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漠的看了我一眼,起身準備離開。
我站在門口,嘴角輕笑了下,說道:“憑什麼?”
他拿九眼天珠的手頓了一下,陰冷的眼神看向我。
我說話和態度讓他有絲絲的意外。
“很久沒有人敢違背,質疑我了……果然養在外面的,欠缺教養。”
我咬緊牙根,昂頭深呼吸一口氣,努力平息心中怒氣。
可不管怎麼調解,那股子火氣仍然在肚子裡翻江倒海。
“既然老爺子認爲欠缺教養,爲什麼還要讓我奔赴巴黎?呵呵,我吃大鍋飯長大,是個孤兒,這一切是誰造成的?二十年來不聞不問,今天你突然出現,說要把我帶回歐洲,我問你憑什麼?你有什麼立場讓我去歐洲,你對我有養育之恩嗎?我跟你有關係嗎……”
老爺子沒想到我牴觸情緒會如此強烈。
我的拒絕和質疑也徹底惹怒了他。
“就憑你是慕家流落在外的骨肉,我告訴你,你不走也得走。”
“我不走又怎麼樣?你殺了我?慕詩已讓我噁心至極,還有誰,那個血緣關係中我父親?養的小鬼給慕詩殺我?只要有正常思維的人,哪怕你慕世家族再顯赫,我也不削和你們有半點關係。”
啪!
他手中天珠串子扣緊在書桌上,我的指責和無理,讓他更生氣了。
“慕雅,你不走可以,下面那五隻吸血鬼會接二連三的死去,沒有他們的庇護,你能逞強倔強多久。”
“你居然拿他們威脅我?”
“他們本就是慕家的奴隸,我讓他們死,他們便不得生,威脅,何談威脅?”
“啊……痛,啊,好痛!姐姐……”
我見樓下傳來撕心裂肺的吶喊聲。
是烙離的聲音。
接着就是玻璃崩裂和櫃子倒地的聲音。
我臉色大變,灼紅的眼睛狠瞪了老爺子一眼,立即轉身,往樓下飛奔。
下面一樓大廳,永燁和東方死死的抓住烙離,把烙離按到在牆上。
他穿着白色襯衫,襯衫全部是血跡,背後肩胛和肋骨處,好幾片偌大的玻璃插進去。
他嘴巴被透明膠帶封住,他全身在抽搐,那情形就像發羊癲瘋和吸毒症狀一樣,很駭人。
他光着腳踩在地上,地上散落了一地玻璃渣子。血就這樣滴答滴答的往地下淌。
靖宇帶白色膠手套,把他背後的玻璃拔出來。
可每伸手過去,烙離劇烈顫抖,不得不停下。他滿頭大汗,紅着眼大喊:“按緊點,別讓他亂動。”
我跑到烙離身後,被永燁一手拽到旁邊。
我眼眶淚水瀰漫,掐着永燁手臂,急促道:“爲什麼會是這樣,爲什麼?”
永燁磨牙怒道:“老爺子出手了,我們私自出逃沒有聽他安排,他在懲罰我們。”
他一腳將旁邊的椅子踢到幾米遠:“媽的,我就知道。完全把我們當成奴隸。”
永燁沒按牢固,烙離差點翻出脫離。
東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按牢實了。”
我見烙離這麼難受,哽着聲音道:“烙離爲什麼會這樣?有沒有辦法緩解,他很難受。”
永燁伸手將烙離身後的衣服撕扯下來。
他白皙如雪的背上,插着了十幾片大小不一的玻璃碎片,
背後正中有一圓形五星圖,那圖形很紅,殷紅像血,好像被刻印在皮膚上,與上次龍小幽脫掉我背後衣裳的圖案一樣。
“厭術?”我駭然震驚道。
“是。是厭術……老爺子下的,這個厭術已經困住折磨我們幾十年,我們沒辦法逃離背叛他。”
“你們找鍾家後人幫忙,也是爲了解除這厭術?”
“嗯,形成年份太久,幾十年了,除了鍾家嫡傳,無人有能力解開。”
沉逸不知從哪裡弄了手腕粗大的鐵鏈,從門口奔進來。
他把鐵鏈子扯開,對永燁喊:“先按在大柱子上。”
永燁對東方峻喊道:“1,2,3……”
兩人同時壓着烙離翻轉,往柱子上按去,烙離劇烈掙扎,差點掙脫,被靖宇壓着雙肩,死死的按在柱子上。
烙離血紅雙眼,就像絕地餓狼一樣,猙獰兇狠,從來沒有看見他如此狀態。
沉逸把鐵鏈一頭拋給靖宇:“捆,快點。”
兩人迅速把鐵鏈從下到上,圍了整整七圈,把他固定在柱子上。
饒是如此,烙離依舊掙扎動騰的厲害,他面目猙獰,嘴巴唔唔唔的悶哼着,背後的血跡沿着柱子落下去。
我奔到他的旁邊,想幫他緩解一下痛苦,卻不知如何幫他。
“他背後的玻璃怎麼辦,還沒拔出來。”
沉逸沉重道:“沒事的,死不了。希望這次折磨最多一個小時……我們五個人裡,烙離受到痛苦算少了。”
永燁嘆了一口氣,低頭道:“這次,老爺子不會善罷甘休,我只希望能保住烙離的性命。”
東方和靖宇皆低頭,沉默不語。
我轉身,嘭嘭嘭的往樓上跑去,會客廳裡早已沒了老爺子的身影,我不知道他到底走了沒有。
我雙手捏着拳頭,對着他坐過的位置上道:“我答應你,我會去歐洲,我要三天後動身,你放了烙離……”
房間沒有人回答我,老爺子好似消失已久。
我一腳狠狠的踹在門板上:“不答應是嗎?好,我就算自殺也不會去歐洲。”
許久後,空氣傳來森冷蒼老的聲音:“三天後,我會派飛機來接你,五個奴隸也會跟你回。不要跟我玩自殺的花樣,你就算是死了,我也有辦法把你變成活死人,那樣活着你會更痛苦。”
我又狠狠砸了一下木門,從會客廳門口退出來。
下樓,柱子上烙離似不掙扎了,頭90度垂敗,整個人無力的垂死捆在柱子上,奄奄一息。
沉逸見我下樓,對他們三人吩咐道:“你們把他放下,應該結束了。”
三人看了我一眼,把鐵鏈解下,扶着他進了房間。
沉逸道:“你跟我過來。”
陽臺上,沉逸雙手搭在欄杆上,跳遠遠方。
我走上陽臺後,他問了我一句:“什麼代價?”
我嘆了一口氣:“三天後,動身前往歐洲。我不想去,更不想和姓慕的有什麼牽連,可他拿你們五個人的性命,威脅我?我甚至死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