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沉默色鍋底的凝視下，牧元漸漸琢磨出緣由來。
“看樣子，推演技能對知識殿堂本身，是有消耗的？”
“而亡骨推演時的消耗，可能會比其他人多一點點？”
他家部將並不缺乏史詩技能、高級技能，以至於牧元有些忽略了，正常情況下想要推演、覺醒出一門高級技能來，面臨着多麼大的阻礙。
智慧！血脈！機緣！缺一不可。
即便是亡骨，沒有大機緣也不可能推演出一門史詩技能來。哪怕這門技能只是堪堪觸及史詩門檻，論神秘奧妙作用價值遠不如真正的史詩。
可畢竟也是史詩。
推演技能項目就是亡骨的大機緣。正常情況下，這個項目充其量只是微小機緣，絕大多數強者僅能在這裡推演出一門普通技能，以合格姿態通關。
唯獨少數驚才絕豔之輩，才能推演出高級技能。於他們而言，這裡這個項目，才稱得上是機緣。
而亡骨呢？
它爲了獲得一門滿意的極限修煉法，在短短時間內強行推演出數十上百門技能來，並以此構建出了觸及史詩的修煉法。
收穫如此之大，這一創造過程中需要支付的代價，自然而然也無比巨大。
只不過，這一代價亡骨僅僅支付了其中的少許——它燃燒了意志之光，使得意志短暫升華，進入到‘半步極限昇華態’。這對它而言，多少也是損傷了一些本源。
代價中的大多數，由知識殿堂支付。
看着已經枯竭的‘靈光’，守護者伽布愚面如鍋底。他都來不及驚駭這個年輕亡靈做了什麼，只是心疼自家乾涸的靈光。
他呆滯，他痛心，他好想打人啊！
只不過伽布愚又有些沒想明白。
這個年輕亡靈推演出上百門技能，其中還包括不少的高級技能。這份壯舉堪稱開掛。但是，知識殿堂是由天地規則凝塑的奇蹟建築，這種建築比起等閒野外建築，要更神妙、偉大、堅不可摧。
知識殿堂可沒有這麼脆弱。
想要把殿堂掏空，通常來說，還得再多推演幾倍數量的高級技能才行。
伽布愚想不明白。
他畢竟不是規則，也還沒到能夠理解、看懂規則的境界。
他只是隱隱覺得，這個年輕亡靈推演技能時，汲取的靈光似乎好像很可能要遠高於他人。
所以這個年輕亡靈究竟做了什麼！
亡骨表示很無辜。
這麼多年它一直都是這麼推演技能的。
它只是覺得剛纔的狀態很熟悉，有一種回到家，沐浴在進化輝光中的感覺。但它借進化奇蹟的餘光推演技能時，玄妙狀態是肉眼可見地流逝。它很多時候進化結束，都得多花費半天時間，才能把技能推演完畢。
剛纔呢，玄妙靈光彷彿源源不絕的河水，它不管怎麼汲取靈光都充盈着。這種快樂它也是第一次體會到。
可惜，到了最後玄妙靈光還是流逝了。
差一點，差一點就推演不出這門技能了。
自己又犯了不夠穩健的罪。
亡骨默唸着《穩健精神》。
一旁，守護者伽布愚彷彿看ntr仇人一樣地盯着亡骨，但他畢竟是規則建築的守護者，他能怎麼辦呢？當然是按照流程，給這挑戰者最高的評價咯。
他能說達咩，還是這個挑戰項目的的確確壞掉了，不然他都沒有拒絕後來者挑戰的權力。
「提示：你的英雄‘亡骨’獲得修煉類技能‘死亡呼吸法’。」
亡骨評價很高，但知識殿堂能夠賦予的修煉類技能，也就這幾樣。
死亡呼吸法也只是門高級技能，只不過在高級當中高明一些、玄妙一些罷了。
亡骨只是略作嘗試，就發現了其中至少存在三處可以改良的節點。不過，眼下沒有悟性增益和玄妙靈光，它也沒法立刻將這門修煉技能立刻進行推演改善了。
亡骨有些可惜。
突然又想到一件事，等等，“沒有推演技能這個項目了？！”
伽布愚發出有點不愉的冷哼，“由於特殊原因，這個項目取消了，後來者的考驗將變更爲其它項目。”
啊，等等，這……！
它家領主不就沒法推演技能了？
亡骨也依稀覺察到了，項目關閉似乎大概和自己……有億點點關係。它羞愧、慚愧。
不是愧對知識殿堂。
這奇蹟建築壞沒壞於它何干？
只是要壞掉那至少，等領主大人和它們領地一衆夥伴使用完這個機緣，再壞掉啊。
知識殿堂這個建築，不太行啊。
遠處，泰莉等精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着實沒看明白，這是發生了什麼，只是隱約覺察到，像是發生了大事。
