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涼如水，一掃白日的高溫。
輝騰車身燈閃了閃，落鎖成功。
方年轉身走進電梯間。
手上提了個小包——雖然關秋荷恨不得用掃帚趕人，但茶葉還是沒忘給方年。
用鑰匙開了1603的門，方年腳上用力掙出鞋子，彎腰將鞋子放進鞋櫃，順便取出拖鞋，趿拉進屋。
將茶葉連同包裝盒放進櫥櫃。
“泡杯蜂蜜水吧。”
打開冰箱門時，方年看到了冰箱裡面儲存着的蜂蜜，嘴上咕噥一句。
叮鈴噹啷一陣忙活。
勺子敲擊杯沿的聲音清脆響起。
方年端起杯子嚐了口，咂咂嘴品味片刻，臉上的表情很滿意：“還不錯。”
“……”
九點鐘，時間還早，方年坐在沙發上，聽着電視裡的聲音，從茶几下掏出筆記本。
隨便翻了翻最近的未讀郵件。
許是因爲間隔時間略長，未讀郵件足有上百封。
標記爲重要的不多，也不會有待處理事務，方年翻閱瞭解便罷。
十點鐘，方年關上電視機，起身去洗漱休息。
較往常早了約莫半小時。
並沒有如往常一樣躺進浴缸，只是簡簡單單淋浴。
繼而，安安靜靜普普通通的進入夢鄉。
不需要墊高枕頭，亦是無憂無慮的進入夢鄉，一夜無話。
次日清晨，鬧鐘沒響，方年先醒。
洗漱完套上運動衫下樓繞小區晨跑着，方年感受清晨微風拂面，心情愉悅。
跑完一圈時間還早，方年在家吃了個簡單的早餐。
煎蛋2個、牛奶一杯、黃瓜一根、半疊滷牛肉。
條件有限，沒法講究什麼營養均衡，也就八分飽吧。
8點鐘，方年夾上書包走去了學校。
按部就班的上着課，對哲學這門學科，方年的瞭解也逐漸深入起來。
…………
…………
午飯前，方年接到個電話，是吳伏城打過來的。
“方老弟，中午有沒有時間，一起吃個便飯吶。”
方年眉毛輕動，笑道：“吳哥請客，指定有時間。”
“……”
約莫十分鐘後，方年到了吳伏城在電話裡說的小餐館，吳伏城提前到了。
“方老弟，謝謝你這麼給面。”
見到方年，吳伏城笑呵呵的說道。
方年乜了眼吳伏城，打趣道：“老哥這話說得見外了。”
看得出來，吳伏城應該是有事情，眉宇間有點子意思。
寒暄着點了菜。
吳伏城主動提起了事情：“有點事情，想請方老弟一起參謀參謀。”
“哦？”方年並不意外，笑着道，“參謀不敢當，不過一定儘可能幫你掰扯兩句。”
吳伏城也不意外方年的謙虛，看了眼方年，眼簾低垂下去。
“上次的社團會長會議你也在，溫會長只簡單說了幾句話；
其中最重要的是說，前沿公司現行計劃是希望各個社團會長因地制宜挖掘合適、優秀的人才。”
頓了頓，吳伏城接着說道：“這些天我一直在做這件事情。”
“方老弟你說過，可以把社團當做是一個小公司來經營，再加上終止了之前的創業計劃，時間更充裕，我琢磨着……”
說到這裡，吳伏城擡起眼皮望着方年。
“是不是可以把所有前沿社團看成是一個大公司？”
聞言，方年面露沉吟，一副斟字酌句的樣子說道：“你是說，其實前沿公司的因地制宜計劃是想把各個社團當成公司形式來培養？”
外人不知道，方年門清，前沿公司目前就是個空殼罷了。
方年之所以讓溫葉抓緊在申城所有符合條件的高校裡落地前沿社團，想的也是這個事情。
把整個申城高校的前沿社團當做是公司來運營管理。
如此，日後也方便直接補充到前沿的子公司裡去。
見方年看過來，吳伏城面色略有嚴肅的點了下頭：“這是我的一個猜測，方老弟你覺得有多大可能性？”
“據我所知，溫會長上個月月底很忙碌，目前申城一共有21所本科院校有了前沿社團。”
方年沉吟着說道。
“從名單上來看，除了藝術類、特殊類等以外，都覆蓋到了，這麼看來，好像更符合你的猜測。”
吳伏城挑起眉頭：“還有這事，那我基本可以確定，前沿公司就是這麼想的。”
接着吳伏城帶着點自得說道：“上次會長會議裡，我發現溫會長很注重我們上財，以及華東政法這兩個學校的社團發展；
若是從一個大公司的角度看，財務、法務是相當重要的職能部門。
所以當時我就有了猜測。”
聞言，方年豎起大拇指，誇讚道：“吳哥觀察真仔細。”
“……”
剛好菜也上齊了，吳伏城招呼方年吃飯，邊吃邊說。
“從這個猜測出發，這些天裡，我有跟社團裡的理事、部分成員簡單商量，調整了上財社團的招新方向；
實際上相當於部分調整了上財社團的發展方向。”
又笑着說了句：“還好上財的校區都連在一起，辦事也方便，要不然我估摸着還得成立社團分會。”
方年笑問：“吳哥，你這說了半天還沒告訴我，你到底做了什麼。”
“這次招新主要集中在大三的財會專業。”吳伏城隨意的道。
