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滯留

只能說,剛纔一晚上發生的事情,讓宮健大伯孃再一次認識到自己小兒子,現在真是靠不住。她說的話沒有什麼用,最好還是等自家男人醒過來再說。

自己這個腦子實在是沒有辦法跟自己小兒子打交道,所以雖然宮耀祖已經是拿出了殺手鐗,但是宮健大伯孃並不急躁。

“耀祖啊,你爹今天也累了,他說出的話,你娘我也攔不住。今天天色看着不早了,我看你也早一些睡吧。”

說完宮健大母娘像是逃也般的,躲回了自己的房間。她不知道自己跟小兒子再說下去,是小兒子像往常一樣把自己勸動,讓她再次對小兒子聽之任之。

還是她再也無法相信,小兒子說出的任何話語。不管怎樣,這兩個方面她都不想,所以她也只能快步離開,躲了起來。

看到跑回房間的宮健大伯孃,宮耀祖也只能冷哼了一聲,但他還真是不敢,挑戰他爹所說出來的話,萬一老爺子真的當真呢。所以再怎麼不忿,宮耀祖也是一甩袖子,轉身還是乖乖的回到了自己房間。

當然,在他睡覺之前,宮耀祖還是把自己的房間裡的東西,裡裡外外的翻了好幾遍。但是這房間裡現在除了一些書本,筆墨紙硯,基本上都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能讓他打包帶走的。

所以忙了半天,宮耀祖也是白忙一場,最終他乾脆倒頭躺在了牀上,一頭扎進被子裡,先不想了,睡覺最大。

而這一晚上,睡得最好的就要數宮耀祖了,宮健大伯和大伯兩人一晚上,都在不停的翻身,偶爾的宮健大伯還要嘆出一口氣。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夫妻兩個供養出來的這個小兒子,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

在夜深人靜之時,宮健大伯也不得不承認,他有些羨慕自己兄弟家裡的那兩個兒子。

別看在平時,他對那一家人是各種看不上眼,各種的貶低,瞧不起,可是此時此刻,不知是夜裡太過安靜了,讓自己難得的陷入了思考,還是說白天的事情鬧的他實在睡不着,所以才胡思亂想。

總之,現在在宮健大伯的心裡,反而覺得自己弟弟家裡的那兩個兒子,要比自己的兩個兒子出息多了。

不說自己長子在村裡私塾中,說是讀了幾年書,倒不如說是搗了幾年的亂。自己那時候家裡的家境好,早早的就把大兒子送到村裡的私塾裡讀書,就希望家裡能夠出個讀書人,以後光宗耀祖。

可是,大兒子一向頑皮好玩。在私塾中讀書的時候,也是不斷的闖禍,經常被先生叫家長過去訓話。

本來他也沒覺得有什麼,畢竟男孩子們很愛玩一些,是天性。只要有私塾中先生管着,慢慢的,他也就知道讀書了。

雖然大兒子開竅比較晚,或者說宮健大伯覺得,自己沒有等到大兒子開竅的那一天,他們就迎來了宮健,自己兄弟那個大兒子進入村裡私塾的那一天。

對於這些事情,宮健大伯其實早就清楚。只是之前,他只是一味的維護自家的那兩個孩子,從來沒有用一種第三人的角度,看待過這件事情。

此時夜深人靜,自己又無心睡眠,反而不自由的心裡就想起了,那時候的事情。看來自己是老了,居然總是會喜歡,想起孩子們還小的時候。

自己兄弟那個大兒子進入私塾那一天,幾乎就是他那大兒子的苦難日開始的日子。

那個孩子本來就很少出現在他面前。宮健大伯更是沒有在意過,那家裡的任何一個人,在他看來自己兄弟就是個傻瓜一個。

自己爹孃在的時候,宮健大伯有時候也會嫉妒自己那個兄弟。畢竟在爹孃眼中,自己這個做大哥的,根本抵不上他的這個兄弟。

在他們眼裡,自己兄弟做什麼都是好的,反而往往看不到自己這個大兒子。可是那又怎麼樣呢?平時在家裡,他偷懶耍滑,活計都推給他兄弟去做,而那傻子也就樂呵呵的,很高興的把所有的活都攬在自己身上。

反正宮健大伯覺得,自己是佔了便宜。只要不是自己吃虧,那麼他覺得時不時的被爹孃說上兩句,也是無關痛癢的事情。反正自己是他們的大兒子,以後爹孃也要和自己過。那麼讓小兒子多幹些活,多掙些錢,也是他應該做的。

那時候宮健大伯就覺得,自己弟弟就是傻蛋一個。地裡那麼多活,他從早忙到晚,也不知道疲憊。每天還樂嘻嘻的,過得很是開心。

即使在農閒的時候,他的這個弟弟也閒不下來,經常跑出去打短工。而掙回來的那些工錢,居然就傻兮兮的,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留一些,全部的都交給了爹孃。

宮健大伯一邊想起這些,就是一邊撇了撇嘴,他就是看不起自己那個兄弟。當然有的時候,他也很羨慕着他爹孃,看向自己兄弟的那種目光。

他還記得,自己兄弟有一年出外打工,用掙的錢給他娘買了一副銀的耳環。當他把那副耳環交給他孃親的時候,他孃親的眼神裡都彷彿是發着光,慈愛的看着自己的那個兄弟,更是伸手摸了摸那傻小子的頭。

那傻小子就那樣,樂呵呵的掩着嘴看着他娘樂。那時候,宮健大伯也是很羨慕和嫉妒的。

他本以爲,日子就這樣平平常常的度過了。等到爹孃年紀大了,肯定就會給他們兄弟倆分家。到那時,爹孃肯定要跟着自己這個大兒子過的,那家產肯定會分自己一大半。

宮健大伯並不反感贍養老人,必定爹孃養他一場。再說了,兩位老人吃的不多,勉強還能幹些活,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負擔。只要在家產分割上,能佔大部分的便宜,宮健大伯都覺得,還是合算的。在他心裡,那小算盤每天都打得噼啪的響。

那時候,宮健大伯每天的樂趣就是,躺在穿上,悠閒的算計着這個家的家產,以及以後自己能夠分到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