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笙有段日子沒聯繫我了,我按了通話鍵擱在耳邊問:“焱焱,你身體最近怎麼樣?”
席笙嗓音清脆笑道:“挺好的啊,六微姐,我給你打電話是想給你說一個好消息。”
她最近難得有這麼開心的時候,我合上相冊起身看了眼閣樓外,古典式的城堡,寬闊的草坪,這就是a市財大氣粗的顧氏家族。
我笑問:“什麼好消息?”
席笙高興說:“我以前不是搞了一個樂團嗎?雖然後來我的那些朋友解散都各自單飛了,但他們現在很有名氣,而且他們最近會回北京舉辦一場演唱會,他們邀請我做主唱給他們站場子,也就是說我下個周就可以回國見你了。”
席笙以前的確搞過一個樂團,那個時候的她年齡小很喜歡惹是生非,楠木看不下去管教了她一段時間,然後她就再也沒有碰過音樂反而是一心一意的學習畫畫,但現在……想起她因我而廢了右手,我心底到現在都無法釋懷。
“行啊,阿慶也等着你的。”我笑說。
席笙說:“那我回來再聯繫你。”
掛了電話後我轉身離開閣樓,關上門的那一刻我想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我還會回到這裡,到那時的我可能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
在房間裡盯着牀上那個小小的剛滿三個月大的孩子心裡一陣恍然,其實他的眼眸很像葉湛,墨黑的眸子很深邃,睫毛又濃又長。
我摸着他的臉,喃喃自語道:“葉湛,你究竟瞞着我什麼秘密?憑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讓我失憶,我究竟觸碰了你的哪些底線,以至於你要抹殺我的回憶……曾經的那些回憶是我的錯還是你的錯,容哥哥,我們到底誰錯了?”
我和葉湛,到底誰錯了?!
我想不通這個問題反而讓腦袋痛的厲害,我讓顧澤替我買了止痛藥吃下,然後把孩子交給他叮囑說:“我休息一會兒,餓了讓阿姨喂他。”
這一睡就是整整一天,我醒來時已經是晚上,我撈過一旁的手機看了眼時間。
快凌晨了,這個點孩子已經睡了。
我穿了一件厚實的羽絨服下樓去廚房找了點吃的,回到樓上時接到林宥的電話。
算起來林宥快五個月沒聯繫我了。
我接起驚喜的喊着,“三哥。”
林宥笑了笑說:“傻樣,這段時間想不想三哥?我估計不想吧,畢竟你是小白眼狼。”
我笑說:“我想,特別想。”
繁重的心情突然輕鬆了。
林宥笑開說:“還是我家六微會說話,這段時間替二哥處理大小事務可把我忙壞了。”
我好奇問:“那他呢?”
“他最近挺悠閒的,把所有的事務丟給我們兄弟幾個就鬧消失了。”林宥哀怨了一句道:“估計藏那兒度假了,我又不敢打電話叨擾他。”
我其實挺奇怪的,我出車禍那天葉湛趕到醫院怎麼那麼及時,除非他一直在國內。
我問林宥,他說他不知道這事。
我想起那天晚上葉湛打的那通電話,他與大哥關係似乎非常差,我好奇的問林宥,“你見過大哥嗎?我見二哥給大哥打電話時脾氣特別差,他甚至威脅大哥而且還冷言諷刺。”
“見過。”林宥默了會說:“他們的關係一直都差,二哥那個人控制慾太強容不得任何人對他的決定產生質疑,偏偏大哥就喜歡觸黴頭。”
我哦了一聲,林宥笑說:“怎麼突然提大哥?我打電話想給你說件事,兄弟九人都提議這次聖誕大家一起聚聚,任何人都不能缺席。”
“大哥也會去嗎?”我問。
“嗯,誰都不會缺席。”
其實我挺怕的,挺怕這次去美國會引起顧霆生的誤會,但真相又在美國等着我去揭秘。
顧澤說我必須得恢復記憶,這樣我才能做真正的決定,而那纔是顧霆生真正想要的答案。
我應承道:“好,我知道了。”
在掛電話以前,林宥突然嘆息說:“席笙那個小丫頭快一年沒回美國了,你五姐很想她,我聽楠木說只有你才知道她的下落。”
楠木想錯了因爲我壓根就不知道席笙的下落但會和她聯繫,所以知道她的近況。
“她下週到北京。”我猶豫了一會又說:“我也不知道她現在的位置,估計在歐洲吧。”
林宥嗯道:“那個孩子不讓人省心。”
除了席笙的父母沒人知道席笙的病情,更不知道席笙的右手已經廢了,在他們的眼中席笙是一個離家一年都沒有回去的孩子。
我支支吾吾過去沒有解釋。
掛了林宥的電話沒有十分鐘我接到楠木的電話,剛接通就聽見他着急的語氣問:“六微,三哥說焱焱下週要回北京是真的嗎?”
