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點點頭:“算是把!”其實鳳子煜也參與了,以他的背景,不方便透露出來。
她把大紅包推到我面前:“你先收下,我懂你們哪行的規矩。”
我看着紅包,不敢輕易收下,怕自己沒那個能力,我現在比師傅還差的遠呢。看這紅包挺厚實的,看來這件事不太簡單。
我把茶杯端起來,喝了一口道:“李主任,你說說啥情況,我心裡有個數,萬一我不成得請師傅出馬,這錢……”
“你先收下,你師傅我請過幾回,沒請到。你能把我這事收拾了,今天李盛煊和鳳子煜爲你打架的事,我可以當作沒發生,如果鬧到雙方家長面前,就算是校長也保不住你。”
我心裡略微不安,自己的把柄被黑寡婦攥在手上,她卻不是個省油的燈。
“那您這是什麼事啊?”我表情凝重的看她。
“晚上我睡不着,每天都有個小孩子在我面前哭,質問我爲什麼我不要他,天天哭,已經快一年了,在這樣下去,我快被逼瘋不可。我請了很多到家裡看過,他們都說家裡乾淨的很,並沒髒東西,一定是我工作壓力太大,出現了幻聽之類的,應該去看心理醫生,我長期看心理醫生,不管怎麼看都無拘無束,那哭聲就沒消止過。”
我皺眉頭想她的話,這類哭聲我聽師傅說過,應是怨靈。
怨靈的執念很重,他們前世或許是十惡不赦的罪人,在第十八層地獄受了千百年的極刑,在輪迴了九九八十道畜生道纔有機會輪迴投胎做人機會。
卻偏偏現下的很多未婚女子不珍愛自己,未婚先孕然後打胎,堵死了他們唯一的投胎做人的路,極損陰德,有些怨靈已沒了投胎的條件,或許還要等千百年之久。
如此,他們如何甘心,不肯返回陰間,想盡一切報復他們的父母。
我目光灼灼問她:“你打過胎嗎?”
說道這,李主任的臉色很暗:“我從來沒有打過胎,有個女兒上高中,房子之前的主人是親戚,也沒打過胎。”
然後她問我:“這個男孩的哭聲哪來的呢?”
“一年多了你只聽見哭聲看不見孩子?”
“看不見,哭聲斷斷續續的,有時候哭的幾乎斷氣,讓我毛骨悚然卻也覺得很可憐。”
看不見孩子……
我眉頭深鎖,如果很多人都看不出所以然來,不是那個惡靈太強,或許一切是個圈套,有人想針對黑寡婦。她之前就以不近人情,雷勵風行在學校裡著稱,暗地裡得罪了有權有勢的學生刻意搞的惡作劇。
我對她說道:“李主任,是這樣的,晚上我沒時間,要不你今天晚上先不回去睡覺,在酒店裡休息一晚或去親戚家住一日。”
我從兜裡掏出一張師傅畫的黃符放在桌子上,對她說:“這是我師傅畫的黃符,您知道鍾家後人的符有價無市,千金難求,一切邪物都近不了身。明天晚上我跟您去家裡看看。”
她拿起符問我:“你今天晚上沒空?”
我臉色很尷尬,紅着道:“我放心不下李盛煊和鳳子煜,怕他們晚上約架打起來,得看着。”
她沒在說什麼,冷漠的揪了我一眼:“在外面打我不管,但別在學校裡影響學生,到時候我都保不住你。”
聽她的話,我鬆了口氣,只要黑寡婦願意給我開後門,以後我在學校裡就沒那麼多顧慮了,最少別人揍我時我敢還手了。
談妥了,我馬上告辭,打開門準備走時她把我喊住了:“把紅包收了,這你們一行的規矩,不然顯得我不誠心。”
我挑了挑眉,沒拒絕,把紅包塞進口袋裡,沉甸甸的。
開門出去,走在學校辦公樓的寬闊走廊上,秋日裡金色晨曦透過斑駁樹葉,洋洋灑灑的照在身上很溫暖,我哼着小曲兒,心情很好。
走到中間,歐式大圓柱子旁邊我看見一縷黑在飄灑,似黑色衣角。這層樓是三樓。大圓柱子沒有可以站立的平臺,那人是怎麼懸立在柱子旁呢?
我帶着探究慢慢的走過去,想和那人說這樣站很危險,隨時都有掉下去的危險。
待我走到大圓柱旁往外看時,外面並沒懸立的人,難道我剛纔看錯了?
我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莫不是我眼睛看花了,大柱子旁邊怎麼可能有人懸立半空,就算是鬼,現在初晨陽氣正旺,鬼怪是不會出來作惡。
我頭轉回來,霎間看見一個穿黑色襯衫的男子,他側面對着我,背靠在柱子上,節骨分明的修長白指拿着一枚硬幣反覆翻滾,一隻長腿半捲曲,一隻手插在褲帶上顯得漫不經心。
我往上看去,黑襯衫包裹着修長身材,領口兩個鈕釦敞開,露出光潔精緻胸膛,妖孽肆意,我輕輕嚥了咽口水。
目光往上移去,如刀削般的完美下巴,殷紅的薄脣輕抿,像染上豔麗的詭異色彩。鼻樑挺拔,最動人的是那雙斜長鳳眸,他微閉着眼,我看不到眼內的光景,纖塵如蝶翼的睫毛根根分明,極致懶庸又離迷。
綢如墨色的黑髮高聳,光潔的額頭露出精緻美人尖,他的側面很美,美的讓人窒息,他似比鳳子煜還要惹人誘惑。
我不知道他是誰,只覺得的有些面熟,大概是在那裡見過。
難道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我心裡否認,學校裡的學生沒有這麼強大冷清的氣場,也沒有如此陰鬱高冷的氣質。
他在我前面不遠的地方,他眼眸慢慢動了,陰柔的鳳眸慢慢睜開,漆黑如墨的瞳孔往我這邊看。
待他睜開眼,僅僅是一個側顏我立馬認出他。
君無邪!
那個和我冥婚的君無邪!
現代裝扮的君無邪,是他,絕對沒錯。
雖然他黑色金龍長袍沒穿,長髮成了現代短髮。
我一眼就認出他來,一定是他。
我像看見了洪水猛獸般,內心直打鼓,冷汗沿着額頭落到下巴,哆嗦的身子像篩子一樣顛抖。
我快速轉身,拔腿就跑。
君無邪居然能找到學校裡來,我心裡怕極了,唯恐他纏上我。
他是鬼,是強大的陰間鬼王。被他纏上,我死路一條。
剛跑了幾步,他不知從那個角度瞬移出現在我面前,依舊是側顏,依舊是剛纔那個動作,手指裡的硬幣還在反覆翻着,眼眸微閉並沒有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