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到,我會如此激她,也未料到我會不害怕,明明我是弱勢的一方,被吊在鐵鏈上,卻強勢的像一個勝者,喧囂着,跟她來一張魚死網破的生死較量。
她雙目睜得斗大,漸漸變得猙獰。雙手向天,哈哈大笑道:“敢跟我鬥,簡直不自量力,你以爲鬼盅慕家就沒有辦法?那我告訴你吧,老爺子已經取出一隻鬼嬰,慕詩身體尚未恢復,不敢貿然取出,你以爲你當真能威脅得了嗎?簡直白日做夢。”
已經取出一隻鬼嬰了?這不可能,鳳子煜說過,鬼盅之術只有他會,沒有人會了。
她是唬我的吧,我不相信。
接着,旁邊有個保鏢,遞給她一根皮鞭,她慢條斯理地戴上白色手套,一手拿着皮鞭狠狠摔了一下。
啪……
又是一下狠的,皮鞭頭甩在我的褲子上,甩出一條血跡。
我死死地咬住牙齒忍住了,眼睛裡泛着憤恨的淚水,她居然敢打我,我受的苦讓她女兒十倍的還回來。
屏氣凝神,精力集中,承受着皮鞭之痛,默唸出鬼盅咒語。
一遍一遍念着,身體上皮鞭啪啪啪的響,我的手臂身前背後雙腿都佈滿皮鞭傷痕。
夏美雲連抽了十幾下,把身體力氣都抽光,站都站不穩時,有一個年輕管家模樣的人,跑進來。
他低聲在夏美雲耳邊說了什麼?
夏美雲把皮鞭遞給他,看了眼隔壁狗籠子,嘴角冷笑:“唐安,把狗籠子打開,所有人都出去,讓她在這好好歇一晚上。至於明天是死是活,就看她的造化了。”
那名叫唐安的管家,低頭恭敬道:“是,夫人。”
我雙手攀着鐵鏈,身上淌着血,衣服成破布形狀一條一條的掛在身上,那些血早已滲透布條,一滴一滴往下落。
我眼眸微微轉動,看了眼隔壁籠子的狼狗,十幾只狗大概有一米多高,毛髮濃密,一雙雙眼睛猩紅詭異,虎視眈眈的看着我。
所有狼狗都張開嘴,伸長舌頭,唾液從尖銳的牙齒上一滴滴的落到地上。看起來猙獰恐怖。
只要一打開牢籠,那些狗就會撲過來,瘋狂撕咬,把我分裂,吞的骨頭都不剩
那叫唐安的管家把所有的保鏢都驅逐出去,把夏美雲送出去後,留在了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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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我下面,嘴角含着淡淡笑意恭敬地對我說:“雅小姐好啊!”
我看了他一眼,不動聲色,沒有理他。
夏美雲的人,我始終帶着戒備的心理。
豈料他下一個動作卻讓我很驚訝。他把鐵鏈子從半空放下來。
我雙腳一落地,立馬倒在地上,身體無力站起來。
唐安脫掉外套,蓋在我身上,從旁邊拿了一個椅子,把我扶坐在椅子上。
我筋疲力盡半癱在椅子上,防備地看着他。
“爲什麼要幫我?”我問他。
他朝我微笑,淡淡道。“受人所託,雅小姐不用緊張!”
“是誰?”我不認爲這個古堡裡還有人會救我,除了鳳子煜外。
現在,就連鳳子煜也不會輕易救我。這幾天好幾次,我陷入生死攸關之時,他都沒出現過。
“雅小姐,以後會知道了,不過現在不方便透露。”
他從衣兜底裡拿出一串鑰匙,放到我手裡。
“這是這個地牢的所有通道鑰匙。除了出口的門之外,每個牢房都能打開,二樓有專門的休息室,裡面房間已經佈置好了,雅小姐可以上去休息。”
說完,不等我拒絕,竟然直接走出去。
我張開嘴,連忙把他喊住:“喂,你爲什麼要幫我?如果夏美雲知道會怎樣?”
唐安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對我微微一笑道:“這不是雅小姐該擔心的問題,去樓上的休息時間吧,這些狼狗已經餓了很多天,血的味道太誘人,難保它們不會衝破鐵籠,衝你撲過來!”
說完之後,他向我一笑:“告辭……”
他走之後,我看了眼一串鑰匙,拖着疲憊的身體,走到大門前,把鐵鎖打開,一步步上了二樓。
二樓拐角處有一個很大的休息間,裡面亮着燈,我打開休息室的門,頓時愣住了。
我沒想到他會在這裡。
鳳子煜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手裡拿着一本書,見我打開門,把書合起放下。
冷清的眉眼將我身上下打量一番,最後皺着眉頭問:“怎麼搞的,傷成這樣?”
他問這句話的時候,我覺得很委屈,明明他知道的,明明也看見了,爲什麼不來幫我,拉我一把,看見我這樣,他還無動於衷。
我眼含着淚:“不用你管。”
然後拖着傷痕累累的身體,進入房間,坐到休息室的牀上。
他皺眉看着我,把桌子上的藥盒打開,語氣平淡:“過來。”
我看到盒子裡消毒藥水和紗布,依舊坐在那裡不動?
“過來。”他又說道:“你再不過來會失血過多而死,信不信……”
其實我全身上下,火辣辣的疼,可我心裡更加的憋屈,他能夠救我的,爲什麼不來救我。
他彷彿看見我的心事:“每次出現在你面前救你於危難之中,久而久之,你就會養成一種習慣,一種難以戒掉的依賴,你自尊心比一般人強,我想你並不喜歡那種習慣,所以,該面對的時候你必須自己承受。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沒人會幫你,即便我也不會。更別指望幾個算計你的吸血鬼。”
我淚眼朦朧地吸了吸鼻子,他的話,雖然不中聽卻是這個理。一時之間,我無法反駁。
他又一次說道:“過來,我幫你包紮,不然時間長了會留下疤痕,留疤的身體,你也知道會很醜。”
我沒有再扭捏,慢慢的走到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
他拿着剪刀,小心翼翼的把我手臂上的袖子剪開。
我離的很近,從來沒有這麼近過。
他很認真,根根分明的睫毛下,眼睛一動不動的看着我的手臂,俊美的臉龐很清瘦,精緻的下巴線條很流暢。
我能聞見他身上發出來淡淡的蘭花香味,很清晰,很好聞。
他剪的時候觸不小心碰到我的傷口,我呲了一聲,皺着眉頭:“疼,疼,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