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前沿辦公室幾人心裡都明鏡一樣。
一旦開發者大會開始，方年親手揭開諸如‘檮杌光刻機’、‘燭龍’、‘冰龍’等產品，前沿將面臨史無前例的壓力。
低調戰略帶來的迷霧將因開幕演講而全部散開。
無論屆時是否繼續維持低調戰略，國內外相關領域的競爭企業都會把前沿當成最大的假想敵。
尤其是海外的科技巨頭，因爲於他們而言，前沿失控了——
它，在脫離‘約定俗成’的標準！
它，在完善自己主導的新標準！
它，在挑戰全世界！
這是絕對不被允許的！
但這一切，將因爲被提前引爆的大新聞而產生新的變化。
最起碼，無論國內的公司是否願意，在某條底線的制約下，都必須站在前沿這一邊。
而另一方面，因爲這項被曝光的計劃，那些在硅谷盤踞的巨鱷包括那隻白頭鷹都將因爲深陷醜聞而自顧不暇。
沒有任何一個地區會毫無反抗的接受這一切……
看着方年臉上平和的笑容，溫葉心念轉動，輕聲問：“方總，需要我們做些什麼嗎？”
方年輕鬆道：“不用，我已經吩咐了劉惜，看華爾街經歷黑色星期四就行。”
“還好演示視頻不太長。”
“……”
“該去安撫一下會場‘驚慌失措’的朋友們了。”
說完，方年大步走向講臺，在中間位置站定，目光掃過並不安靜的會場。
方年輕輕一笑：“看起來各位對視頻的介紹不是很滿意啊。”
話音剛落，會場立馬響起一些喊聲。
“方總，你知道剛纔發生的大事情嗎？”
“對！”
“方總您是不是早就知道會發生什麼？”
“……”
聽着四處傳來的嘈雜喊聲，方年雙手輕輕虛壓，耐人尋味地說：“不過是些註定會被發現的見不得光的事情罷了。”
“至少……生活在中國的你們，個人隱私數據一直是越來越安全的。”
“從女媧系統出現以來，你們曾經使用安卓、iOS面臨的一些應用權限侵犯是不是變少甚至消失不見了，當然，前提是你們沒有主動下載一些未經審覈的軟件；
女媧系統可不像iOS那樣需要越獄使用，不像安卓那樣莫名安裝了未知軟件等等。”
“……”
“我知道有句常見的話，所有問題最終都會收束到硬件上，光是軟件安全也不代表硬件安全；
但前沿也在努力完善硬件佈局；
比如我們剛纔提到的燭龍、河圖、冰龍、禺強。”
“水平如何，大家也都見到了，不多不少，剛好都是全球第一。”
“……”
會場受邀前來的貴賓們臉色看起來平靜，但各自心裡都有想法。
這消息來得太及時了。
雷軍他們可是清楚，方年剛纔發佈的那一些列東西有多‘尖銳’。
這都不是挑釁了，是直接宣戰。
計劃以一己之力挑戰整個世界的既有標準。
但是消息一出，雷軍他們，尤其是馬珀利他們忽然有些明白，方年爲什麼會邀請自己等人。
怕不是跟這等着。
全新標準的硬件產品意味着全新的應用生態適配，這可需要一些巨頭級應用軟件提供商全力配合才行。
他們也不算理解錯誤，但區別是，無論棱鏡計劃是否爆發，方年都有意強行推廣新標準提下的應用生態。
只不過現在阻力變小了。
“……”
會場衆人的心緒逐漸平復了下去。
直播觀衆也是差不多。
“好像……真是這麼回事，在個人消費級領域，前沿都推出了自主可控的產品。”
“前沿真幾把牛逼，好像事事都做到了前面。”
“所以我們還真是沒什麼好擔心的，只要前沿產品得到普及，隱私安全問題起碼是侷限在國內的。”
“而且前沿對隱私的保護好像一直是業內的典範，從女媧系統剛出來開始就是那樣。”
“該說不說的，之前我還在想前沿幹嘛忽然要推出全新的冰龍，現在有點明白了，爲了自主可控。”
“我琢磨着估計跟之前的nwK一樣，早就在上面備了案。”
“話說回來，要真是我們國家看得上我這點隱私，拿去就是了，但西方洋鬼子不行，鬼知道他們想幹啥。”
“關鍵是前沿做到了全球第一啊，硬件指標上遙遙領先，這纔是彰顯前沿恐怖研發能力的地方！”
“……”
說起來，大家對方年嘴上的全球第一併不是那麼的上心。