這位不起眼的亡靈強者，似乎推演出來了很厲害的技能，讓那守護者都驚歎得說不出話來。
不過，導致項目關閉的特殊原因又是什麼？
來自天元領的人類領主，這是沒法進行技能推演了嗎？
精靈們有些鬆口氣，又有些遺憾、可惜。畢竟，天元領幾位強者帶來的壓迫感太強了，可天元部將都這麼驚才絕豔，那這位能讓諸多強者都信服的領主呢？
天元領主能推演出什麼技能來，他們很期待！
卻無緣看到。
天元領主自己會更遺憾吧，他白白錯失了這個機緣。
…
牧元說遺憾吧，有一點，但沒那麼多。
他一向是個很有逼數的人。憑他比亡骨略差，和伊絲洛婭伯仲之間，遠遠凌駕於哆萊之上的悟性，他不可能推演出一門史詩技能。
他只能推演出高級。
高級技能，他目前也需要着但不是急需。他戰鬥的時候大可以掛載哆萊它們的模板，只是自己完全掌握一門高級技能，有助於他加深對能量、天地的理解。
如今機會沒了，也就沒了吧。
等自己跨入傳奇境，有的是創造自己體系的機會。
而如今，有了亡骨推演出來的‘極限修煉法’，他牧大領主跨入傳奇的時間，將大幅縮短。
得益於領主之力，牧元根本不用費勁去學這門技能。
他會用就行。
就是，以細化等級來論，他牧某人如今還沒到四階巔峰，還差着幾個小級呢。陸六、紅衣、烏塔等主力部將也是。
他們前段時間其實找到過一些升級碎片，不過數量很少，遠遠不夠大夥使用。
部將們等級略有提升，但距離四階巔峰還差一些。
這一些，就需要耗費不少時間。
而如今，野外幾乎不可能找到升級碎片了。
“對於天元部將而言，能多一門高級技能是不錯，但少了也就少了，大夥其實並不缺乏強力、契合自身的能力。畢竟……”
部將們在史詩階段的進化，一次進化，往往都能附帶覺醒出一門到三門高級技能。部將們的戰鬥體系也是以史詩能力爲核心構建，許多高級技能甚至沒機會使用。
他們不缺乏技能手段。
最多是遺憾，沒能蹭到推演技能的機會。
牧元收回思緒，看向守護者伽布愚，提出進行另外一種項目考驗。
伽布愚繼續黑着鍋底把項目隨機出來。
很快，
牧大領主便通過了名爲‘六合魔方’的益智考覈。由於用時很短，他拿到了高等級評價。
規則的洗禮灑落下來。
牧某人如浸泡在暖泉中，思維速度也在一瞬間如升維一樣地碰撞出無盡靈光。只可惜這種至玄至妙的感覺，來得突然，去得更快，彷彿僅僅是個錯覺。
回過神來時，他已經是入門了新修的修煉技能。
「提示：你經過規則洗禮，學會了高級技能‘高等普通呼吸法’，這門修煉法有着同時增長體魄、精神、能量的妙用，但單一一項屬性的增長不如其它修煉法。」
“有點意思。”
牧元研究着這門高級技能，當即就對能量的運用和力量的本質，有了新的理解。
不愧是我啊~！
畢竟他真正掌有的技能太少了，而借用的技能如霧裡看花，只能看而摸不着。
這麼一鑽研，牧元覺得自己的意境，都隱隱約約要有突破。
……
二十個小時後，牧元等人回到了領地。
此次收穫頗豐。
修煉技能是其一，這種技能對於傳奇境一樣有着大用。甚至，多掌握幾門修煉類技能，對於傳奇境推演出最適合自己的修行法，也有着很大助力。
而修煉技能和修煉建築——重力修煉場、冰心蓮臺搭配使用，也能起到更棒棒的效果。
牧元肯定是要安排哆萊、薩里奧、烏塔等人，前往知識殿堂蹭一蹭這個機緣。
不過，得分批次悄悄前去。
尤其是哆萊。
要不是他領地還有亡骨和完全體的軍魂兵團坐鎮，哆萊不在他還真的缺乏安全感。
修煉技能短時間內難以給部將們帶來顯著的戰力提升，但‘極限修煉法’能夠縮短的打磨時長，肉眼可見。
可提升399%的打磨速度！
也即是原先的5倍！
假如亡骨之前還需要打磨兩個半月，如今，就只剩下短短半個月。傳奇可期了！
牧元嘗試着使用這門修煉法，很快有了驚喜發現。
“在汲取魂砂修煉時，搭配使用這門秘法，能夠顯著提升魂砂的汲取速度，還能提高一整天下來的修煉上限。”
“妙啊妙啊。”
極限修煉法對現階段的天元領價值很大、意義重大。想要將它的價值真正發揮出來，就需要把這個法門推廣出去。
至少，要讓各個天元部將級的強者學會。
亡骨在推演技能時，也是考慮過這一點，它不斷降低了准入門檻，期盼人人都能學會，人人都能修行。
