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原先就只琢磨着對天瑞多利用一點,在下旨讓天瑞出嫁的時候,倒也沒覺的怎麼着,今天這一真情流露,才真正有了一點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
話說,老康忍了一會兒,把眼淚又憋了回去,伸手一握天瑞的手:“丫頭啊,朕捨不得你啊,要不,咱們不嫁了好不?”
天瑞看老康這個樣子,忍不住伸出那隻沒有被他抓住的手,很用力的按了一下額頭,心說這怎麼又抽上了,真是頭疼啊。
無奈,天瑞只好忍着想要一腳把老康踢開的衝動,回握一下他的手,溫和一笑:“皇阿瑪,女兒又沒有走遠,還在京城啊,皇阿瑪什麼時候想女兒了,都可以召女兒入宮的嘛。”
她不說話還不要緊,這一說話,康熙實在有些忍不住了,眼圈都紅了,其實吧,老康說是四十來歲,卻因爲常年喝着空間水,吃着空間水果,身體被改造的很好了,看起來還是二十出頭的樣子,哪裡有四十歲老男人的模樣啊。
老康雖然不如天瑞和保成幾個長的好,八過,也不算醜,那樣子還算是小帥一枚了,當然,如果忽略他臉上的麻坑的話。
他眼圈這麼一紅,根本沒有一點皇帝的威嚴樣,竟有點鄰家男孩的感覺,讓天瑞心裡呻吟了一聲,不會這麼搞吧,康熙這個一代聖君竟然會露出這種表情,話說,如果是那種狗血天雷劇還差不多,可是,老康先前的所作所爲一再證明了他腦子沒出毛病的說,那也只能說他抽瘋了,腦子猛然進水了。
“丫頭啊,你是不是要棄朕於不顧了?”康熙聲音有些暗啞:“要不然,別人家女兒出嫁都哭哭泣泣的,難受的很,怎麼你卻這麼高興?朕就知道,你巴不得趕緊嫁出去呢……”
天瑞臉色黑了下來,極度無語啊,這都叫什麼話,她雖然在古代這種環境裡邊長了二十來年,被薰陶的也差不多了,可她到底也是現代女子啊,怎麼可能因爲要出嫁就哭哭鬧鬧的呢?還有啊,她什麼時候高興了?什麼時候巴不得嫁出去了。
“皇阿瑪?”天瑞有點生氣了,先前就不該那麼早早的原諒康熙的,不然,也不會又讓他沒事找事的硬挑刺:“女兒哪有高興?”
“你臉上分明就是笑着的。”康熙開始無理取鬧起來,就跟小孩子撒嬌耍賴一樣。
天瑞臉色更黑了些,一甩康熙的手:“我哪裡有笑?我還想問皇阿瑪呢,不想給我銀子和莊子就不要給嘛,現在給了,自己又心疼又後悔,又不好意思跟我要回來,就開始找磋了,皇阿瑪要真不願意給我,我也不會強要,還給皇阿瑪就是,又何必如此呢?”
說着話,天瑞作勢要去拿地契和銀票,康熙這時候倒也忘了難過,趕緊擺手:“朕哪裡會後悔,朕是皇帝,富有四海,難道給自家閨女一點東西都心疼嘛,簡直是胡鬧。”
天瑞悄悄抹了一把汗,心說,還真不容易啊,總算把康熙哄的又恢復正常了,乾清宮這是非之地咱還是不要多呆,趁早溜吧。
這麼想着,天瑞一挑眉,很不相信的看着康熙:“您真的不後悔?”
“朕說出來的話那是金口玉言,怎麼能反悔呢?”康熙臉色一正,很嚴肅的看着天瑞。
天瑞笑笑:“話是這麼說沒錯,可女兒還是怕皇阿瑪後悔了,還是趕緊把那些東西收起來藏好,好讓將來皇阿瑪即是反悔,也再要不回來纔好。”
康熙氣的一擺手,心說朕就是那種沒信用的人嗎,說給你就是給你了,幾時會要:“那你趕緊去吧,可要藏好了。”
康熙說的這是氣話,可天瑞就趁着這個節骨眼上,趕緊蹲下行禮:“女兒告退了。”
她很恭敬的退出屋內,一出門就露出一臉燦爛笑容來,終於,又把康熙給忽悠了啊,她要再在乾清宮呆下去,還不定康熙腦袋會抽到什麼程度,到時候,她不得氣死也得給憋死了。
康熙這裡,天瑞一出門,他就反應過來了,氣的一拍桌子,心說又讓這丫頭給涮了,等着瞧吧,看他扳回一局來。
天瑞回到景仁宮,卻見幾個丫頭都在興奮的嘰嘰喳喳個不停,她咳了一聲,一屋子人頓時清靜了下來。
天瑞進屋,看看春雨,再看看秋楓,另外還有站在後面的冬末和夏蓮兩個,板着臉問:“這是怎麼一回事?我們景仁宮哪時候這般沒有體統了,我告訴過你們,在我出嫁之前你們都小心着點,仔細着自己那一身皮,別給我惹出事來,誰知道,才叮囑完,你們就……”
搖搖頭,天瑞坐下來,春雨很有眼力的端過茶給天瑞,天瑞接了,瞪了春雨一眼:“她們幾個年紀到底小上一些,不知道事兒也就罷了,你向來是個沉穩的,怎麼也跟着胡鬧。”
春雨低頭,心裡忐忑不安起來,天瑞對她是很好的,從來沒有說過什麼重話,今兒直接拿話點出她來,已經很給她沒臉了。
春雨就琢磨着,是不是天瑞又在乾清宮受了氣,回來拿她們撒氣,可又一想也不對,天瑞什麼性子她們這些伺侯的人也知道,不是會拿奴才們撒氣的人,那是?
