眼睛驚恐的東張西望,最後將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腳上。瞬間,眼神就變的柔和下來。她伸出手輕輕的撫摸鞋子,小心翼翼面帶微笑,最後試圖擡起腳似乎想要親吻鞋子,可是,嘴根本碰不到鞋子。
見此,女人又開始撕扯頭髮,不停的用頭撞牆。撞了到頭破血流,卻一下子安靜了。她吃吃的望着腳上的鞋子,突然從口袋裡面掏出巴掌大的剃毛刀狠狠的划向小腿,而後像是鋸木頭一樣的來回拉扯。
看到這裡,我下意識的抓住龍炎的手,後背早已經漫上了一層冷汗。那個女人,就用那枚半個巴掌大的小刀硬生生的切開了左小腿一圈的皮膚和肌肉,任憑鮮血染了一地卻沒有一絲痛苦的表情!
可是,小刀能割開肉卻切不斷骨頭,那個女人丟下小刀,硬生生的抓住傷口的皮肉使勁的撕扯,直到將整個小腿的肉全部撕爛丟掉!當一節粘着殘肉的腿骨出現的時候,那個女人握緊拳頭高高的擡起而後一下子將骨頭砸斷。
接下來的一幕不是可以用血腥可以形容的!女人拿着斷開的腿骨用力的在牆上摩擦。一直將腿骨摩擦到鋒利像是刀刃一般,便狠狠的將另一條右腿砍斷。當右腿斷開的時候,紅鞋子瞬間脫落,而女人拖着半截身體在血泊中蠕動,蠕動了一會便不再動彈。
真個畫面安靜了下來,不消片刻,一直低頭的小吳揉着眼睛望向一邊,而後一下子癱坐在地上,愣了許久才跌跌撞撞的跑出門外。
就在小吳離開的瞬間,我看到那原本徑直的血液卻緩緩的朝着那雙紅鞋聚攏並且慢慢的減少,那鞋分明就是在吸血!
接下來,李久江帶着其他警察一起跑進了審訊室,而後便有人將女人的蒙上白布擡走,唯獨沒有帶走那雙紅鞋子。
紅鞋子就那樣靜靜額躺在已經凝固的血液中,越發的鮮豔刺目。我眯着眼睛,緊緊盯着屏幕試圖觀察那雙鞋子怎麼消失,可是就在我看的聚精會神的時候,一隻腐爛的臉突然伸滿了整張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