林宥給楠木通報消息的速度真快。
“是。”
我頓了頓擔憂的問:“四哥沒告訴他們焱焱手腕受傷的事吧?你可千萬得保密。”
席笙通過我讓我告訴楠木別將這件事傳回美國,因爲她不想在自己剩下的時間裡還讓親人擔憂,而且她自己還說手腕廢不廢都無所謂了,因爲她再也不會提筆去畫那個背影了。
背影……什麼意思?!
我問她,她繞開了這話。
“沒有。”楠木說。
“焱焱下週回北京,到時候我帶你去見她,四哥,那個時候的她是最光彩奪目的。”
舞臺上的席笙,燈光聚集,活力四射,估計是所有男人心底的夢。
……
最近的幾天待在顧氏無所事事,所以我把孩子抱回鎮上的老家和老陶住了兩天。
待到顧瑾言婚禮的那天我才抱着孩子回到顧氏,剛哄着孩子睡下時腰上就多了一雙手,聞着熟悉的氣息我笑問:“累嗎?”
“累,好幾天都沒有休息。”他嗓音略微疲憊,語氣軟軟道:“顧太太,陪我睡一會兒好嗎?”
顧霆生的溫雅軟語我一般都拒絕不了。
我剛嗯了一聲他就抱着我倒在牀上,我推着他的身體想讓他好好睡覺,但轉過身看見他眼睛底下的烏青我就萬分不捨得了。
顧霆生的輪廓很硬朗,我伸手摸了摸然後把臉頰埋在他的脖子裡也就這樣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被顧霆生鬧醒的,我睜開眼看見他翻開我的衣服用嘴脣吸允着那兒。
那個地方是平時給容許喂……的地方,他這樣……我心底竟覺得微微有些羞恥。
估計是很少被他以這樣的姿勢吸允、觸碰的原因吧,他弄了好久才擡頭笑說:“部隊裡的兄弟聽說你生了孩子,讓我這樣試一試。”
他的脣邊還有白色的,我伸出手指擦了擦,無奈的語氣道:“你以前又不是沒有碰過,怎麼跟個毛頭小子似的兄弟說什麼你就做什麼?”
聞言顧霆生眸光灼灼的望着我,他伸手捏住我的腰把我拉在他懷裡,手指極快的脫下我身上的衣服,語氣急促的說:“那不同,我這樣做的時候想起他們羨慕的神情我心裡會很愉悅。”
又跟顧霆生在牀上折騰了半天,就連顧瑾言的婚禮都錯過了,我在他身下提醒他,他無所謂的語氣說:“我們人就在顧氏跑不了。”
原本是他犯渾,但卻是我哼哼唧唧了半天,直到孩子的哭聲傳來顧霆生才住手。
他下牀看了眼孩子嫌棄的語氣對我說:“這小子怎麼這麼沒出息?又尿了自己一臉。”
我:“……”
容許的確有尿自己一臉的本能。
我給孩子換衣服時顧霆生去見了顧瑾言,兩個小時後他才從外面喝醉了回房間。
顧霆生喝的爛醉,意識特別的模糊,喊他都沒有任何迴應,還是顧澤扶着他放在牀上的,他離開前笑說:“我就把小叔給小嬸嬸照顧了。”
我斜他一眼,他識趣的離開。
我脫掉顧霆生的鞋子又解掉他身上的襯衫,然後進浴室拿了條毛巾替他擦拭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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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霆生這般爛醉我還是第一見,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臉頰,他伸手抓住我喃喃道:“別鬧。”
我笑了笑,聽見他又說:“我沒原諒你。”
手中的毛巾掉落在地上,顧霆生翻了個身體露出線條分明的人魚線,我伸手摸上去語氣輕柔的試探問:“顧霆生,你還沒有原諒誰?”
他沒回答,而是自言自語道:“他千方百計的設計你,你卻萬般甘願的依賴他。呵,你騙了我,你明明知道的……你都喊了他的名字。”
他,你,顧霆生指的是誰?!
是誰騙了他?!
我咬住脣,低呤問:“你恨顧太太嗎?”
“配嗎?”他猛的睜開眼睛抓住我的手腕一扯,我倒在他的身上,聽見他語氣陰冷的問:“恨是什麼?你告訴我,恨是什麼?不甘麼!”
他眼眶溼潤,猛的閉上了眼睛。
我趴在他身上無聲無息的流着眼淚,原來曾經的幾個月都是假象,顧霆生心裡仍舊對我有結,既然這樣又爲何要重新與我在一起呢?
我屁顛屁顛的跟着他、相信着他,他心裡卻把我當成沒名堂的人,連恨都不配!
一瞬間,我茫然失措、看不清未來該是如何的。
我心裡亂成一團糟不知道該怎麼辦!
手機響了,是官迪兒發的短信。
她說:“容梔睡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