春雨想不明白,見天瑞臉上有些怒氣,就更謹慎起來。
天瑞喝了口茶,擡頭看她一眼:“說吧,都是怎麼一回子事?”
春雨低頭,小聲道:“奴婢幾個不過是在驚奇罷了,倒是讓公主生氣了,是奴婢們的不對。”
不管什麼情況下,主子都是沒錯的,錯也是奴婢的錯,這是春雨幾個進宮時最先受到的教育,已經刻進了她的骨子裡,天瑞一生氣,她自然得趕緊認錯。
認完了錯,春雨聲音更小了一些:“實在是,奴婢們都沒有想到太后會賜下這麼多的東西來,所以,倒是驚慌了一些,做事情沒了體統,讓公主氣着了。”
“哦?”這倒是奇怪了,天瑞也沒有想到太后會在這個時候賜東西下來,趕緊放下茶杯問春雨:“太后都賜了什麼?”
春雨組織了一下語言,小心的回答:“很多東西,有金銀物品還有頭面首飾,另外還有一些書畫瓷器等,奴婢們打點了來宣旨的小太監據說是太后讓人清查了好些天,才整理出來的,說是這有太后當年嫁妝的一半了,竟全賞了公主。”
天瑞更加驚奇不已,太后當年下嫁的時候,因爲順治皇帝已經廢了一個科爾沁出身的皇后,孝莊挑如今的太后出來,自然感覺有些對不住科爾沁部落,所以,在給太后準備嫁妝的時候,很是豐富,實在是給太后撐足了面子。
所以,太后那嫁妝,可謂是價值不凡了,她竟然把一半嫁妝給了她,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天瑞琢磨不明白,也就不再多想,擺擺手讓幾個丫頭出去,她一手撐着桌子按在額頭上,感覺頭又一陣陣抽痛起來,這段時間還真是不好熬,小心這個小心那個的,在宮裡呆的時間久了,看哪個似乎都是有目的性的,哪個都要防備一些。
撐着頭眯了一會兒眼,天瑞纔想到,太后怕是一片好心的,怕她和康熙鬧了彆扭,康熙在給她準備嫁妝的時候苛扣她或者怎麼着,還有內務府的那些官員弄虛作假,爲怕她吃虧,這才賜下這麼多的東西給她撐場面呢。
想到這一點,天瑞心裡暖呼呼的,她心裡明白的很,太后這個人雖然也有些心眼,可爲人卻很寬厚的,事情也不多,只一心裡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得了,沒有什麼和人過不去的意思。
而且,太后對他們這幫孫子孫女是真心疼愛的,她一輩子沒個孩子,對孩子們是很好,很喜歡的,不然,五阿哥也不會直到如今還和太后那麼親近呢。
思量着,天瑞有些愧疚起來,她還真不該屈解了太后這一片好心呢,咬咬牙,她自己下了決心,以後一定要好好的孝順太后,來回報她這一片心思。
天瑞安下心來,讓人整理了太后賜下來的東西,該歸置的都歸置好了,就一心一意的做繡活,好等着出嫁的那一天。
時間匆匆而過,很快一個月光景就過去了,天瑞出嫁的日期也到了。
因着太后賞賜,各宮妃子們也全瞧在太后的面子上,給天瑞添妝的時候,東西倒豐厚了不止一倍,連那幾個小格格小阿哥們都很送了一些小巧可愛的物件來。
東西倒不在貴重多少,關鍵是滿宮這麼一弄,倒是顯出天瑞特殊的尊榮來,更讓京城的人明白了這個公主的地位,而且,內務府的人也在爲選精奇嬤嬤一事而擔憂不止。
不管怎麼着吧,天瑞心裡都很明白的,她想着上輩子也沒嫁過人,兩世裡就這麼一次婚禮,總歸該是樂樂呵呵的,不管底下多麼暗潮洶涌,她且先不管,這幾天就先做一個幸福的新嫁娘。
等到新婚期過了,這些人要消停了也罷,如果還不安分,她也不介意出手整治一下。
初五的正日子到了,天瑞一大早就被春雨幾個給從被窩裡挖起來,然後讓她淋浴,等洗過一次澡後,還要用各種各樣的豆麪塗在皮膚上面,然後狠狠的揉搓肌膚,以便讓皮膚顯的更好。
天瑞本身皮膚就很好,白的幾近透明,細膩的看不到一點毛孔,根本就不用她們這麼瞎折騰,若只洗一遍澡倒還好,可洗兩次澡出來之後,天瑞身上就顯的紅了好多,有些地方還有一些紅痕啊什麼的,可見她的肌膚細到了什麼樣子。
見春雨幾個還要服侍她再洗第三遍澡,天瑞渾身疼的難受,趕緊一擺手道:“別折騰了,再折騰下去,我渾身就得脫一層皮了,咱們且消停一會兒,在這內屋多呆一會兒,該要水的就要水,該要東西就要東西,只你們都別說,也別讓外面那幾個老嬤嬤發現就好。”
春雨幾個已經習慣了對天瑞言聽計從,當然要尊從她的意思了,就都笑着過來服侍天瑞穿了裡衣,幾個人陪天瑞坐在凳子上面小聲聊天,過一會兒,春雨出去讓人再擡水進來,又要了些花瓣啊,精油之類的淋浴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