因爲他們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
潛意識已經認爲，前沿就有那麼牛逼。
這就是前沿通過開發者大會等形式給公衆灌輸的念頭。
但其實，這次前沿的全球第一都多少有點利用規則欺負人的意思。
尤其是冰龍。
一個花了兩年時間才搞定的冰龍，如果以28納米硅工藝生產的話，其實整體表現比不上神龍521。
甚至有可能會落後於蘋果即將發佈的A7。
在白澤拿到arm的64位指令急授權時，蘋果也肯定拿到了，顯而易見的，A7也會是一款64位處理器。
整體性能的提升會十分恐怖。
無論蘋果找誰代工，硅工藝都會升級到28納米，冰龍哪怕領先也會極其有限，顯不來突出。
所以在知道相關預期目標後，方年直接讓關秋荷去跟臺積電談了新的合作。
用了個簡單的理由說服臺積電專程給白澤用20納米新工藝獨家代工：
只有白澤有足夠的銷量，也只有白澤有如此強烈的性能追求。
臺積電方面一下就明白了。
假如臺積電不同意，白澤立馬會換一家代工廠，逼着他們去升級工藝，然後臺積電就會出現一個強力的競爭對手，同時會失去白澤這個最大客戶。
這就是冰龍01領先全球的真相。
靠工藝的優越性欺負人罷了。
倒是說燭龍、禺強都是實打實的牛逼。
這也是前沿海量投入後技術積累引發量變到質變的突破。
“……”
…………
臺上的方年緩慢踱步：“距離12點還有一段時間，重量級的東西好像都發布完了。”
“這可能是我人生中最漫長的兩小時，我需要不斷不斷的講話以避免冷場，還需要儘可能的讓大家不至於昏昏欲睡。”
“太難了。”
“……”
說着，方年似模似樣的嘆了口氣。
然後說道：“再加上剛纔的突發新聞，讓大家一下對過去、現在、未來的個人隱私安全很惶恐；
不僅僅侷限於手上使用的，還對更深層的東西有恐慌；
所以……”
“我帶來了一些新的東西。”
“倒是準備了幻燈片，不過還是老規矩，我先簡單說一說。”
“……”
直播觀衆：“我有預感，方總又要裝逼了。”
“沒錯，但個人消費級核心硬件都被迭代到了自主可控，那還能有什麼？”
“多了去，就直接說斯諾燈提到的從硅谷科技巨頭的服務器直接收集數據，是不是也有某種後門存在，可以直接收集使用它們產品的服務器？”
“哦……”
“難道是要發佈服務器產品了嗎？”
“……”
方年還真就如大家所料，直接提到了服務器領域。
“比起大家經常使用到的手機、電腦等物品，服務器是更廣泛層面的陌生領域；
不過很多人也知道，這類東西是用於提供各類服務的地方，像是遊戲服務器等等……
衆所周知，服務器領域一直被歐美科技巨頭把控，無論是系統還是處理器，尤其是處理器，近年來幾乎被英特爾獨家壟斷；
起初前沿並無意探索這個根深蒂固的領域，但比較遺憾的是，因爲各項研究所需要的大量算力資源都需要通過服務器來進行；
成本太高，還不是很好用，所以……”
“在nwK的基礎上，我們開發了服務版操作系統，名字很簡單，叫：”
“女媧服務·東方紅。”
“這個系列沒有英文名。”
“不能說有多好用，體驗感多好，只能說，我們前沿內部已經基本替換成了這個系統……”
略頓，方年補充一句：“因爲我是當康創始人的緣故，當康遊戲服務器也啓動了替換計劃，效果都還不錯；
畢竟現在是雲時代，我們跟畢方雲的合作關係能追溯到畢方成立那一天。”
“……”
沒等大家做出太多反應，方年立馬說到了新的事情。
“當然，白澤在芯片設計能力上全球聞名，好像累計銷售出1億多片各類核心芯片了；
所以，白澤順便嘗試了設計面向高性能運算領域的大CPU；
結果還行，差強人意。”
“比Intel的至強高端系列剛好強一絲絲，嗯……無論是單核性能還是多核性能。”
“名字叫：應龍。”
“也有高中低三個系列，這不是個人消費領域的東西，就不多說了，看幻燈片過一過。”
“……”
這一次，臺下觀衆真的很不激動。
