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莊先生一直不跟我提女兒的事,我似乎快要忘了我曾經十月懷胎生過一個女兒。
我連她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可週瑾卻能這麼平常地跟莊先生談論女兒的事。莊先生跟她之間,似乎已經從忌諱變成了平常的朋友。
我沒忍住心裡的好奇,走到筆記本面前看了一眼,很完整地看到了那句話:莊巖,你女兒的病怎麼樣了?
女兒生病了……莊先生一個字都沒有跟我提過。
我心裡七上八下的很不是滋味,強忍着沒有碰鼠標去看別的消息。我感覺一旦放任心裡那點偷窺欲,以後肯定會一發不可收拾。
莊先生回來時已經下午兩點多了,我正睡在牀上發呆。當時是背對着門的,他可能以爲我在睡覺,衝了一把澡後才小心翼翼地躺到旁邊。
他把我轉過去往懷裡抱時,我嗅到了一絲酒氣。他看過我日記,肯定記得我對醉醺醺的姨夫最反感,所以纔會這麼細心吧?
我抱住他打了招呼,主動跟他坦白了剛纔看到的消息,有些緊張地問他女兒生了什麼病。
他擰起眉頭看我:“就是一般的手足口病,已經在康復了,你別擔心。”
“我沒有翻看你的電腦,我就是看到女兒兩個字後忍不住湊過去看了下。對不起,我以後會管住眼睛不亂看。”
他悶笑着親了親我:“這麼緊張做什麼?我信你。”
“莊先生,你現在清醒嗎?”我今天得回宿舍,想想還是決定把最讓我心不安的那件事跟他坦白比較好。
他疑惑地往後挪了挪,挑着眉頭遞過來一個詢問的眼神。
我乾嚥着口水,心虛地把眼神飄向了別處:“我、我想跟你說一下輔導員的事。”
他眼裡的笑意隨即消失了,但還是很平靜地說了一個“好”字。
“運動會結束那晚,輔導員請我們吃飯,我喝了點酒……他的嘴巴不小心碰到我臉了,真的是意外,從那以後我一直在刻意跟輔導員保持距離……莊先生你別不說話,以後輔導員再請大家吃飯,我肯定不去了……以後沒你允許我也不喝酒,行嗎?”我看他的臉色越來越冷,嚇得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小。
我要是知道他親了別的女人,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心裡都會不痛快,所以他現在肯定也很不開心。
他過了好一會兒才沉着臉問我:“他親你哪兒了?”
我不確定地在左邊臉頰上指了下,想了想又覺得不對,改而指向右臉頰:“好像是這裡,我也不記得了。”
他嘆了一口氣:“以後追你的人會越來越多,你現在還能跟我說,怕是以後就不會告訴我了。希希,我很有危機感啊。”
他說着就親住了我手指着的那塊臉頰,還用舌頭輕輕舔了幾下,酥癢一下子傳到了我心上,惹得我輕顫了一會兒。他親完右邊又親左邊,同樣的法子瞬間抽走了我的所有力氣。
他的手很快就情不自禁地鑽進了我的衣服,我已經準備好要承受他時,他卻停住了沒再繼續。
我茫然地看過去,他正喘着粗氣在看我,眼裡那團火忽明忽滅怎麼都撲不滅,可他卻好像不準備繼續了。
我口乾舌燥地舔舔嘴角,不解地問他怎麼了?
他也不說話,爬起來說是要去洗手間。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心裡一慌就趕緊抱住了他,扒到他懷裡就主動親了過去。我怎麼感覺他在退縮呢?我突然又弄不明白他在想什麼了。
我把他壓得躺到牀上時,他才啞着聲音告訴我說今天不行。
我泄氣地往旁邊滑過去,嘴巴一路擦着他的臉,最後無意地親住了他的喉結。他突然悶哼一聲又把我壓在了身下,這回也不說不行了,直接撥了我的衣服就開始了鋪天蓋地的親吻。
我的肚子上有一些妊辰紋,所以他往下親過去的時候我下意識地想躲:“莊先生,不要看我肚子。”
那幾條紋很醜,連我自己都不喜歡看,可他聽了我的話後反而很輕柔地把那幾條紋都親了一遍。以前我們在一起時,他從來沒做過這個舉動,所以我一時間不知道是感動還是激動,狠狠地哆嗦了兩下就忘了阻止了。
我一點都不後悔用身體來增加我們之間的親密度,他的話真的讓我心慌,我迫切需要他證明我們之間還是跟以前一樣。
好在我們還是很合拍,他用的是酒店的套子,不過我們只做了一次,因爲他覺得酒店的套子不怎麼好,要是把我弄生病或者懷孕了不好。
他抱着我一起去沖澡時,我心裡悶悶的:“莊先生,你是故意沒準備套子的吧?你就沒打算碰我。”
他把我往他懷裡揉緊了些:“小東西,別這麼說話,我怕我會忍不住。”
“幹嘛要忍?你跟我說完那些話,然後又不碰我,我……”我忍不住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聽到他的悶哼後才訕訕地鬆開,“是不是我身材不夠好,所以你看不上了?”
