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迪南德愣了一下，把筷子搭在碗碟上。
自從影子承認沈飛軍情七處的領導地位後，自然而然的開始疏遠軍方和大公爵，畢竟現在軍情七處有了自己的領導，不必萬事和軍方彙報了。
看費迪南德的眼神那就是不知道了。
其他衆人昨天夜裡都通過各自的渠道知道了這事兒，就連矮人和白精靈商會的兩位首領也都知道了這件事。只是大夥兒誰都沒想到沈飛會在宴席上直接提出這個話題。
就連禪院三老這種見慣了大場面的人也不由面面相覷交換着眼神。
這要是小輩他們就直接一句肅靜讓他閉嘴，但這是太上長老是他們的師叔啊，身爲小輩的三人只有坐在一旁仔細聽講的份。
費迪南德愣過之後很快反應過來，沈飛是準備把這事兒拿出來說啊。
雖然不知道沈飛的意思，但是費迪南德還是選擇配合。
“沈長老是軍情七處的最高領導，肯定是第一時間知道的。正好我也好奇調查結果，看誰這麼膽大包天，竟然敢行刺沈長老。”
既然費迪南德給他開了個好頭，沈飛好整以暇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大公爵，半年前軍方貌似丟了一批武器吧？”
費迪南德隱隱感覺到沈飛的針對，再結合之前的開場白，似乎目標是朝着他來的。此刻他有一個大膽的猜測：“所以，昨天刺客用來行刺的武器是軍方倒賣丟失的那批？”
“短匕，淬毒，帶血槽，上面還有軍方特有的識別碼和批次號，如果軍情七處的調查水平沒問題的話，那應該就是了。”
大公爵費迪南德臉上平靜如常，並沒有開口辯解。
“大法師，聽聞你以前根據影子的潛影術創造過一門可以隱匿在黑暗中的黑魔法，不過因爲獻祭需要的代價太大所以束之高閣？”
喬丹本來美滋滋地吃着禪院的盛宴，上一次吃到珍饈盛宴還要追溯到盧西恩國王大婚的時候，他平生只愛三件事情，遊歷、美食、創造魔法。
武僧禪院的珍饈盛宴，可是天底下一等一的美食。
本來認認真真做個吃瓜羣衆，怎麼也沒想到火竟然一把燒到自己身上。
“是有這麼一回事，那門黑魔法被放置在圖書館禁書區，只有七階以上的魔法師才能研究。”
喬丹雖然一臉懵逼，但還是如實回答了沈飛的問題，雖然不知道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繫。
“不湊巧，昨天偷襲的刺客用的就是這種禁術。渾身瘦的皮包骨頭，眼眶空洞無神，只剩下兩團幽綠色的冥火。”
費迪南德和喬丹相視一眼，已經察覺出這事兒不對勁，真兇這是準備拖人下水啊！
“呵呵，這下有意思了，費公、大法師，這下你們要怎麼解釋啊？”女伯爵發出的銀鈴般的笑聲緩解了餐桌上的尷尬，還用手指頭戳了戳左右二人的肩膀，一臉幸災樂禍看好戲的樣子，少女感十足。
不過每每這個時候，沈飛就想起懶禪把他拉到一邊，支支吾吾嘀嘀咕咕說出女伯爵名字時候的畫面，順便還提醒了女伯爵最大的逆鱗就是她的真實年齡。
“咳咳，忘記說了。那個刺客的身份也被確認了，是密銀城商會商行的一個前臺小夥計。一週前請假說來聖城探親，然後於昨天夜裡跟蹤行刺。”
沈飛說完之後，席上衆人全都愣住了，目光齊齊鎖定在女伯爵身上。
原本笑靨如花的女伯爵完全僵住，這個密銀城商會商行，好像就是她的直系產業……
反觀費迪南德和喬丹徹底輕鬆，一個刺客身上連出現三家特徵，這已經是很明顯的潑髒水了，換言之三家應該沒有作案動機。但是兩人笑容背後卻又掩藏了內心的焦慮。
無論是軍方特殊武器，還是法師學院的黑魔法秘籍，這些本該屬於重要“機密”的東西，卻輕而易舉的讓外人搞到手用來潑髒水，這本身就是很嚴重的問題。
一旁的大主教梅勒扶了扶眼鏡，一臉期盼的盯着沈飛：“沈長老，這個刺客身上有沒有諸如聖光大教堂符咒之類的東西……”
沈飛搖了搖頭，大主教梅勒臉上寫滿了失望。
“軍隊和財團都被潑了髒水，就我大教堂置身事外，幕後之人行事險惡啊！”梅勒說着眼眶的淚水已經開始翻滾，這感情醞釀和垂垂老矣的狀態，和大馬路上碰瓷的老大爺有異曲同工之妙。
沈飛拿起筷子夾了一個餃子道：“老梅莫慌，吃菜吃菜！這種拙劣的栽贓嫁禍手段我沈飛纔不會相信。而且我已經告訴影子不需要查下去，因爲就算接着查下去也只是被幕後黑手牽着鼻子走，不必要在這種事情上浪費時間。”
大主教梅勒擦了擦眼淚，不禁感嘆道：“沈長老洞察事理，有真知灼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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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老眼前一亮，師叔這話就有意思了。
他是不追究了，但是涉及此事的軍方、財團和法師學院，可以不追究嗎？這事兒怎麼也要給沈飛一個交代。
“我們大教堂有一尊可以調養精神的豎琴，我明日就差人送過來。沈長老昨日遭遇行刺，想必精神波動比較大，晚上睡前撥弄一下豎琴，會讓你的精神放鬆有助於睡眠。”這事兒唯獨沒有聖光大教堂，反倒顯得分外突兀，梅勒已經開始想辦法把大教堂摘出來，和沈飛搞好關係了。
沈飛笑着感謝，隨後拒絕：“老梅你客氣了，我的精神一直很好，我向來對這些虛名和珍寶不感興趣的。就好像你們今天送來的賀禮，在我看來完全沒必要嘛，破費了你們不少錢吧？我這人，不喜歡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大主教梅勒聽懂了，臉上掛着笑容開始謙遜起來：“不敢不敢，沈長老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在你面前我們都是小輩。”
這話倒也不是虛的，沈飛可是和盧西恩國王拜把子出生入死的，那年紀起碼過百。
能成爲帝國軍機大臣，哪個不是人精，大家臉上都帶着瞭然的神色，唯獨大公爵費迪南德眉宇間隱隱蓋着一層陰雲。
隨後大家都動起筷子繼續吃吃喝喝。
直到沈飛再一次放下筷子，笑着面對矮人商會的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