都沒給太熱烈的掌聲。
沒辦法，習慣了。
現在就算前沿拿出一艘宇宙飛船，說明天就要星際旅行了，他們也可能不覺得奇怪。
幻燈片還是做得挺精緻的。
無論是‘女媧服務·東方紅’，還是‘應龍’，都有注重介紹其中的部分重點模塊。
“咦，性能指標還挺強的啊？”
“這對比來看，簡直就是炸裂了啊。”
“怎麼覺得英特爾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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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從參數上來說當然是這樣，但具體來說就差很遠了，因爲這些新產品都沒有相應的軟件環境支持，又是新的系統，又是新的處理器，都需要重新適配，不像國外的產品，本就是軟件主動去適配的。”
“……”
“也就是說，現在從手機到電腦到服務器，核心軟硬件被前沿一體覆蓋了？”
“是這麼個意思，只是覆蓋了，但能不能真正發展起來，還得看運氣，軟件環境差太遠了。”
“……”
過完幻燈片後，方年望向臺下：“誠如大家所想，女媧、白澤這些實驗室爲代表做出了不少努力，實現了核心軟硬件的自主研發自主可控，掌握了關鍵核心技術，有了根基；
但在這個基礎上的軟件、應用等等可以說是一片空白；
今天也邀請了國內幾位應用軟件提供商的巨頭，還請各位大佬不要吝嗇，都支持一二。”
“從這一代女媧系統開始，我們將全力推動64位架構發展，這也需要廣大開發工程師們積極配合。”
“……”
方年也就是提一句，並沒有大打算讓大家回答。
所以，說完，方年做了個手勢：“最後，耽誤大家幾分鐘，看看這個綜合型視頻。”
“……”
這次出鏡的人只有一個：陳建業院士。
“我是前沿公司集團科學家陳建業，很高興能夠帶大家重新認識前沿公司在硬件領域的成果。”
“……”
“這是我們的第一代手機SoC，神龍1號。”
“……”
“這是我們的第一代桌面處理器：白龍D1。”
“……”
“這是我們的第一代服務器處理器：無名氏。”
視頻中，陳建業院士一一介紹着工作臺上擺放的每一顆芯片原型。
有些是成功推出的，有些沒有。
像是‘應龍’的前序產品，都沒有資格被推出。
“……”
然後，陳建業院士指向一顆新的芯片：“這是我們的第一代FPGA(現場可編程邏輯門陣列)芯片，尚未擁有名字。”
“這是我們的第一代ADC(模擬數字轉換器)芯片……
第一代DAC(數字模擬轉換器)芯片……”
“……”
“第一代MEMS(微機械陀螺儀)……”
“……”
會場觀衆再次忍不住沸騰了。
怎麼好好的，說着說着就開始變態起來了？
踏馬的，你前沿開掛了！
這特麼怎麼什麼東西都有？
“臥槽了，這些芯片我連個名字都沒聽過，幹嘛的？”
“怎麼會場那麼激動？”
“如果你稍微對集成電路有些瞭解，那你就會明白，前沿這是幹了什麼。”
“淦！”
“真的無敵了！”
“……”
最後，陳建業院士微笑着總結：“儘管我們依然存在諸多不足，比如我們在進行更高要求等級的FPGA芯片設計上舉步維艱；
但，我相信，時間會改變大家對我們的看法。
前沿，始於前沿，終於前沿，始終前沿。”
“……”
這就是陳建業在脫離手機SoC項目組後去忙着的事情。
他更擅長的不是這些個人消費級的芯片設計，而是這些工業級、軍工級、宇航級芯片的設計。
簡單的說，在開發者大會之前，方年向苗爲彙報後，苗爲當場就要去申請經費。
一句話可以概括：一款足夠優秀的宇航級FPGA芯片單價可高達數百萬，且絕對禁運。
視頻播放完成後，會場響起了激烈的掌聲。
在座的一萬人多數明白剛纔這個視頻的意義。
掌聲中，方年再次從容登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