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追出去,卻見簡然正蹲在秦深面前撿資料。一邊擡頭瞪秦深:“走路都不帶眼睛麼?真是遇上你就沒好事兒?”
秦深定定的看着她。眼神裡似乎有什麼正在涌動。
“然然……”
我走過去幫簡然把地上的資料撿起來,說:“好了。你先回辦公室去。”
簡然抱着資料走開,我對秦深道:“不好意思了秦少,我妻子脾氣有點大……”
“妻子?”秦深擰起了眉頭。
我點頭:“她剛剛懷孕,可能是因爲這個脾氣有點爆,秦少應該不會跟她計較。”
我要賭秦深衝着對我的膈應。從此就會絕了對簡然的心思。
秦深眼神裡暗潮涌動,到底冷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我跟出去看着他上了張黑色轎車離開,才徹底的鬆了口氣。
回來。簡然問我:“你跟那個人認識?”
我搖頭:“他是來跟我談生意的,不過沒談成,走了。”
“哦,我就說你怎麼會認識那種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
我忍不住笑了。秦深這世對於簡然,只不過是個奇怪的人。
下班,我們公司八十多號人浩浩蕩蕩的去往海灣國際酒店。
那家酒店的自助餐兩百八一人。在大理算是高檔餐飲了,我讓行政部的人早就預定好。到那兒大家直接進去。
“謝謝老闆娘讓我們有機會吃這一頓,祝您和羅總早日喜結連理兒女成雙。”
大家嘻嘻哈哈一頓,把簡然說的臉紅不已。
我怕她生氣。道:“你別跟他們見怪。都是些做業務的老油子,個個嘴能耐的不行。”
“我沒那麼小心眼,就是覺的咱們公司氣氛挺好的。”她道。
我們取了食物,找了個位子坐下,這裡是一人一鍋的小火鍋,我們把把菜放進去煮,邊煮邊慢慢吃。
“爸,我們就坐這兒吧。”
我背後來了一家人。
“您可真捨得,竟然帶我們來這種地方吃飯。”
“你媽不是喜歡吃海鮮嗎?就偶爾奢侈一次。”
一陣腳步聲,我身邊突然站定了一人。
“嘿嘿……”
女人的聲音。
我擡頭,看見了之前在東莞動車站見到的那個瘋女人。
“小鳳,你怎麼又亂跑了……是您,上次我們在車站見過的。”
瘋女人的丈夫對着我一臉忠厚的笑。
不知爲什麼,我看着那女人的臉,就有種詭異的感覺……
“爸,你們認識?”又走上來一個模樣清麗的女孩。
“羅湛你們認識?”簡然也問。
我搖頭,表示我不認識他們。
瘋女人的丈夫聽我這麼說,臉上閃過了然,拉着瘋女人走開。
瘋女人被拉走,卻是突然喊了一句:“向陽。”
我的神經馬上就跳了起來,起身走過去抓住她的手問:“你剛剛說什麼?”
她看着我,嘿嘿笑了笑,說:“向陽,我好久沒見你了,你怎麼越來越年輕了?”
見鬼的感覺!
易容明明已經死了,現在這個跟她長的一模一樣還口口聲聲喊着秦向陽的女人又是誰?
難道我死而復生,易容也死而復生了?
“你是不是,易容?”我眼神直直的盯着她問。
她嘿嘿笑了笑,不接我的話。
她的丈夫卻是一臉驚異的看着我,問;“你認識她?”
聽到男人這句話,我心裡頓時就有底了,我跟簡然說了聲,叫着那女人的丈夫去了酒店一處無人的角落。
“她是怎麼回事?我有位故人,跟她長的一模一樣,但不叫小鳳,叫易容。”
男人收起驚愕的表情,給我講了個故事:他叫趙能廣,十八年前,他去東莞進貨,遇上了那女人,女人大冬天穿着單薄的衣物在垃圾堆裡撿吃的,他憐憫她,給她買了吃的穿的,之後女人就一直跟着她不走,於是他就把她帶回了家,一直到今天。
“你說她是你在東莞撿來的?”我眼皮子不停的跳,覺得這女人很可能就是易容。
趙能廣點頭,說:“我也試着找過她的家人,但一直沒能找到,我們也就過到了現在,先生你說的那位故人,你跟她是什麼關係?”
我跟她是什麼關係?呵,這話說起來可長了……
“我是她兒子的朋友,你妻子很可能就是我那位故人,我現在有事不方便去,我給你一筆錢和一個地址,你帶着她去找我那位朋友,讓他們做個親子鑑定,看看是否真有血緣關係?”
