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這些混賬竟然還阻撓我去見你,她們到底安得什麼心啊?我可憐的母親啊,女兒不孝,沒本事,連見你一面竟然都做不到了!”
喜鵲氣得臉紅脖子粗的,憤怒地衝上去,罵道:“你哭什麼呢?晦氣,這裡是你能鬧的地方嗎?”
陸氏看了她一眼,卻沒理會喜鵲,自顧自地哭:“母親啊……你要好好的啊,不要丟下女兒被人欺負啊,雖然我不是你親生的,但是一直都把你當成自個兒的生母一樣敬愛,看到你受苦,我真是寧可代替你,嗚嗚……”
白木槿眯起眼睛,走向了陸氏,二話不說,就一腳踢過去,然後對着青鸞和杜鵑道:“將這個女人丟出去,再敢靠近,就好好地招呼她!”
青鸞和杜鵑早就對這個莫名其妙闖進來的女人十分不滿了,要不是沒有主子的命令,她們也早就想將人丟得遠遠的。
人家老夫人中毒昏迷,她跑到這裡,滿嘴晦氣話,好像老夫人已經仙逝了一樣,這不是在人家傷口上撒鹽嗎?
青鸞還沒靠近陸氏,就聽她大聲嚎叫起來:“白木槿……你太過分了,你以爲什麼地方都是由你說了算啊?這是陸家,是我的孃家,裡面躺着的人是我母親,你憑什麼攔着我去看她,你大逆不道,你圖謀不軌!”
白木槿冷冷地看着她,道:“你要是還想要這條命,就趕緊滾回侯府去,否則我保證……你會比死還慘!”
陸氏打了個哆嗦,白木槿的眼神還真夠可怕的,但是她一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也就橫了心要和白木槿對着幹了。反正不是白木槿死,就是她亡,她也不怕她!
“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不要,也不能讓你隻手遮天,爲人子女者,連看望生病的母親的權力都沒有嗎?天下哪裡有這樣的道理,就算說到聖上那裡,我也佔着理兒呢!”陸氏邊哭邊憤怒地指責白木槿。
白木槿看着她,實在是有一種打心底裡要掐死陸氏的衝動,但是她還是忍住了,知道陸氏來這裡的目的絕對不單純,說不是受了陸兆安的指使,那纔有鬼。
白木槿揮揮手,讓青鸞和杜鵑退開了一些,然後居高臨下地站在陸氏面前,問道:“你來有什麼目的?”
“我就是來看望母親,在她牀前侍疾,難道這也不行嗎?”陸氏問道。
白木槿點點頭,說:“我偏說不行,你又如何?”
“那……那我就告到皇上那裡,說你刻意軟禁母親,不讓我們探望!”陸氏倒也語氣驕橫,好像完全不怕白木槿。
白木槿笑了,說:“你說要探望是不是?可帶了禮過來了?外婆生病,你總不能空手就跑回來了吧?”
“侯爺自然是帶了禮的,這會兒正在和你二舅舅說話呢,我先過來……”陸氏剛要說話,就被白木槿一個耳刮子打過去。
“在本宮面前怎麼還敢自稱我?看來你的規矩都白學了!”白木槿用帕子擦了擦手,然後直接就將帕子扔到了陸氏的臉上。
陸氏被羞辱的滿臉通紅,雙目染上瘋狂的怒焰,像是積累已久的屈辱全部都爆發出來,瘋了一樣撲向白木槿,口中還叫囂着:“你這個賤丫頭,以爲自己真是金枝玉葉了?你竟然敢一而再地羞辱我,打我,我到底是你的長輩,是你的姨母,今天我就好好地教訓教訓你!”
白木槿倒是沒料到她竟然還會又這麼大的膽子,而且陸氏大概是怒極了,所以動作不僅兇猛,而且很迅速。讓白木槿都有些猝不及防,幸而杜鵑輕輕拉了一把白木槿,又狀似不經意地伸了一下左腳,陸氏就摔了個狗啃泥。
喜鵲在一旁噗嗤一聲笑出來,跟着剛剛到的雪梅麼雨梅兩個也忍不住笑出了聲,因爲這樣的場景真是滑稽透了。
白木槿雖然沒有笑,卻轉過身來好整以暇地等待着陸氏的下一步行動,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是散了,還是更加強烈了呢?
陸氏這個人雖然惡毒,但是腦子還是夠用的,害人也喜歡用陰的,像這樣毫不顧忌形象和策略,就撲上來撕打,可不是她的作風。
陸氏摔在地上好半天都沒起來,若不是那呼吸帶動的身體起伏,大家還真以爲她摔死了。過了一會兒,喜鵲才竊竊地問道:“小姐……不會摔壞了吧?”
白木槿當然知道這麼一摔雖然疼,但要摔到陸氏爬不起來,是絕對不可能的,她這麼趴着到底是在醞釀壞主意,還是在讓自己冷靜,她倒是要好好地思量一下。
白木槿沒給陸氏多久的時間,便道:“陸姨娘意圖傷害本宮,去尋大舅舅過來,讓他將京兆尹請過來吧!”
