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邪不爲所動,手中的黑網收的更緊了。
君無邪眉頭一皺:“殺了這麼多人,本就該死。不說本尊立馬讓他魂飛魄散。”
“不,我不能說,我說了我的孩子就活不下去了。我的家人,全村的人也會受到折磨。生前受折磨,死後也會受到折磨。”
她說全家,全村時,君無邪和鳳子煜面面相覷。
那人拿捏的鬼魂,大多還有一絲良知,正是因爲這一絲良知,而被人控制,拿捏在手裡。
陳曉美,小諾,還有這個女鬼。
鬼嬰痛苦無比,發黑的手拼命伸向女鬼,在君無邪手上大哭着。
流出的黑色血淚染君無邪一手。味道很臭,就像埋在地下多年的腐屍一般。
我看了不忍心,問女鬼道:“你把自己的事情說出來。”
女鬼斜躺在地上,全身動彈不得,細微的聲音淒涼的訴說着:“都是那個畜生。他毀了我,毀了我。進大學後他讓我進實驗樓,當他助手,說我品學兼優,會有豐厚的報酬,還會給我申請獎學金。我家窮,那時候什麼都不懂。他白天趁着實驗樓沒人,把大門一鎖強殲了我。”
“我的噩夢就開始了,白天是他的助手,晚上他還不知足的,約我去實驗樓,如果我不去,他就把我的裸照到處發,還寄給我父母。他騙我,不給我報酬,還不給我申請獎學金。用錢和裸照威脅我就範。”
她淒涼的說着,樣子很可憐:“四五個月後,我發現我懷孕了,沒錢打胎,我就去找他,他開始躲我,還在學校用流言蜚語中傷我,說我不乾淨,男女同學關係混亂。那個年代未婚先孕,我根本沒有臉面回家。直到肚子五個月,我挺着大肚子去找他,他把我約去女生宿舍房頂,那時候他是副主任,要競爭教導主任的職位,如果出了事他一切都白費了。他狠心把我從背後推下去。”
“我怨氣太大,不能輪迴。想着找他報仇,他身上有很強的擋煞法寶,我近不了他的身,一直在學校裡飄着,我孩子長的越來越大,陰氣無法供給他,他要生魂,吃不到就一天到晚的鬧。”
“一天我看見王微微,三魂缺失,孩子看上了她,蠱惑她上天台推下來。自他吃了生魂後,就像上了癮,每天都要吃一個。我在城裡找了好久,實在沒辦法了,又重新來學校……”
說道這裡,她在也沒有說下去。
我問她道:“你爲什麼要威脅我,一定讓死我?”
“把我埋到後山的那個人讓我這麼做的,我不能說,真的不能說。”
鳳子煜說道:“我聽說過,大概是8年前,有人從女生宿舍摔下去。屍體被家人收走了,這種怨氣極重,死相悽慘的應該要火化的,那人是有意養在極陰之地,煉化成厲鬼的。這件事,策劃了盡8年之久,真是老謀深算。”
見那女鬼身形越來越淡,君無邪黑網放鬆,朝她問去:“你的屍體埋在那裡?”
那女鬼不說話,兩個眼睛散幻,看着君無邪手上的鬼嬰,流淚道:“在學校後山槐樹下面。”
我見她這麼可憐,望君無邪瞧了眼。
君無邪將手裡的鬼嬰還給女鬼,鬼嬰的鬼氣已經差不多了,應該是活不成了。
豈料,鬼嬰觸碰到女鬼身上,張開黑色大嘴,滴血的尖銳獠牙朝女鬼咬去。
一口一口的嘶啞咀嚼,從手開始,大腿,手臂,最後是頭顱。
女鬼被吃時,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她自己的孩子居然把她吞噬。
我看見,嚇的朝君無邪身後躲去。
這是什麼樣的鬼物,母親的生魂都敢吞噬。太噁心了。
女鬼是怨魂,對鬼嬰來說是大補之物,他幾近透明蒼白的身體迅速覆蓋了密密麻麻的毛髮。
君無邪伸出手想將它抓住時。它動作迅速朝夜空中飛去。
遠處,又是淒厲陰沉的笛聲。它飛快的向笛聲逃串去。
這道笛聲我聽過好幾次,半夜鬼魂出沒,都伴有笛聲。
鳳子煜朝那笛聲方向窺去:“我去看看。”
君無邪面無表情的點點頭,抱起我從天台上落下,把我送回宿舍門口。
他對我說道:“今夜好好休息,記住那裡也不準去,有危險發信息給我,那撕屢屢受挫,應該短時間內不會對付你。”
“可是那隻鬼嬰?”
“不敢在回學校了,學校裡跳樓事件應該終止了。交給我,饒是它在厲害,不過是隻鬼。”
我朝君無邪點點頭:“小心點。”
君無邪眼睛閃爍星光,殷紅薄脣朝我額頭上淺淺一吻,而後雙手打開懸空立夜空中,依依不捨的看了我一眼,消失在走廊外。
我回到宿舍,青蘭已經回來了,看見我回來,問道:“小芬我送她去同學那了,好像醒過來了,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事。”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因爲今天開始就要去上課了,不能在以養傷爲藉口。
我從宿舍去教室的路上,每每遇到的同學都微笑着跟我打招呼,習慣被人冷落慣的我,一下子適應不了。
直到上課前,我身後女生叫夏琴。
她朝我笑:“龍小幽,你好厲害啊,天台自殺者的詛咒居然被你破解了,你是不是傳說中的陰陽師?”
她把我說的一愣一愣的。
陰陽師?怎麼可能!
我不解道:“你說啥啊。”
夏琴伸長脖子在我耳邊說道:“昨天聽說小芬都上了實驗樓天台,被你勸下來了。在學校作祟的那個,被你弄死了。”
我聽見她的話,嚇了一大跳,聲音很大的問道:“誰說的?”
“什麼誰說的,學校公告欄裡都出了你的表揚信。學校都表彰你了,說你樂於助人,你不知道嗎?”
我眼睛眨了兩下,立馬搖頭:“我不知道啊?”
她聲音很小的在我耳邊細聲說道:“昨天你叫趙青蘭把她送回宿舍,自己一個人對付那個東西,太厲害了,雖然學校沒有直接說出來,我們都知道,一定是王微微的鬼魂搞的,她生前囂張跋扈慣了,死後還不讓人安生,這個學校裡唯一敢打她的人就是你。你真是太勇敢了。”
這頂高帽,把我戴的有點暈。
事實並非這樣,同學們以訛傳訛,事情都掰成這樣了。
不過,總比讓她們知道真相的強。
見我不說話,夏琴問道:“喂,龍小幽,你說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
我朝她嘿嘿一笑:“信則有,不信則無。”
我實在不忍心毒害她,還是讓她生活在純淨美好的世界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