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那套別墅的房產證!
房產證上戶主的名字,竟然是我!
我震驚了。羅湛這是搞什麼鬼。居然送我一套別墅?
房產證下面,還有厚厚的一沓照片。正是前些年我們在臺灣的時候一起拍的,當時他每個月都來臺灣幾天陪我和炎炎,帶着我們到處玩,拍下不少照片。
照片裡,炎炎稚嫩的小臉上寫滿了歡樂。乍一想那三年,真是我這輩子過得最平靜安寧的日子……
最下面一張。竟然是當年在大理的時候,公司一起去溫泉山莊玩。他給我在向日葵花叢裡拍的照片,本來畫面裡該只有我的,可是拍照的時候他竟然伸了臉過來,那照片就成了我和他的合照。
腦子裡勾起了滿滿的回憶。心裡五味雜陳,沒想到他竟然一直保留着這些照片。
盒子底,還有封信!
我拆開:“這房子。本來就是爲了你置辦的,我想給你一個家。如果可以,也給我自己一個家……”
“當然,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你心裡只有秦深。無論我付出多少,你的心意都從未改變,我也不再奢望了,只是想讓你在彷徨無助的時候有個棲身的地方,所以,你一定要收下那房子。”
“其實我跟你何其相似,所有的努力堅持,都只是爲了能有一個溫暖的家能過上平靜安寧的日子,可是,命運推着我,往相反的方向越走越遠,我已經,沒了回頭路……房子密碼是你生日,祝你和秦深結婚快樂——羅湛。”
這房子,我肯定不能收,無功不受祿,我得打電話給羅湛,讓他把房子收回去。
我撥了羅湛的號碼,剛撥通就被掛斷了,然後收到了一條短訊:“我出國了。”
出國了?這才分開三四個小時,他肯定是猜到我要跟他說房子的事故意躲避,羅湛的脾氣執拗這點,就跟秦深一樣,做出的決定,從不輕易改變。
平白無故得到一套房子,真是天上掉餡餅,但這餡餅,我不敢接,也不能接,秦深知道了,一定會生氣。
我問他什麼時候回國,他沒有回覆。
他不可能一直待在國外,等過些日子,我直接去他公司找他。
腦子裡突然想起了羅湛家地板上那件黑色外套,我要不要,趁着羅湛出國去看看?
想着就覺得自己很過分,羅湛那麼真心的待我,我卻憑一件衣服就揣測他是殺人犯,而且秦深都已經承認了是他害死顧之山,我還有什麼好懷疑的?
“太太……”
小艾敲響了門。
“什麼事小艾?”我把東西收起來隨手放在旁邊的立櫃上。
“設計師送婚紗來了。”
婚紗?
我心裡一喜,趕緊開門。
我對這次的婚禮,比之前那次期許得多,因爲這是我和秦深歷經劫難後的再次結合,意義非凡。
王微微和助理捧着個巨大的盒子進來,打開,拿出來一件純白色的婚紗,細膩順滑的手感,摸上去真像是肌、膚一樣。
上面還零散的鑲嵌了一些水晶,在光線下璀璨生輝……
王微微指着那些“水晶”說;“這是秦少特意送過來要求我鑲嵌上去的鑽石,都是特級南非鑽,一顆三四十萬,一共鑲了三百多顆,就是千萬了,我來的時候都想請個保鏢跟我一起護送,否則被人搶了我這些年可就白乾了。”
“這是鑽石?”我驚呆了,這禽獸,太壕了,瞬間,我眼裡那件婚紗變成了一堆堆大紅的人民幣!
“不過我看你怎麼瘦了些,臉色也不太好的樣子。”王微微遲疑的看着我。
我苦笑,說;“我這段時間生着病。”
“喲,那可得趕緊養好,否則婚禮上精神不支日後可會遺憾。”
王微微說的我心往下沉,我現在這情況,要是在婚禮上發了病,秦深真會成爲全深市甚至全國的一個大笑話。
這婚禮,到底要不要辦?
王微微張羅着給我穿上婚紗,皺眉說:“你瘦了,這衣服得改一……”
聽着,我腦子突然“嗡”的一聲,然後感覺自己好像進入了異度空間。
王微微和她的助理憑空消失,我穿着婚紗站在鏡子前,身邊出現了一個黑影,卻是肢體殘破的阿ken。
阿ken對着我咆哮:“你要嫁給他?他讓我死的那麼慘你怎麼忍心?”
我心裡萬分愧疚,辯解;“不是秦深害的你,他跟我解釋了,害你的另有其人!”
阿ken根本就不信:“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就是他害了我,你不能嫁給他,我不允許你嫁給他,你跟我走!”
他拖着我,一步步的走到臥室的落地窗前,推開落地窗,帶着我走到陽臺上,他說:“跟我跳下去,你會長出翅膀,你可以享受飛翔的感覺……”
好像被催眠了一般,我順從的跟着他爬上陽臺的護欄,張開手往下跳的一瞬間,突然被人抱住了腰!
“你如果跳下去,我會跟你一起跳,我們的孩子就會成爲無父無母的孤兒,你忍心嗎?”