他戲謔地退後兩步上下打量我,我只好尷尬地抱住胸,壓根不敢看他,畢竟我們倆都沒穿衣服。
然後,他彎腰在我耳邊調侃了一句:“我倒是不知道你需求這麼大。”
我窘得趕緊背過身去沖澡,臉上燙到連血液都像是沸騰了。
他笑着從後面攬住我,大手不輕不重地揉捏着我胸前的柔軟:“我就知道你聽了那些會瞎想,昨天爬山累成那樣,你明天還要上課,我必須注意一些。我不想讓你以爲我每次見你只是爲了做這檔子事,明白嗎?”
“我明白了,不過我也沒這麼以爲過,莊先生,你想多了。”
我們後來也沒再繼續做那種事,我洗完澡先出去時,他說他得再衝個冷水澡。
晚上吃飯時他跟我說可能還得再待三四天,他要考察附近的幾家工廠,因爲他跟江陽想合夥在這邊開個公司,江陽出錢,他出力。
“我爸也是騎虎難下,雅如畢竟是他好兄弟的女兒,他不說到做到沒辦法平息趙家人的怒氣。我跟他商量過,他答應把我現在的公司全部盤過去,我想拿那些錢跟陽子重開一家,以後就把重心投放到新公司,等離完婚,新公司應該也有起色了。”
他這段時間想過的事情可真多,生活和感情都要兼顧,比我辛苦多了。想想我被人說三道四都會感覺委屈,跟他相比真的是太遜色。
“希希,怎麼又不開心了?”他拍拍我的手背,“我做這些也是爲了我自己,跟雅如提出離婚後我一下子輕鬆很多,以前總是有悶氣壓着,不想回家卻又要逼着自己早回家,我痛苦她也痛苦。”
這兩天是認識他以來說話最多的一次,說實話我還沒有參透他的顧慮,但我能感覺到他真的在爲我們的未來打算。他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所以我也得努力變優秀。
吃完飯他非要帶我去買筆記本電腦,他說我已經大三了,以後要寫畢業論文肯定得用到:“現在是信息時代,多看看網上的新聞接觸一下這個社會不是什麼壞事。我打給你的錢是不是一分都沒用?哎,我都不知道說你什麼好了。”
“我用不到就沒用,存着不是挺好的嗎?莊先生,我能不能取六千塊錢還給輔導員?他暑假裡拿過錢去我家,被姨夫偷走了,我一直都沒還呢。”
“錢已經打給你了,你自己隨意支配。多還點給他,就當是利息。”我看他似笑非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說笑。
第二天上午我抽空取了錢,主動聯繫輔導員的時候他很是意外,聲音裡似乎還帶着驚喜:“沈希,我正好要找你,下了課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老師,好的。”他可能已經知道有人罵我了,估計想做做我的思想工作,讓我別往牛角尖裡鑽。
我趕到他的辦公室時,別的老師都不在。
我跟輔導員打過招呼後,趕緊把錢掏出來給他,他愣愣地沒反應過來:“你哪裡來的這麼多錢?”
“老師,你之前給我的六千塊我不能要,請您收回去。”
他的臉色頓時有點發白,悶悶地看着桌子,磨磨蹭蹭地接過了錢:“沈希你真倔。坐吧,你們班長跟我說,有人在教室裡公然罵你?你怎麼不告訴我呢?”
我看了他一眼,總感覺輔導員比我還不自在:“老師,我當時不知道怎麼辦,現在事情已經過去了。”
“嗯,你不瞎想就好,爭取大三也拿到獎學金吧。今天早上教務處長找我們輔導員開會了,他也注意到了校論壇裡的帖子,特地讓我們注意這件事,不能因爲這種事影響新入學的學生。以後再發生辱罵你的事情要及時通知我,學校會處分那些學生。”
“處分?”我聽到這兩個字,一下子驚住了。
莊先生找了一趟教務處長後,居然會有這種效果。
輔導員點點頭:“嗯,處分確實有點過,但是這種事情也不能姑息。”
他剛說完這些話,辦公室外的長廊裡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輔導員看看我,趕緊跑出去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