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2章 真言

貨郎也是被逼無奈,他是剛纔問完問題,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果然太過急切的時候,往往就露出破綻。沒辦法,他也只能再編造了幾句,用這種模棱兩可的話語,編造出這趙榮曾經前幾天在省城中,並且對自己家人有恩,所以他纔會打聽趙榮這樣的一個人,甚至來到現在這個縣城,想要在趙家找一份工作。

編完這一大套話,貨郎並不敢轉頭去看那人的反映,他只能用眼睛餘光觀察,只能說,那邊那人現在臉上的確露出了有些恍然的表情,可能這一關算是擦邊球,算是過關了。

看來之以後,自己再找補幾句,沒準能讓那人能夠更加放心。他在心中再次警告自己,以後一定要小心了,自己不能露出太多的破綻。畢竟宮健兄弟兩人曾經交代過,他打聽消息是一方面,前提條件是注意不要暴露。

貨郎一邊用餘光打量着那人的表情,一邊裝作很是緊張的,等待着趙十一的回答。

那喝醉了的趙十一先是晃了晃腦袋,彷彿也在思考着,自己認識的人中是不是有,名字叫做趙榮的這麼一號人物。

當貨郎第一句話問出來之後,他反應了半天並沒有回答,直到貨郎又補充的說了幾句之後,那趙十一纔有了些反應。

他哼了一聲這才說道:“噢,我說。。是。是誰呢,那。。那個趙。。趙榮啊,我。。是,我知道。他。。。他是前。。前一陣子是去。。。去了省城。你。。。你要不說。。。說這一點,我。。。我還真想。。。想不起來,他。。。他就叫趙。。。趙榮啊。”

聽着趙十一說他認識趙榮,貨郎心中一下子踏實了。他現在也不敢太過於激動,怕露出更多的馬腳。他只能儘量用平緩的語氣繼續問着:“那你知道趙榮在趙家到底是哪一家的少爺嗎?”

那趙十一那邊卻是又發出一陣的低笑,片刻之後這才說道:“他是。。。他是哪家的少爺,還還真不好說。。。嗯。。。”接着就是一個大大的酒嗝,打完這個酒隔嗝之後,這趙十一好像有了些精神,他努力的睜着他的那雙大小眼兒,伸着食指對着桌面,彷彿是對着一羣等待自己講解的熱情人羣一樣揮舞着。

他有些情緒激動的揮舞着食指,噴着口水說道:“他,他能是哪一家的少爺,那肯定是,是家主的少爺啊。”

這趙十一此時變得情緒很是亢奮,就連舌頭都已經利索了不少,好像打了雞血一樣,並不像是一個喝醉的人,彷彿像是一個過於激動的人,在迫不及待的作着講演。

“我,我和你們說,這趙榮可是正正經經家主的少爺。這趙家原本都應該是他的,只,只可惜呀哎,這命不好啊。”

貨郎和那人都不知道,趙十一說誰命不好,他們還在等着趙十一繼續說下去。可趙十一卻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立刻閉緊了嘴巴。

趙十一不僅僅是緊閉嘴巴,同時他用兩隻手緊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彷彿生怕自己,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語。

貨郎看他這一番表現,有些奇怪,不由得轉頭看一下那人,不明白這趙十一到底怎麼了。

而他望過去之時,卻發現那人也是一臉驚訝,看來這趙十一之前是從來沒有,表現出過像今天的這副模樣的。

也的確如此,這人發現趙十一這酒後吐真言的習慣,也是一次偶然,在那之後,他可是大大利用了趙十一的這一特點,好好的套過趙十一不少的話。

所以他才能對趙家情況如此瞭解,知道很多外人不知道的事情。很多趙家的秘密,他都是用這種方法,從趙十一這裡套出來的。

可是那些趙十一都是很痛快的回答他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酒後居然還能知道保密。這樣子的趙十一的確是這人從來沒有遇到過的。

此時他心中也不由得產生了疑惑,這貨郎之前可是沒有詢問過,那有關什麼趙榮的事情,突然晚上看到趙十一之後,這貨郎立刻就問出這樣的一個問題,可見之前這貨郎對自己還是有所隱瞞的。

他心中有些不痛快,沒想到自己看好的貨郎,居然也有自己的小秘密。原來他面對自己的時候,並沒有真正的坦誠。

現在這人有些猶豫了,是不是應該幫助着貨郎在趙家站住腳了,畢竟他可不想養虎爲患,反而養出一個對自己有危害的,或者對自己另有目的的一個人。

那邊趙十一還是死死地,用雙手捂着自己的嘴,然後乾脆兩眼一翻,哐噹一聲,他的腦袋直直的栽倒在了桌面上,緊接着就是一陣鼾聲響起。可見這趙十一是真的睡過去了。也不知有什麼樣的事情,使得他即使酒後還,能夠保持這麼大的警惕性。

涉及到這個問題,趙十一立刻自己緊閉上嘴巴,還用雙手捂住了嘴巴,最後乾脆就睡死過去,以防自己會走漏了什麼消息。

貨郎此時心中也是一陣無奈,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宮健兄弟兩人要打聽的這個人,居然這麼困難。看趙十一的這個反應,貨郎不難猜出,這個人的身世一定有什麼問題,可是又能存在怎樣的秘密呢?

這趙十一都能把趙家家主後宅的事情透露出來,反而對趙榮這個人確是又牢牢的記得保密。而且即使是酒後,警惕性還如此之強,可見這件事情涉及影響力應該不小。

可現在看趙十一這個樣子,自己也不可能再打聽做其他的事情,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轉頭卻發現,那人正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貨郎心中一凜,他知道這人看來因爲,剛纔自己打聽趙榮這件事情,已經心生了芥蒂,自己還是趕快解釋清楚的比較好。

想到這兒,貨郎立刻站起身來,對着那人用很平常的語氣說話,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那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帶着怎樣莫名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