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貨郎之前打聽過趙榮院子裡的情況,自然很清楚,那他們看門婆子應該是夫人那裡的人,所以每天都要頻繁的出入趙榮的小院與夫人院子之間。

如果找到那看門婆子,讓她給小桃傳遞個信息,就說自己回來了,想來這是最直接快捷的一種方式,但是既然已經知道那看門婆子是夫人的人,貨郎就不打算動用這一個途徑了。

雖說也不能保證,那看門婆子就警惕成這個樣子。即使自己這個僕人給小桃說一句話,也會讓她自己覺得需要向夫人彙報一下。

當然直接找上門這種方式,貨郎也並不想採用。畢竟他已經知道了,那看門婆子是夫人的人,有那麼大的一個眼線在,自己再找上門去,那不是自投羅網嗎。

而去堵趙榮少爺嗎,貨郎也沒覺得這是怎樣好的一個選擇。畢竟趙榮少爺身後可是跟着一堆人呢,即使小桃也真的是跟在他身邊,那自己莽莽撞撞上去的話,可能也沒辦法和趙榮少爺說上兩句話,就會被別的人直接推開。

不過想到了趙榮少爺每天的行程,貨郎倒覺得可以在這方面做做手腳。畢竟他是很清楚,這位趙榮少爺大概是什麼時候回院子的。而在他的院子和他的書房之間,再怎樣也是有一定距離的,在這個過程中自己只要稍微動動手腳,估計讓小桃知道自己回來的這個消息,並不十分困難。

想好了這些之後,貨郎立刻回到自己房間,他仔細收拾了一下自己,又與旁邊認識的人相互聯繫了一下感情。看看時間差不多了,貨郎這才一搖一晃的,朝着自己想好的那個地方走了過去。

貨郎想過該怎樣通知小桃,決定還是利用趙榮少爺自己回來這件事情。對於趙榮少爺,他當然是要排除的。他可是沒和這位少爺談話,也就是說,趙榮少爺根本就不認識自己。兩人即使見面了,也沒有辦法達到他想達到的目的。也只有讓小桃看到自己,貨郎才能覺得,這件事情算是他能做到了。

所以貨郎現在賭的,就是小桃是時刻跟在趙榮少爺身邊的。在他的計劃中,當然是自己找準了一個趙榮少爺上下學時候,必經過的一個地點,在那裡,只要自己明顯的露個面,讓路過的趙榮少爺一行人能夠清清楚楚。看到自己,那麼如果小桃也在那一堆人裡面的話,自然也就能知道自己已經回到了趙家。

這其實也是一種賭博,貨郎也沒有那個把握,今天小桃就是跟在趙榮少爺身邊的,所以說他是趙少爺的貼身小廝,但是誰知道,他今天有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或者是他家少爺有什麼其他的事情需要他去辦。貨郎也是在賭,畢竟這件事情也算是成功率五五之分的。

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之前,貨郎也只能用這個方法了。畢竟這件事情讓其他人知道的話,他們總是有一些不好說的地方,即使他已經在四管事那裡打了預防針,但是他也不希望這麼早的,就讓別人知道他與小桃之間有更多的接觸。

好在這件事情辦起來還算非常順利,在貨郎特意挑的那個地方,他沒等一會,遠遠的,他就看到趙少爺身後跟着十來個人走了過來。貨郎故意裝作沒有看到那些人,故意還拉着另外一個人在那裡大聲的聊天。

而等到趙榮少爺送過去的時候,貨郎還特意笑着拍着那個僕人的肩膀,摟着同伴朝着那一行人的方向轉過身來。等轉過身來,貨郎還故意誇張的表現了一下驚訝的表情之後,才慢吞吞的行了個禮。

趙榮倒是沒有想太多,他也只是覺得這個兩個僕人說話的聲音有些太大了,是他之前沒有遇過的。至於看起來眼生這件事情,趙榮覺得自己看院子裡所有的僕人,基本上就沒有幾個是眼熟的。

除了幾個管家和管事以外,其他人他都是沒有見過的,所以這些僕人穿着一看就很普通,是一般的雜役,趙榮對於眼前這個陌生的僕人,倒是沒有太過在意。再說了這人雖然語言行動都很誇張,但是居然還向自己行禮,所以趙榮並不覺得,自己有必要理睬這樣一個僕人。

等趙榮一行人走遠了,這貨郎拉着行禮的那人直起了腰板,有些好笑的指着貨郎說道:“哎呀,我就說你這個傢伙就是膽子小吧。你看看那也不是什麼厲害的主子,跟他見面也不一定要行禮的。”

實際上,趙家家主院子裡的僕人大部分看到趙榮之後,都是毫無選擇,幹着自己原本該乾的事情,彷彿旁邊就沒有這樣一個人似的。這主要是因爲上面的管事早就吩咐過了,遇到這位主子的時候不必行禮,這是夫人的意思。

貨郎當然早就弄清楚,這些擺不到明面上的規則,但是他故意臉上還是露出驚訝的表情,不解的問道:“哎,我說你這兄弟怎麼能這樣呢?那位看起來跟咱們就不一樣,明顯是個少爺主子呀,咱們能不行禮嗎?不行禮的話會不會受罰呀?”

看到貨郎這樣小心翼翼的詢問自己,那人更是信心滿滿的拍着胸脯保證道:“放心吧。你說你呀,平時看起來很是仔細的,怎麼膽子這麼小呢?”

剛說完這一句,那人挑起了一邊的眉毛,不屑的說道:“這算什麼正經的主子呀,雖然好像是說是咱們老爺夫人的兒子,但是這位少爺啊從小到大,老爺夫人可沒爲了他,吩咐咱們什麼事情的。而且各位管事早就說過了,這位小主子性格比較孤僻,不需要咱們大家在太多的理睬。反而大家要是看到他的時候,躲得遠遠的就好了,不需要有什麼反應。這可是夫人親口吩咐下來的。所以咱們不行禮是理所當然的啊,不行禮也不是咱們的錯,你就把心放回肚子裡吧。”

這人還以爲貨郎是因爲來的時間太短,所以他還沒有聽到過僕人之間的這種潛規則。他這纔會有這樣的疑問,這時候他覺得自己又是資歷比較深,在貨郎面前倍兒有面子了,用一種教育的口吻說這上面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