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秒懂了李久江的意思,他對紅姨動了惻隱之心,所以在暗示她什麼,而紅姨渾濁的眼神忽明忽暗,而後一把抓住了李久江的手狠狠的咬住。
那勁用的很大,我甚至可以看到那牙齒深深的陷在了肉裡,而後鮮血從牙縫和嘴角冒了出來。
李久江的眉頭微微皺了皺,而後大叫起來,刻意提高音量的那種大叫,等其他警員趕來,他們費力力氣弄開紅姨的時候,發現李久江的胳膊已經被咬掉了一大塊的肉。
“李隊,趕緊去醫院吧!”,一個警員,驚慌失措的捂着李久江的傷口,急促道。
這個時候,紅姨舔了舔嘴巴上面的血,目露兇光的撲了過來,可是直接被另外一個影院按倒在地,反手扭到身後。
“肉!我要吃肉!我餓了!我餓了!”,紅姨大叫,低頭看到李久江掉在地上的肉就在地上,一張嘴就含住而後拼命的咀嚼,三兩口便吞下了肚子。
李久江任由旁邊的警員給自己的手纏上繃帶,滿臉的不悅。
“這個女人精神有問題!打電話叫精神病院的何偉過來!”,說完這句,李久江轉身就走。
臨走的時候,他轉過身望了紅姨一眼,而紅姨的眼中的感激一閃而過。
我想,想要逃避法律責任,鑑定精神有疾病也不是那麼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當我看到李久江離開警局之後,直接打了了那一通電話之後,我才知道他是心中有把握纔敢這麼做的。
“何偉,這件事拜託你了!”,李久江趁着聲音道。
“老李,你這是知法犯法你知道嗎?!”,裡面一個沙啞的男聲嘆息,“雖然我們是同學,我也不能幫着你徇私舞弊啊!我是好市民,不能做違法的事情!”
“別忘了!當年在部隊炮彈演習的時候,不是我將你拉開,你早就被炸死了!”,李久江有些火了,“還有,連隊打靶考覈中,要不是你在盧有才的水裡面下了瀉藥,你也不會勝出!還有……”
“好了好了!”,男人趕緊打斷李久江的話,“再不答應你,我那點陳年舊事都得被你給抖落出來了!不過話說,這個潘小紅就是你的女兒?!”
聽何偉這個語氣,應該他也知道李久江有個女兒的事情。
“不是!我只是同情她!其實我知道那個潘小紅說的是實話,可是這救不了她,而且死者家屬強烈要求處以極刑,我沒有辦法只能想到這個下策!”,說到這裡,李久江沉默了一下。“說實話,看到她我真的想到了自己的女兒!”
“好了好了!別矯情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放心吧!”,說完,何偉便掛了電話。
這邊談妥了,而那邊紅姨領會了李久江的意思之後,開始了越演越烈的‘瘋癲’,她不像明顯的瘋子那樣大喊大叫,而是靜靜的呆着,只要有警員靠近,她便曾經咬上一口,到了最後沒有人敢靠近,她便咬自己的肉,對着攝像頭津津有味的吃下被自己咬掉的皮肉。
等到何偉去的時候,她已經被布袋給緊緊的綁住了,因爲是精神病院很權威的醫生,所以何偉很輕易的便鑑定紅姨有嚴重的精神分裂症,並且有了被害和自虐的傾向,所以經過法庭的審判,紅姨被終身關進了何偉工作的那家精神病院。
那天庭審結束,被束縛帶綁的一動不動的紅姨被送上了警車,而李久江也跟了上去,作爲這場案件的負責人,李久江有責任送紅姨去精神病院。
將兩名警員驅到另外一輛車子上,李久江和何偉關上了車門,車子緩緩啓動的瞬間,李久江拿掉了紅姨牙齒中間的軟木條,那是防止她咬舌自盡用的。
“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李久江望着紅姨說道。
紅姨眨了眨眼睛,眼淚淌了下來。“謝謝你!謝謝你!我……我還咬了你的手!”
“不這麼做,他們怎麼會相信你瘋了?!”,李久江嘆息。
“我的孩子呢?!”,紅姨突然緊張起來,剛剛在法庭上,她沒有得到小輝的下落。
“因爲孩子的爺爺奶奶年事已高,沒有辦法撫養,所以他被送去福利機構了!不過你放心,那裡的環境不錯,孩子也受過心理輔導了!”,李久江蹙眉,“你不要哭,活着纔有希望!”
“可是在精神病院住着,和死有什麼區別?!”,何偉突然插嘴,“那是生不如死!”
“等她住上幾年,等人們忘記這件事的時候,你再偷偷的放了她不就行了?!”,李久江瞪了何偉一眼,“你們那裡多一個病人少一個病人,誰知道!”
何偉被李久江衝的不敢說話,這就是把柄被人捏住的下場,看似何偉溫順,其實我在他的沿着卻看到了不太正直的光芒存在。
“小紅,那裡雖然是精神病院,稀奇古怪的病人也多,可是何偉會照顧你的!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繼續裝瘋賣傻,直到事情平息了再出來!我希望,你能吃得下這個苦!”,李久江有些語重心長,這番話的口氣當真像是一個長輩對後輩說的一般。
“我連人肉都吃的下去,這點苦算什麼?!”,紅姨笑了,笑出了眼淚。
安然將紅姨送進了市郊的精神病院,她被醫務人員擡進了裡面,而那眼神始終望着門外的李久江,久久不肯收回,在紅姨的心裡早已經將李久江當成了恩人。
因爲有李久江的打通,所以紅姨得以住在了單獨的一件病房,也就是最裡面的溫暖現在住的那一間。
一開始的時候,紅姨還盡心盡力扮演好自己神經病的角色,並且忍受着一針又一針的鎮定劑,直到後來她學會了安靜,是那種被藥物控制了的安靜。
和那些精神病人在一起的時候,她也是精神病,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纔敢發泄自己正真的情緒,這樣的生活一晃三年過去了。
對於我來說,三年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因爲那是幻境,不耽誤任何的時間,而對於紅姨來說該是度日如年。
這天晚上,紅姨進到了自己的房間,可是剛準備關門,一隻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