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不是弱雞

只要一想到自己二兒子的處境,婦人一陣心酸。她強忍着眼淚,不想讓女兒看到一起傷心。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忙俯下身對小女兒說道:“月兒,你二哥還要過幾天才能回家。現在天氣熱,這個蛋放着會壞的。”

月兒看了看自己的母親,又看了看碗裡渾圓的那個雞蛋。她這才慢慢的開口:“娘,我吃可以,可是你得跟我一起吃。”

婦人一愣,她沒想到,小女兒會這樣說。連忙說道:“娘是大人,不用吃這個,這是給你們小孩子吃的。”

沒想到宮月的態度也是非常堅決:“我不管,你不吃的話,我就不吃。”

婦人也拿自己這個,倔強的小女兒沒辦法。看看女兒緊盯着自己的,那渾圓烏黑的大眼睛。婦人忙快速眨掉眼睛中,涌現出來的淚水,這才低下頭小小的咬了一口雞蛋,連忙遞給小女兒:“娘吃了,你也快吃吧。”

小女孩歡呼了一聲,她都快忘記,雞蛋是什麼味道了,她也像她的母親一樣,小口的先咬了一口。就是這一小口的雞蛋,立刻一種幸福感,滿滿的涌上她的心頭,這是太好吃了。

就這樣,母女兩個把這個雞蛋分吃了。當然母親還是在女兒不注意的時候,只吃了一小半,把大部分雞蛋都留給了小女兒。

宮健這一覺又是睡了很久,當他再次睜開眼時,屋內一片安靜。

陽光透過陳舊窗扇上的幾個破洞,撒進低矮的室內。在那幾束明亮的陽光中,許多灰塵正在上下飛舞。宮健呆愣愣的望着,總覺得自己,像是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此時幾聲低沉的咳嗽,傳進了他的耳膜。他立刻反映出,那是躺在西屋的自己的父親。

他忙掙扎着下地,牀邊有一雙破舊的布鞋。他慌忙套上鞋,疾步走到西屋。

這個屋子要比他剛纔所在的那個屋子,光線更爲暗淡。室內充斥着一種淡淡的藥味。這種經年的味道,已經暈染在這個屋子中,每一件物品之中,常年不散。

又是幾聲低咳,宮健這纔看到,在這個低矮的屋子裡,靠北牆的位置放了一張竹牀,那上面模糊躺着一個人。

他忙走到牀邊,從旁邊桌子上拿起一個,有個豁口的茶碗,把裡面的水,慢慢的餵給牀上躺着的那個人。

那人喝了幾口水之後,終於壓抑住了咳嗽。這是個非常消瘦的中年男人,頭髮已經花白,一臉的溝壑。

這幾年在家中養病,也沒能讓他白上一分的皮膚。此時,他正睜着一雙渾濁的雙眼望向宮健。

宮健心頭涌上一股難忍的酸澀。這強烈的感受刺激的他,眼睛發酸,鼻子也有些發堵。

“爹,你怎麼樣?”這句話好像根本沒有經過他的大腦,就從他的嘴中,發了出來。

中年男人垂下眼眸,低聲說道:“我沒事兒,健兒。你怎麼下牀來了?快回去休息,我一點事兒也沒有。”看來他是已經知道,宮健累暈過去的事情了。

宮健知道自從父親在徭役中受傷之後,就一蹶不振。曾經還想過自盡,不要拖累他們。還是靠母親流着淚威脅他,如果他敢自盡的話,她就帶着孩子們一起去陪她,這才阻止了他自殺的意願。

“爹,我已經沒事兒了,不用在牀上休息了。”宮健覺得自己現在身上已經沒有,上次醒來時那種難以忍受的疼痛了。起碼現在下牀活動,應該沒有問題。

“哦,那就好。”那中年男人,又閉上了眼睛,慢慢縮回到了牀上。

宮健知道,這是他爹現在不想再說話的表現。於是,他輕手輕腳的轉身離開了這個屋子。

既然起牀了,他乾脆打算走出屋子,到院子裡看看有什麼,自己力所能及,可以乾的活。

宮健打開門,環視這個陌生而又熟悉的小院。他這才發現,這是一個典型的農家院子。正房三間,中間那間是個堂屋,西邊的是他父母住的房間,東邊那間就是他與二弟休息的地方。

在這三間的旁邊,很顯然是後來又修建了一間土坯房。宮健立刻知道,那是小妹住的地方。那間是後來起的房子,雖然與正房同樣都是土坯房,但看起來倒是比這三間略微新一點。

靠近那間房子的,是兩間東廂房,一間好像是廚房,另外一間作爲柴房,用來儲存雜物。

院裡除了走道的地方,都被開墾成了菜地。此時,這些蔬菜都長勢很好。看來,平時小妹沒有少花心思,照料它們。

院子四周是用竹竿圍成的柵欄。柵欄上還爬着一些,開着莫名小花的植物。這個院子雖然簡陋,但卻被收拾得乾乾淨淨。

宮健看着這幅景象,腦中卻思考着,怎樣才能賺到些錢?想來自己這次生病,是不是又把之前那幾天的工錢,都花光了。

他總覺得不能忍受,讓自己家裡這樣窮困下去,還是要想辦法,改變家裡的狀況。

就在宮健還在想着辦法時,小院的門被推開了。他的小妹宮月,挎着一個籃子走了進來。她一看到宮健站在院中間,立刻高興的喊道:“大哥,你起來了。你感覺好一些了嗎?”

看到自己的小妹,宮健很是高興。他忙點頭:“我今天好多了,你這是去哪兒了?”

宮月聽到他的問話,她擡了擡手上的籃子,開心的說着:“隔壁陳嬸給了我兩個南瓜。今天晚上可以煮南瓜粥吃了。”

看到自家小妹那燦爛的笑容,宮健很捧場的笑着點頭:“那真是太好了,還要多謝謝陳嬸。對了,小妹,我出去走走。”

他看到院子,被小妹收拾的非常乾淨,根本沒有什麼活計可以幹。也許他該出去,拖些木柴回來。

宮月倒也沒有攔他:“好的,大哥。你就在附近走走,一會就回來呀。你現在還要多多休息,可不能累着。”從小妹眼裡能看到對宮健滿滿的信任與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