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葉,我還想給你說一下,我們學校雖然人不多,但人與人之間關係卻很複雜,我呢,很多時候就會成爲裡面的焦點,其實關於我的事很多都是他們羨慕嫉妒恨的結果,我不想理會這些,我不想爲這些事浪費我的精力。”
我隱約聽出了她的意思,但我不搭話。
“小葉,這兩天的事我希望你不要對任何人說,包括你的女朋友,以後在學校我們也保持同事關係,我們想見面了就在電話里約好一起出去玩,你看行不?”
我淡然地一笑,“沒問題。”
“小葉,我說過我要感謝你,我打算給你買套房子,好不好。”
我一驚,“買房子?你腦袋沒問題吧?”
“小葉,寧江縣一套房子也就二三十萬,你爲我挽回幾百萬的損失,這點錢算什麼。”
“婷姐,我是絕對不會要的。”我已清楚地感覺到了,周婷婷講究的就是交換,這套房子就是我幫她忙的價格,她這樣可以從感情上解脫出來,不需要談感情不需要覺得對不起誰。
我突然覺得心裡很冷,感情這東西當它與錢掛鉤時,總可以有很多種展現的方式,可以表達很多種意思,我或許可以當成我該得到的,或許我認爲感情纔是最重要的,而用錢來衡量是對朋友關係的褻瀆。
這或許是所謂的純真吧,我才進入社會,請原諒我沒有太多的現實,而且我對房子的要求並不急,也沒有多少概念。
回到寧江吃過飯再到學校已是下午四點多,我剛進門,陳姐就指着客廳的一個鞋盒說道:“你女朋友給你買的,昨天等了一個小時,今天上午又過來,可能等會又會過來的,小葉,你女朋友真有點傻。”
“傻?爲什麼?”
“因爲她很漂亮,現在這麼漂亮的女孩子還怕沒人追?她完全可以找一個條件相當好的男人,小葉,你可得珍惜啊,現在這樣的女孩子難找了。”
我和陳姐聊過,她更是看到過我回到寢室怎麼過的,最讓她不能理解是的我大學四年,居然沒有一臺筆記本電腦,所以她知道我很窮,活得很累。
我拿着鞋盒走進臥室,拿出鞋試了試,完全合適,我很衝動,想着陳姐的話就覺得對不起林佳,於是打開QQ對她說道:“在幹啥?”
又是過了很久,她纔回答,“老師,我在打遊戲。”
我也不清楚爲什麼當時就感動地回道:“打吧,記着別搞忘回學校上自習。”
但依舊只過了五分鐘就有敲門聲,陳姐開了門,我聽見林佳和她說了兩句,林佳就跑進我的房間。
我坐在牀邊沒有說話,我只是看着她,她臉一紅,“喂,別這樣看人家嘛。”
“林佳,坐,我有話對你說。”
“好,老師,我做你的好學生。”說罷,她坐在椅子上。
我看着她,這樣的話,她的神情可以完全被我捕捉,我可以知道她的真實想法。
“林佳,這鞋多少錢?”
“穿着合適嗎?”
我點點頭,“很合適,但林佳,如果我買的話,我不會買的,因爲我會去買更便宜的東西,我不追求名牌,追求名牌並不是好事,
是虛榮的表現。”
我可以肯定林佳似乎有點不理解,她遲疑地問:“名牌與虛榮有什麼關係呢?”
我不想扯得太遠,如果扯得太遠,兩人可能立即鬧翻。
“林佳,先說這鞋錢多少吧,我得把錢付給你?”
“這是我送給你的,誰要你錢了。”林佳臉上很詫異,看來她是無法理解我。
我此時知道,我和林佳的代溝不是年齡的代溝,而是觀念和知識的代溝,她認爲很正常的事情在我看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但我還得耐心地對她解釋,“林佳,我們是學生與老師的關係,你的學費、生活費和日常開銷都得你父母給你拿錢,你認爲一個老師可能用你的錢嗎?”
林佳想了想,點了點頭,“老師,你說得對,不過我們的學費是免了的,父母每個月給我三百元生活費,你認爲多嗎?”
雖然寧江的生活水平不高,但三百元對一個女孩子來說的確太少,我在和學生個別談話時瞭解到大多數家裡都是五佰以上。
我突然就想到她的賭、她的偷和她的遊戲,我甚至想她會不會被人帶壞,到歌廳和酒吧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
“林佳,那你和我說說,你的錢從何而來?”
我看見她不願意說的目光,但我必須知道,她問:“我可以不說嘛?”