很快，
亡骨大帝的小講堂開課了！
修煉類建築‘冰心蓮臺’內，陸六、伊絲洛婭、薩里奧、骨二等強者，凝神靜心、翹首以盼。
亡骨開始講述。
“修習這一法門，首先需要打通身上206個節點，和意識思維上的33個面，然後，就可以入門了。”
伊絲洛婭：“？？？”
陸六：“？？？”
薩里奧：“(＠_＠;)”
然後怎麼就沒有然後了？
過程呢？公式呢？理解呢？道理呢？通通沒有！
亡骨也有些沉默。
奇了怪了，它覺得它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啊，本身這門修煉法也就只有這幾個需要注意的困難點。
不過，身爲一隻穩健骷，亡骨當然還準備了其它方案。
它這是學習了領主大人的穩健精神，要常備各式各樣的備用方案。
它也早想過了，假如有小夥伴聽不懂，它該怎麼更細緻地去教導。
“二弟你上來。”
亡骨把骨二喊上講臺，並伸出手，白玉一樣的手掌骨上面涌出滔天黑霧。黑霧落下，籠罩在骨二身上，濃得透不出光。
它正在傳功。
實際上這也是絕大多數強者，將高級技能傳授給他人的方式——耗費自身力量，凝塑技能種子，傳遞給他人——這種方法還省去中間將力量刻入卷軸的流程。
想使用這種方式，需要該強者對這門技能的認識、運用臻至極境。
即便如此，傳功的強者會有不小損耗，而被傳授的人，也還未必能學會。這得看學習者跟該技能的契合性，和自身的悟性。
‘極限修煉法’這門技能，在亡骨的打造下，門檻已經相當低了，能夠契合絕大多數生命體。
它給骨二傳授着。
半個小時後，亡骨收回力量。濃濃的黑霧散去，顯現出骨二漏風的身影。
“怎麼樣？入門到第幾境了。”
亡骨含着期許問。
它給極限修煉法設置了三重境界，就是擔心有人無法一次性修完，這種情況下至少還能學會第一部分、第二部分。
骨二睜大着眼睛。
空洞的眼眶裡，幽幽的魂火中，透着三分困惑、三分無辜和四分懵逼。
它是……一個子也沒學會啊。
亡骨恨不得抽出枯寂王骨，狠狠抽打骨二的腦瓜子。
此骨不可教也！
“下一個！”
又半小時後，亡骨大將微微有些沉默。
“下一個。”
又雙半個小時後，亡骨大將微微有些無力。
“下一個”
又雙叒半個小時後，亡骨大將已經開始懷疑骨生。
奇了怪了，這真的合理嗎？
可能……是史詩技能想通過比較常規的手段學會，過於困難了？是這樣嗎？
亡骨覺得不是。
但僅剩的真相又告訴它，或許是吧。
不遠處，用一具凝液化身過來湊湊熱鬧的某上將，心有餘悸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幸虧，幸虧本哆已經是傳奇，不用學這門什麼什麼法了。這太可怕了！”
哆萊這一生中，還從未經歷過如此可怕的場景。
強如伊絲洛婭她們，竟然也聽得晦澀、頭昏腦漲，這要是它還沒跨入傳奇，必須去學習這門技能……光是想想，哆萊都面色煞白。
可怕！太可怕了！
希硫面色煞白看向哆萊，“大姐，救救撈撈！”
哆萊：“沒救了，救不了，告辭！”
全場，有且僅有一位帥比聽得懂亡骨的講述。
便是偉大又驚才絕豔的牧大領主。
咳咳，他畢竟能夠借來亡骨的技能。他對借用技能只是霧裡看花，但好賴是上手體會過，自然能由果推因。
在牧大領主的講述下，以及亡骨的一次又一次傳功下，終於……
大夥對於這門技能漸漸有了一個輪廓、些許認知，不再是如聽天書一樣了。
照此下去，多費一些時間，他們也能夠勉強入門這個技能。
當然，僅限於伊絲洛婭、陸六、樹妖姥姥、紅衣等人。某不願意透露姓名的骨老二、龍女、一拳肌肉男，就是死活聽不懂半點。
最終，
第一個學會這門技能的天元部將，是……
羅剎！
「技能：……、極限修煉法（史詩·殘）。」
羅剎之所以能脫穎而出，在於……
牧大領主給他卡了bug。
羅剎先學了個大概，然後，又藉着進化到史詩二星的契機，藉着奇蹟之力的餘韻，一舉將這個法門學會。
雖然，僅僅是殘缺級。
怎麼還學不會啊。
亡骨坐在蓮臺溪河前，目望着波光粼粼的水，獨自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