趙能廣沉默了一會兒,點頭。
我當即轉了兩萬塊給他,又給了他秦深的電話和秦家大宅的地址,讓他明天一早就去深市。
吃完飯回去,簡然問我那女人的事,我隨便說了幾句含糊過去,心裡有些紛亂。
看來老天讓我重生,不僅是對我仁慈,也是對當年遭受不幸的所有人仁慈。
那我要做的事,就不止是補償簡然,還有許多,許多我可以挽回的事。
回到家,簡然拉着小金出去放風,我給秦深打電話:“我今天在餐廳遇上了一個跟你媽長的一模一樣的女人,她精神不正常,但嘴裡喊着秦向陽的名字,他丈夫說,她是他十八年前從東莞撿回家的,那時她就已經瘋瘋癲癲,我已經讓給了他們你的地址電話,他們明天就會搭飛機去深市找你,你可以做個親子鑑定看看,她到底是不是你媽?”
秦深半晌沒說話,好一會兒,道:“把他們的聯繫方式給我。”
我將趙能廣的號碼給他,掛斷電話。
如果那瘋女人真是易容,秦深的病是因易容而起,現在易容回去,他的病也能好了吧?我媽當年犯下的罪過,也可以減輕了。
接下來,我要做的事還有很多,我要揭發顧喬是假冒的顧家千金,還要讓簡然回到原位,享受原本該屬於她的家庭溫暖……
可是,這一切都得等到我讓她懷孕之後。
顧秦兩家定下了婚約,如果簡然回到顧家,她跟秦深就有了婚約,就算有當年綁架一事,局面會變成怎樣?依舊是不可控制。
我得加快我和簡然之間的進展……
我出了趟門,去一家珠寶店買了一枚鑽戒。
進家,簡然問我:“你去哪兒了?”
我笑了笑,說:“出去買點東西,不早了,快睡吧。”
明天我要準備一個特別的求婚儀式,跟她求婚。
她是很保守的女人,如果不結婚,我們很難進展到上、牀那步。
這晚上我睡在牀上絞盡腦汁,終於想出了一個點子。
第二天我訂做了一個蛋糕,跟簡然說這天是我生日,她馬上就說要買菜做飯給我慶祝,下班,我們一起去取了蛋糕,買菜回家。
到天黑才做出來豐盛的一桌,簡然關了燈把蠟燭點上,讓我許願。
我雙掌合起,唸到:“希望簡然能答應嫁給我。”
她的臉刷的紅了:“你怎麼說這個?”
我起身,走到她面前,單膝跪下,把戒指遞到她面前:“嫁給我吧,否則我這生日可會成終生遺憾。”
“你,你這太突然了!”她驚愕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不突然,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人,我們可以省去許多環節。”
“我知道你還在顧慮還在擔心我是不是一時興起,我現在對天發誓,日後我要是辜負你,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舉起手,鄭重的發誓。
她看着我,百般糾結:“我真的覺得太突然了,你讓我考慮一下。”
“好吧,我不逼你。”
我說着,拉過她的手把那枚鑽戒套在了她手上。
“你不是說不逼我,現在這又是幹什麼?”她無語的看着我。
我笑了笑,道:“我就是做個記號,讓別人知道你是我的人、”
她無語的張了下口,說;“好吧,快切蛋糕吧。”
三天之後,我打了電話給趙能廣,問他是什麼情況?
趙能廣道:“親子鑑定昨天出來了,小鳳就是你說的易容,也就是你那位朋友的母親、”
真的是易容!
我心裡瞬間掀起了驚濤駭浪,很快又平息,這樣挺好,真的挺好。
下午,我帶着簡然回家,到一個路口等紅燈的時候,我問:“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她轉過頭看我,說:“我想的越多,心就越亂,也就越不知道該不該接受?”
“那你就什麼都別想,一口答應我就是了。”我笑道。
她搖了搖頭:“不行,婚姻不是兒戲,而且我已經失敗過一次,再承受不起第二次了。”
好吧,看來我第一個方案是失敗了,那我得采取第二個方案。
“今天咱們叫外賣在家吃吧。”我道。
酒後亂性,是個不錯的藉口。
她不疑有他,點頭說好。
我點了西餐,還特地開了兩瓶紅酒,我知道她酒量不好,紅酒就能把她放倒,而且也不傷身。
她看見那兩瓶紅酒和我擺上的高腳杯,驚訝:“怎麼突然想起來要喝酒了?”
我笑了笑,把紅酒沿着杯壁倒進去,遞給她道:“今天是我們相識十八天的日子,值得好好慶祝。”
她聽得笑了:“這有什麼好慶祝的?”
“當然有,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值得我慶祝。”
她不知道,這些時間對我來說有多寶貴。
她不再說話了,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這個甜品是魚子醬做的,你嚐嚐,很好吃。”
她吃了一口,卻是突然起身捂着嘴往衛生間裡衝。
“怎麼了?”我追過去看。
她嘔吐了幾下,臉色有些難看:“突然好難受,胃裡翻江倒海的……”
“我陪你去醫院看看。”我馬上道。
她搖頭:“不用不用,可能是我對魚子醬不來電,以前還從沒嘗試過。”
她說着,又難受的嘔了幾次。
我擔心那魚子醬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堅持帶她去檢查。
到醫院,醫生聽了情況,問:“你月經多久沒來了?”
簡然愣了愣,眼睛突然睜大。
二十多分鐘後,她從b超室出來,手上拿着一張b超單,臉上的神情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