秦深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充滿了恐懼還帶着祈求。
我突然間清醒過來,才發現,自己竟然站到了陽臺護欄上。
往下一看,頓時心裡發毛。
幾十米高的樓層,我要是跳下去,真會摔成肉醬!
我竟然,瘋到要跳樓了!
“下來。”
秦深把我從護欄上抱下來,緊緊的抓住我的手像是怕我會掙脫。
我這才發現,大家全都站到了陽臺上,小艾,李進,王微微和她的助理。
“我讓你們看着太太你們怎麼看的,竟然讓她爬上了陽臺?”秦深陰沉着臉訓斥小艾和李進。
李進一臉慚愧,小艾則深深的低着頭。
我拉了秦深的胳膊一下,說;“別怪他們,是我自己瘋的太過分。”
秦深低頭看着我,眼神沉痛無比。
王微微一臉驚嚇:“顧小姐你剛剛真是太嚇人了,我不過轉了個身你就走到了陽臺,然後就一個勁兒的往欄杆上爬,我喊你喊不住,拉你也拉不住,幸虧秦少及時趕回來。”
我慘然一笑,說:“嚇着你們了吧?我得了精神分、裂症,會神思恍惚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爲,我這樣,這婚恐怕是結不成了。”
“胡說什麼?”秦深掰過的肩膀,眼裡充滿了怒意:“我們這婚,一定能結,而且還會圓圓滿滿的結。”
圓滿?
這兩個字現在聽來真是諷刺的很,老天這麼喜歡折磨我,我的人生還怎麼會圓滿?
“算了吧秦深,把婚禮取消,我不想給你鬧笑話。”
秦深眉頭蹙的死緊,眼神沉痛的看着我,突然,一把將我抱進懷裡,那力道大的,簡直要把我勒進他身體裡。
“我不怕笑話,我什麼都不怕,只要你好好的。”
臉上溼熱又冰冷,我有什麼好?讓他對我這樣深情?
“不要再說喪氣話,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秦深抓着我的肩膀,神情堅定無比。
我點頭,說:“進去吧。”
回到屋子裡,秦深叫着小艾和李進下樓,王微微和她助理幫我把婚紗脫下來。
經過爬欄杆一事,王微微和她助理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同情中帶着憐憫。
“我是不是很可悲?”
王微微一愣,看了我一會兒,說:“你怎麼會可悲,你得到了秦少那樣完美的男人,可以說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就衝這份幸福,你一定要好起來。”
王微微的話,把我消極的心理一下就打破了,更是讓我從絕望的霧靄裡走了出來,是啊,就衝這份幸福,我也一定要努力戰勝病魔好起來。
心病都是因爲心魔起,要想去除心魔,得先把孩子和阿ken的仇報了。
王微微他們離開之後,我問秦深那個服務生有沒有找到,秦深說:“找到了,但他不知受了馬丹什麼好處,竟然死都不把馬丹供出來,咬定說是他一時興起在果汁里加了鉛粉。”
一時興起?真是個王八蛋!
“那我們孩子的仇難道就報不了了?”
秦深握住我肩膀,說;“你別激動,孩子的仇,一定要報,明的報不了,我可以來暗的,我絕不會放過她。”
“那阿ken呢?”聽秦深的意思,是把事情全部歸咎在馬丹身上了,可是用腦子想想就能想到,害死阿ken的肯定不是馬丹,他難道,要包庇秦向陽?
秦深手上的力道緊了又緊,放開我肩膀把我抱進懷裡,說:“我說會給你交代,就一定會說到做到,你不要想這些,放鬆心情,想想我們的婚禮,想想我和孩子,我們都這麼愛你,都不能沒有你,你一定要好起來。”
“嗯。”我靠着他肩窩,決心和勇氣倍增。
“對了,你怎麼會突然趕回來的?”
要不是他及時趕到,我現在恐怕已經是個死人了。
“王微微打電話給我說她要送婚紗過來,我想看你穿婚紗的樣子,就趕回來了,沒想到竟然看見那麼驚險的一幕,你不知道,我當時有多害怕,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如果沒攔住你,我也跟着跳下去,我絕不苟活。”
“你……”我看着秦深,說不出話來了,得夫如此,我真是幸運!
“砰……”
門外突然響起重物倒地的聲音,秦深眉頭一蹙,放開我走過去看。
我也跟過去,開了門,卻見小艾拿着吸塵器一副慌里慌張的樣子。
“先生太太對不起,我打掃的時候不小心把花盆給碰倒了。”
我笑着說:“沒關係的,一點小事兒而已,對了,你不用打掃衛生的,你只要帶好肉肉就行,衛生我會找家政公司的人來打掃。”
小艾說;“太太您給我那麼高的工資,我想趁着孩子睡着多做點事情。”
我心裡感動,說:“你那麼用心,拿高工資是應該的,以後不用再搞衛生了,孩子睡着你也休息會兒,別累着自己。”
小艾答應,收拾了一下就去樓下看肉肉了。
嬰兒房本來在樓上,但現在孩子整天都是小艾帶,所以就跟着小艾住在樓下的客房。
“小艾真是不錯……”我誇讚着,卻見秦深皺着眉頭一副沉思的表情。
“你想什麼呢?”
秦深沒說話,拉着我進屋,說:“我覺得這個小艾真有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