陸氏一聽,立刻就像被地面戳到了一樣,騰地就爬了起來,還特別迅速地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道:“我何時傷害你了?有眼睛的人都看到了,是你和你的丫頭將我絆倒在地,你竟然還惡人先告狀,我和你沒完!”
白木槿露出甜甜一笑,道:“誰看到本宮絆倒你了?你們誰看到了?”
院子裡的人要麼是秦氏派來的,要麼是陸菲媛派來的,剩下的都是白木槿的人,誰會幫着陸氏講話呢?全都搖搖頭,雨梅還乖巧地道:“奴婢倒是沒看到郡主做什麼,但是看到陸姨娘兇狠地撲向郡主,還踢了這位姑娘的左腳一下,然後自個兒就摔倒了,很明顯是要使苦肉計嫁禍郡主!”
雨梅說的姑娘自然就是杜鵑,杜鵑沉默地向她點點頭,表示了一點兒善意。
喜鵲讚許地看了一眼雨梅,悄悄豎了個大拇指,這一切都落在了陸氏的眼裡,讓她火冒三丈,陸氏大哭起來,一屁股坐到地上,毫無形象可言。
“你們都串通起來欺負我,母親……你醒醒啊,你睜開眼睛看一看,看看你的女兒是如何被人欺負的,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辛辛苦苦將這一對兄妹拉扯大,視如己出,到頭來他們翅膀硬了,就反過來欺負我這個姨母,真是喪盡天良,狼心狗肺啊!”陸氏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好不悽慘。
白木槿正疑惑着她這是唱的哪一齣,畢竟院子裡都是自己和大舅舅的人,沒人會幫着陸氏說話的,她這演不也是白演嗎?
可是沒過一會兒,就聽到了院子外面一聲尖溜溜的冷嘲聲響起:“喲……我道是誰在這裡鬧呢,怎麼回事兒啊?一院子的人欺負一個人,這種事兒也能做得出來啊?”
白木槿聞聲轉過頭,看到錦瑟郡主帶着兩個宮裡的老嬤嬤來了,一個便是太后身邊寧嬤嬤,另外一個倒是有些眼神,但看她的氣度和穿着也知道定然是個身份不低的嬤嬤。
剛剛開口說話的人便是寧嬤嬤,白木槿知道太后對她已經十分不滿,所以知道寧嬤嬤肯定也不會給自己什麼面子。
錦瑟朝着白木槿笑了笑,道:“安平妹妹,我和寧嬤嬤是奉了太后懿旨前來探望陸老夫人的,這位金嬤嬤則是奉了皇上的聖旨而來,不知現在可方便進去?”
寧嬤嬤略略擡起下巴,顯得自己高人一等般,只對白木槿微微欠了欠身,而金嬤嬤則沉穩端莊許多,恭恭敬敬地行了禮。
白木槿點點頭,道:“沒什麼不方便的,只是外祖母一直昏迷着,大夫也交代了不要驚擾了她老人家,所以……還要委屈幾位安靜一些!”
寧嬤嬤冷哼一聲,道:“還說不能驚擾了老夫人,那郡主這是唱的哪一齣啊?打哭自己的姨母,真是令奴婢們刮目相看呢!”
說着還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金嬤嬤,似乎等待對方的附和,金嬤嬤一直都是一種不動聲色的表情,看不出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陸氏一聽寧嬤嬤的話,暗自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痛得立刻又掉出許多淚來,更加賣力地哭訴道:“嗚嗚……錦瑟郡主,兩位嬤嬤,你們可得爲妾做主啊,妾只是來探望一下母親,可是郡主不僅不許妾靠近,還打人,妾就算如今是個姨娘,也是她的親姨母啊,這種忤逆之事他也能做出來,真是叫我傷透了心!”
寧嬤嬤同情地看了一眼陸氏,三步並做兩步走進去,將人扶了起來,還幫着拍了拍她身上的塵土,道:“可憐見的,要不是親眼看到,說破大天我也不相信郡主是這樣的人,哎……都說知人知面不知心,陸姨娘,你且放寬心,有些事兒,我也要去太后面前說道說道的!”
陸氏感激地看了一眼寧嬤嬤,道:“多謝嬤嬤,妾別的也不求,只希望能夠侍奉母親牀前,直到她老人家病癒!”
寧嬤嬤點點頭,嘆息道:“真是有孝心的,想必安平郡主應該不會反對吧?”
白木槿冷眼看着寧嬤嬤的表演,勾起嘴角一抹冷笑,道:“寧嬤嬤是來探望外婆的還是來探望陸姨娘的?”
寧嬤嬤笑容一塞,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回道:“當然是來探望陸老夫人的,太后聽聞陸老夫人昏迷不醒,甚是掛念,所以特意叫奴婢來看看,說是有什麼需要儘管去宮裡說,御藥房的藥材隨時都給老太太備着!”
白木槿笑容不變,道:“既然是來探望外婆的,緣何一直在院子裡站着和一個姨娘閒話?寧嬤嬤還真是不惜紆尊降貴,一個姨娘也值得嬤嬤這般關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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