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好意思笑道:“是挺忙的,得回去一趟,我都好幾天沒回家了。”
“那我晚上在來找你把,還是這裡,我叫老闆娘留了房間。”
“啊?這邊郊區,晚上沒有公交車,實在不好走。”
“那你就天黑之前回來,就這麼說定了。我回去打坐了,晚上再見。”
我看他轉身離開,往小賓館隔壁的小巷子走去。
沒想到他這麼好打發。見慣了死纏爛打的李盛煊,鳳子煜,這小夥子還真是不錯。
我走到公交站臺上,默默坐上公交車回玉龍花園車。
下了車,已經是下午三點了,我往小區裡面走。
走到小區大綠景花園時,聽見媽媽那大嗓門的聲音。
“幽幽啊,你怎麼買了這麼多東西回來?很重把,來來來,媽媽幫你提着。”
我一聽見媽媽的聲音,連忙跑過綠景花園,在我前面二十米地方,和我一樣背影的女子,她大包小包的提着東西。
我大腦呼之欲出,凌幽!
她一定是凌幽。
她出現在我的生活周遭,代替了我!
我爸爸媽媽似從電梯口出來,幫她接應。
他們沒認出來!
爸爸接過她的手,打開一看:“小幽啊,都說臘肉爺爺奶奶從老家寄過來,你怎麼又去買了。”
媽媽笑呵呵的附和道:“這麼多,家裡多的都快放不下了。”
“媽,我拿着就好。這些都是無邪叫我帶回來的,年貨我都買齊了。爸媽,明天我帶你們去商場買幾套新衣服,快過年了,咋能不買新衣服呢?”
我看不見她正面,但那聲音沒錯,和我一模一樣。
身上來穿着君無邪給我買的高檔衣裙,掛在衣櫃裡,那衣服太貴,我一次都沒捨得穿。
我媽媽接過東西,往門口走,心疼道:“提這麼多東西一定累了把,上樓去,媽媽給你做好吃的。”
她腦袋偎依在媽媽身側,甜笑撒嬌道:“謝謝媽,我還真的餓了。”
“叫你別買這麼多東西回來,手給媽看看。哎喲,手都提紅了,上樓把,好好歇着。”
“好的媽。”
我淚眼朦朧的看着在我前面二十米發生的一切。眼淚水簌簌的流下來。
她就這麼堂而皇之的佔據了我的位置,穿着我的衣服,騙着我的爸媽,招搖過市?
我心裡悲屈憤怒,就在他們進門的一剎那,我朝爸媽喊道:“爸媽,是我,她是假的,假的。你們看看我,我纔是龍小幽!”
“孩子他爸,你是不是聽見小幽喊我們了?”
“是啊,我沒聽錯把。可小幽在我們眼前啊。”
凌幽擋住我爸媽的視線,把他們推進一樓防盜門內:“爸媽,你們肯定聽錯了,我就在這裡,或許旁邊那棟喊的。”
爸媽還想追問什麼,遲疑了一下,沒進門。
凌幽迅速把他們推進去了,催促道:“媽,我餓了,好餓好餓。”
“好好好,馬上去做吃的。”
進門之前,她轉過頭看我,嘴角露出冷笑。似乎在嘲笑我和她鬥,簡直不自量力。
我快速的奔上去,眼淚模糊的大聲喊道:“媽,爸,你們不要相信她,她不是……”
嘭的一聲,把一樓大門給關上。
我迅速跑上前去,站在大門前按密碼,不管怎麼輸入都是錯的,七層二單元的兩個房子全是錯的,密碼被人換過了。
我流着淚蹲在地上,妄想有個人上去,或者有個人下來,卻沒有一個人肯給我進去。
我沒想到事情居然演變成這樣,凌幽不僅和君無邪在一起,還介入了我的生活。
我爸媽成了她的爸媽,她理所當然的享用着我爸媽的寵愛。
她要奪走我的一切。
我的全部!
不行,我不能被動下去,傲雪和採魅一定能夠認出她是冒牌貨,畢竟我們都朝夕相處過。
我奔出小區,跑到街道附近的公用電話前,打電話給她們,想告訴她們我纔是真的。
可是我拿起電話卻按不下去了。
我不知道採魅的電話,不知道傲雪的電話。
甚至君無邪,鳳子煜,李盛煊……哪怕是師傅的號碼,我一個都沒記。
我拿着電話只能彷徨無助的流淚,除了哭,我什麼都做不了。
店老闆出來看見我這樣,以爲我出了什麼事:“小姑娘,你快回家去把,我不收你的錢了。”
不行,我去學校看看。
我邊哭邊跑,一路跑回學校,跑到我們宿舍樓下。
發現宿舍樓拉起了警戒線,我想越過警戒線上樓,不知從那裡冒出個保安把我叫住,“唉,這位女同學,這棟大樓不可以上去,誰都不能上,我勸你還是回家把,同學們都回家了。”
我把眼淚一抹,對他說道:“大哥,我住304的,宿舍裡還有些東西,我想上去拿。”
“304是把?我翻翻。”他從宿管的桌子上翻出一個本子,對我勸道:“你們304全部搬走了,我勸你還是回家去把,這棟樓宿舍樓頻繁出事,學校準備把這棟宿舍樓封了。”
“封了?”
“嗯!”
“那我們明年住那啊?”
“學校會安排新的宿舍樓,你先回去把。現在一個人都不準上去。”
我從警戒線旁邊退出來,茫然的朝學校外面走去。
家目前是不能回了,我如果回家和那個冒牌貨起了衝突。爸爸媽媽會順藤摸瓜,知道君無邪是鬼,我和他結的還是冥婚。
我不知道如何告訴他們。
他們就我這麼一個兒女,我不想讓他們在過個年都不安心。
我想到師傅,坐車去師傅的小院子,大門緊閉。
隔壁鄰居家的老爺爺告訴我,師傅已經很久沒回來了,似乎搬走了。
這時我纔想到,我已經很久沒看望過師傅了。
她的收容所,我一次都沒去過。
從師傅家出來,天已經黑了。
我看着兜裡的四十塊錢,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原來,我也有流落街頭的一天。”
我在晚上十點之前,花了兩塊錢坐公交車,坐到昨天那個小賓館。
夏侯櫻似算準了我會回來,手裡拿着盒飯,飯冒着熱氣,笑着對我說:“餓了把,喏,飯給你。”
我嚥了咽口水,今天下午沒吃過東西,沒跟他矯情,接過東西在小賓館的沙發上狼吞虎嚥起來。
他坐在我身邊:“你今天情況好像不太妙,出了什麼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