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大約只有60平方的房間,臥室廚房衛生間都擠在一起,卻沒有感覺到多擁擠,反而是淡淡的溫馨感。
房間很舊,格式未變,傢俱擺放的位置也沒有變,和兩年前的一模一樣。
這裡,在三年前的時候,是我們兩個唯一的棲息之所,唯一不覺得疼,不覺得髒的地方。
那一年,風雨如晦,彷彿不是在潤溼空氣,而是在捶打着我們。
那一年,所有的骯髒,所有的疼痛,所有的侮辱,彷彿是結伴而來似的,一步一步的踩在我們身上,毫不留情。
那一年,我們如喪家之犬,只能依偎在一起,互相拭淚、互相擁抱、互相鼓勵。
彷彿依稀還能看見封朵拿着電話站在路中央的絕望,絕望到五識似乎是封閉的,看見密密麻麻閃着的汽車,也聽不見尖銳的喇叭聲,她的腦海中,只盤旋着電話那邊的冷漠的聲音。
“封小姐,您母親去世了。”
記憶再次往前飄一點,看到的卻不是封朵,而是一個套着藍色休閒服的男生,手上拿着一把格子雨傘,站在一片雪白無垠中的他,如神邸一般的到達我的眼底深處。
“陳深。”我笑着奔跑過去,將手中的奶茶遞給他。
他卻並沒有如往常一樣,有着寵溺的笑,有着溫柔的撫摸,而是揮手將我手中的奶茶打碎,用他那醇厚的聲音說:“顧吉,我們分手吧。”
綠,飄落在雪上,瞬間落了幾個凹凸不平的洞,如我的心,越來越深,不見底。
我忍住要奔出來眼淚,笑了笑,輕輕問:“爲什麼?”
“我要出國留學了,以後我要繼承家業,我需要的是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孩,你,配不上。”
你……配不上。
是,我是配不上,我這麼骯髒,這麼卑賤,怎麼會配得上優秀高貴的他呢。
我轉過身去,風吹落我的帽子,吹着我的頭髮和圍巾打在一起獵獵作響,雪花落在我的臉上,化了開來,和我的眼淚交雜在一起,我分辨不出來。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配不上,我在努力,努力的讓自己優秀,努力的讓自己配不得上你。
可是……可是你爲什麼當初要說顧吉是陳深遇上的最優秀的女孩,爲什麼要騙我呢……
“你先坐着休息,我將飯煮好就給你收拾行李。”封朵打斷我的思緒。
對於封朵說的話,我從來都只能執行,若是推脫,下場只會悽慘。
我走到沙發上,彈了彈,摸了摸,笑着看封朵:“這沙發你都沒洗過吧?你看着灰塵多的啊,都快將你給埋了,到時候還省了買墓碑的錢。”
封朵在遠處拿着電飯鍋擦着,放下去正準備插電源,聽見我的話頓時翻了個白眼,扯了扯原本寬鬆的領子,使得那雪白的肌膚更加的露在我面前,晃悠悠的,真是亮了我的鈦合金眼啊。
“多好,給你省了一筆嫁妝錢,也省得老孃每天起早摸黑的幹活。”
她弄好之後,走了過來,拉着我的行李箱奔着衣櫃走去。
這個房間,只有一個牆櫃,很大,以前我和她的衣服都在放在一個櫃子裡,而鞋子,是在進門的那一邊,也是很大的櫃子。幸好是貼在牆上的,厚度也不厚,否則着房間便只有這兩個櫃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