方年猜到了吳伏城的意思。
果然，吳伏城接着說道：“我希望這部分新加入的成員裡，最少有80%去四大會計事務所實習。”
“說服成員去四大實習的事情，我應該可以搞定，但能不能如願都進去，有很大的不確定性，所以我在想，有沒有可能讓前沿公司傾斜一部分資源。”
“方老弟，你覺得我如果把這份方案提交給溫會長，可行度有多高？”
方年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斟酌着說道：“吳哥，我能不能先問你個問題。”
“你說。”吳伏城道。
方年也不猶豫，很快說道：“除此之外，你是不是還做了別的？”
“算是吧，按照我的猜測，大公司框架下，前沿公司應該是更希望能從上財·前沿社團中選拔出財會類儲備人才；
除此之外，可能會有一部分管理崗的儲備。”
吳伏城有條不紊的道。
“上財是很難出現創新技術的，權衡之後，我把重點放在模擬場景經營，而非直接創業上。”
方年適時開口發問：“怎麼說？”
吳伏城簡單解釋道：“我跟一部分社團成員談了談，讓他們自主學習經營案例，代入管理角色，而非創業者角色。”
“……”
聽完這些，方年稍加思索，道：“你說的請前沿公司傾斜資源，幫助所有有志去四大會計事務所實習的成員成功入職，我個人覺得可行度很高。”
吳伏城抿着嘴，道：“我是怕，溫會長可能會有所顧慮。”
“畢竟按照前沿公司的要求，成員都得是人才，人才連一個定點實習單位都搞不定嗎？”
方年就笑：“吳哥你這是多慮了吧？”
“主要……溫會長是前沿公司的員工，跟我們這些會長其實不同，我們大不了撂挑子不幹了，她不行。”吳伏城解釋道。
方年樂了：“那吳哥你有沒有想過，溫會長爲什麼會被安排協調處理這些事情？”
吳伏城眼前一亮，明白過來：“懂了。”
“還是方老弟你看得明白，一開始你讓我成立社團，然後讓我把社團當成小公司，讓我當心創業，嘖……”
說到後面，吳伏城忍不住嘖嘖稱奇。
方年咂咂嘴：“吳哥，這可都是你自己的功勞，比方說現在悄悄拔尖……是吧。”
氣氛變得歡樂起來。
吳伏城也終於鬆開了一直微皺着的眉頭。
飯後，方年多嘴跟吳伏城講了句：“你把方案做得足夠細緻，讓溫會長提交上去，我估計通過率就會大很多。”
吳伏城一臉認同的點頭。
…………
目送吳伏城離開後，懶狗方年走回了復旦。
先是輕車熟路的去了社團——主要是一會有節課要上，要不他才懶得回學校。
第一眼就看到了李子鏡同學，他正跟人嗚嗚渣渣說着些話。
方年一聽就明白，是新成員們入社的事情。
跟往常一樣，方年隨便找個地方一坐，像個真正的大佬一樣，慵懶而悠閒。
“嘖嘖，沒想到方年同學還是這麼悠閒，我以爲你是來社團幫忙的呢。”
一個聲音從旁邊響起，帶着點軟糯，是穀雨。
方年乜了眼在他左邊坐下的穀雨：“沒看見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的，大學生活不得鬆一點？”
說着，方年眼睛上下輕動，打量着穀雨，嘴上調侃道。
“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是電視裡的那種女生，因爲喜歡我，所以故意針對我，想引起我的注意？”
穀雨瞥着方年，眼睛都瞪大了一圈，好笑的搖頭：“你可真敢說。”
說着咕噥起來：“行吧行吧，反正在溫溫嘴裡，你說什麼都是對的。”
“也不知道你身上有哪點能吸引溫溫，經常把你吹得天上有地上無的，我也就看出來你懶了。”
方年眼睛上下輕動，面露玩味：“你這面相看起來，也不像是82年的呀。”
“什麼意思？！”穀雨臉色警惕而不解。
這時，剛好往這邊走過來的李子鏡笑呵呵插嘴：“82年？82年拉菲？還是82年礦泉水啊，還是82年屬狗？”
聽到最後幾個字，穀雨忽然反應了過來，氣呼呼的道：“你才狗拿耗子！”
“方年，你等着，早晚我要你好看！”
見穀雨差點拍桌，方年笑了：“穀雨學姐，我可什麼都沒說，友情提醒你一句，有時候說話可能要負責任哦~”
穀雨哼了聲，一副生氣的樣子大步離開。
李子鏡眨了眨眼睛：“我好像說錯話了？”
“沒有的事。”方年大手一揮。
聞言，李子鏡就笑：“行，有空一起吃飯。”
“吃飯就算了，有空一起去找人聊聊人生理想什麼的還行。”方年一臉正經道。
李子鏡：“！！！”
壓低聲音一副謹小慎微的樣子，咕噥：“不愧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