我搖搖頭,“不可以。”
“我打遊戲賺的。”
打遊戲能賺錢我相信,但她打遊戲可以賺錢買水果手機,可以讓自己穿得全身都是名牌我是無法相信的,我仔細觀察她,可以看得出來,她對我有隱瞞,“林佳,我不知道你打遊戲能賺多少錢,但我相信你肯定還做過其他事,不然不會有這麼多錢的,我希望你老實說給我聽。”
林佳顯然有點不高興了,“好啦,我上次都和你說過,我每個假期都到我爸打工的地方去見他,我去後也沒啥玩的,就到一家西餐廳當服務生,今年我去了兩個月,掙了七仟多,那臺手機就是我用掙的錢買的。”
我想想這倒是完全有可能的,於是我說道:“林佳,我是一定要把買鞋的錢給你的,你說說這鞋子多少錢?”
林佳翹起嘴,“一百。”
我笑了,“林佳,耐克的鞋子有一百的嗎?你想騙我還嫩了點吧,不過我們可以做一個遊戲,你給我一個範圍,我來猜,猜測三次,如果錯了,你說我給多少錢就多少錢。”
林佳一聽,來了興趣,“好啊好啊,我說不給就可以不給哈。”
我點點頭,開始仔細觀察林佳的表情,我知道她會往低的說,但往低說多少呢?按照她此時的想法,肯定會將實際買鞋子的價格作爲猜測的高限,或者至少很接近,而將一半的價格或者更低的價格爲低限。
不出我所料,她果然給了一個大跨度的數字,“280至590之間。”
我笑了,按照商家的做法,一般不會是一個整數,而會出現諸如8和6之類的尾數,於是我問:“如果精確到元的話,就控制在10元內好不好?”
“行,你猜吧。”林佳站起來,向我走了兩步,站在我面前,她估計如此大的範圍,她一定贏了。
“588元。”我說出價格,而且一眼就看出來,我說對了。
她不相信地看着我,馬上說道:“沒猜對,這是第一次哈,還有兩次。”
“林佳,我猜對了對不對,我是老師,我知道我是對的。”
林佳看着我,臉紅紅地問:“那你還能猜測哪些事?”
“我猜測你會聽我話,收下我的錢,以後不給我買東西,然後把抽菸喝酒打遊戲啥的都克服掉,然後好好學習,明年去考大學。”
“老大,我今天和曉娟聊了,我可以不抽菸不喝酒,可我不可能不打遊戲,我可以聽你話好好學習,但以我這樣的成績如果能上大學的話,除非讀野雞大學。”
看來我還得好好引導她,“林佳,你怎麼不相信我,剛纔你認爲我會一下子就猜測準確你買鞋的價格嗎?結果呢?只要你用心學習,我保證你可以的。”我不知道這樣的保證算不算數,但作爲善意的鼓勵,我相信是無可厚非的。
林佳開始遲疑起來,趁她在考慮的時候,我心痛地將錢掏出來,從學校借了三仟元錢現在剩得也不多了,身上這點錢得節約着用啊,我真怕再出啥事,我到時真的會是身無分文了。
我將錢掏出來湊足放在桌上,而林佳還在考慮,我看出她很痛苦,我就沒明白,難道學習真是那樣痛苦嗎?
“林佳,你怎麼啦?好好學習就這樣痛苦嗎?”
“老師,我答應你,我答應你好好學習,不過我只要你輔導我。”林佳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答應了我的要求,看着我,目光中充滿期待。
我心裡馬上就是一陣衝動,“好,我輔導你,你只要認真,我會讓你考上大學的。”
“我答應了,我以後都聽你的好啦,獎勵我一下。”
“怎麼獎勵你?”
“吻我一下。”
“不行,這怎麼可以,你是我學生,這點你一定要記清楚。”
“哼,好假,你不獎勵我,我獎勵你總可以吧。”說罷,她嘿嘿兩聲,突然直接吻在我脣上。
我趕緊推開她,她笑哈哈地就向門外跑去,我一把拉住她,將錢塞進她手上。
幾天之後,劉曉琴打電話給我,說想和我見一面,我也有意和她聊聊,兩人約定在河邊的一個茶樓見面。
她還是穿着便裝,我去的時間桌上已放了一杯茶,她很直接,就說劉曉娟回去和她說打算和林佳一起復習,明年參加高職類的對口升學考試,所以她想過來問問我這方面的情況。
我把學校近幾年的參加高考的情況和旅遊專業可以考的學校作了介紹,她後來問:“葉老師,你覺得她們兩個人可能考上大學嗎?”
我考慮了一下,和劉曉琴說得實際一些,“劉警官,高職對口考試如果走專科的話並不難,分數要求是比較低的,劉曉娟和林佳都很聰明,但現在兩人的主要問題是把時間用於玩了,特別是林佳,她酷愛遊戲,這是我不願意看到的。
所以我的目的是把她們的興趣和精力轉移到學習上來,就算考不上,可知識卻增加了啊,現在課本上的很多知識對她們以後的個人發展是很有好處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