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心臟病

那時候宮耀祖可真是全身都放鬆了下來,差一點就要一屁股坐在地上了,可還不等他把那顆心,安安穩穩的放到肚子裡,他那個混混老大又出幺蛾子了。

聽到那平時自己要討好獻媚的老大,那地上大聲吼叫着說什麼人證,並且用他那隻還算沒受傷的手,指向自己的時候,宮耀祖那顆心,又被提到嗓子眼處。

那時他看向那混混老大的目光,都彷彿是自己幾代的仇人。別看平時他也拍着這老大的馬屁,好言好語的哄着其他兄弟,可是從心裡,還是看不起這些泥腿子的,他畢竟是讀書人,要比這些人高上好幾等。

而現在,他更是恨不得剛纔宮健能夠把這幾人,打得更慘一些,尤其那個老大,就應該把他打的鼻青臉腫,滿地找牙,根本就無法說話才行。

宮耀祖心中的小人,已經在那裡幻想着,自己雙手緊緊掐着老大的脖子,讓他閉嘴的場景,他就怕宮健轉過身來,發現那混混老大正用手指着的自己。自己剛躲過去的那頓打,難道又要落在他的身上。

宮健是一直背對着他的,宮耀祖在心裡一直喊着,不要回頭,不要回頭,千萬不要回頭。

但天不遂人願,宮耀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那混混頭子到底說了什麼,反正宮健是轉過身來。那一刻,宮耀祖的臉刷了一下變得蒼白,那顆心幾乎都停止了跳動。

當他在看到宮健用一隻手就整治了混混頭子,他那平時高高在上的所謂大哥。要知道,宮耀祖雖然自詡自己是個讀書人,要高於這些混混不少,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認,在武力值上,他就是比那平時最怕事,一直躲在後面的那個小混混都不如,就更不要說滿臉橫肉的大哥了。

宮耀祖在平時可是,用盡辦法要拍這位大哥的馬屁。每次看到這混混大哥在前面,收拾其他人的時候,宮耀祖在後面,總覺得一陣的舒爽,彷彿,是他自己凌駕於別人之上。

而這次他那又敬佩又害怕的大哥,就像一隻弱雞一般在宮健的手裡,掙扎不脫的時候,宮耀祖再一次認清了宮健的身手。

那混混頭子被嚇尿的時候,其實宮耀祖也想和他一樣,可是他現在整個身體,彷彿都不是他自己的,而隨着剛纔心情的一起一落,現在宮耀祖覺得胸口悶悶的,彷彿自己是得了心疾一般。

就在宮耀祖覺得,這件事情應該差不多可以解決了,因爲宮健已經把那個混混老大扔在了地上,他那一顆心也算是放鬆下來。

畢竟他一直站在這兒,既沒上手,去幫忙圍堵宮健,之後更是沒有發出過,任何要挾的言語。想來以自己堂弟以前那個老實忠厚的模樣,再加上剛纔他本身就是要走,離開這裡,所以宮耀祖倒是不太擔心自己,沒有惹到宮健,那人反過來還要過來收拾自己。

可就在宮耀祖覺得萬無一失,可以安心的時候,沒想到那兩人的對話,又提到了人證這個事情。

宮耀祖在心裡把那個混混頭子,暴打了千百遍。他就不知道了,自己平時哪裡招惹這位大哥了,難道這混混頭子一直看自己不順眼,找機會要收拾自己?否則爲什麼他總要提起自己,好在這人還算有良心,乾脆就說自己是個傻子。

雖然宮耀祖對於那混混頭子說自己是傻子,根本就不是人的話,感到萬分的氣憤。但他卻不敢表現出來,一點點的不滿,他就怕宮健會注意到他。

現在他可不想什麼,好好收拾宮健一頓,讓他仰視自己這種可笑的想法了,他現在只想讓宮健趕緊離開這裡。這就是個瘟神,自己堅決不能沾上。

可怕什麼卻偏要來什麼,本來他以爲宮健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卻發現那人腳步一轉,反而朝着自己這個方向走過來了。現在宮耀祖心裡糾結萬分,他是繼續待在這裡?還是趁機會趕緊逃跑呢。

宮耀祖怎麼說也是讀過書的人,腦子就是快。他很快就分析出來,自己逃跑的可能性實在太低了。

不說他能不能跑過宮健,就說這一動作,可能就會引起宮健的不滿。現在最好的辦法應該是靜觀其變,看看宮健到底是要走過來做什麼?難道他已經認出自己的身份了?

宮健並沒有認出宮耀祖的身份,他只是覺得這個年輕的小混混,實在是有些眼熟,但是他又確定自己並不認識,鎮上的哪一位混混。

本着心中的一絲好奇,他走到了宮耀祖的面前。而那人的眼珠子,明顯是隨着自己的動作移動的,宮健在心裡再一次確認了,眼前這人絕對不是個傻子。

那他到底爲什麼,從剛纔到現在一直站在這裡?難道還有什麼人,私下裡給他點了穴位不成。

看到這停在自己面前的宮健,宮耀祖感到呼吸困難,渾身發軟,他幾乎就想,像那位混混頭子一般痛哭流涕,跪倒在地的哀求得了。

可是一想到那位剛纔的稱呼,難道他要稱呼自己堂弟爲大爺,求他高擡貴手,放過自己嘛,宮耀祖用這最後一點自尊,咬緊牙關,悶不吭聲,就那樣呆愣愣的站在那裡盯着宮健。

他這一舉動,讓宮健更爲奇怪了,眼前這個年輕混混,不說話也不移動,渾身卻已經嚇得都如篩糠。混混的臉色發白,彷彿下一秒,就會癱倒在地上一般。

但他卻仍然咬緊牙關,一聲不吭。宮健不由的另眼相看了眼前這個人,這人雖害怕,但竟然還有自己的堅持,看來這混混中難得的還有一位有骨氣的。

這一點他倒真是想錯了,如果宮耀祖要不是認識他的話,要是兩家不是親戚,而他剛好是宮健堂哥的話,那麼此時,宮耀祖早就跪地求饒了。

可是因爲自身的這個身份,他反而不好意思,像其他人那樣,對着堂弟,卑躬屈膝的求饒,這也是他最後的驕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