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這種事情太常見了,街頭、飯店、學校、單位裡……總之任何場合任何地方都有可能打起來,比如酒吧裡,也經常打架。
“三月酒吧”是一位年輕的女人開的,聽說叫餘香。這個名字很有詩意,贈人玫瑰,手有餘香。實際上餘香這個人還挺霸道的,早年前和一幫子小混混在一起,後來和某一位混得比較厲害的混混有了感情,但是那個混混突然間就被抓了,而餘香就一直守着這份感情,然後開起了一個酒吧。
聽說餘香和這個混混就是在三月認識的。
這個混混我也認識,而且還算熟悉,真不知道陳伯是從哪搞到這些情報的,真是服了老陳同志了。
劉德表專門請我去了這家酒吧,喝最好的酒,交最好的朋友,欣賞最有江湖情的女人。
酒吧的氣氛不錯,燈光柔和,環境優雅,一進門就讓人感覺到相當的高端大氣上檔次。
“兄弟,怎麼說呢,大恩不言謝,自從我出來之後,以前的朋友都散了,也就是你還想得起來去醫院看望一下我老爸,陸千羽,你這兄弟我交定了,以後學校大門隨時爲你敞開,你就放心大膽的進出,保證沒人管你也沒人知道!”劉德表拍着胸脯說。
我笑了笑,端起眼前的朗姆酒,說:“朋友就是交心的,我不喜歡虛情假意,不過你怎麼我去醫院了?”
劉德表說道:“我爸說的,他形容了你的長相,而且很清楚的看到你穿的一雙匹克的運動鞋,我在想,我朋友裡面很少有穿匹克運動鞋的,以前的朋友就不說了,現在的朋友也沒幾個,想來想去,正好你今天也穿的匹克運動鞋,所以我就覺得是你,難道不是?”
“不管了,喝酒吧,管他是不是呢!”我說着,把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男人有時候就是這樣,一句話就能概括掉所有情感,一切盡在不言中。
劉德表哈哈大笑,也是一口把杯中的酒乾了。
正喝着,忽然聽到酒吧裡響起了優美的鋼琴曲,一曲《卡農》在我耳邊迴響,餘音繞樑綿綿不絕。定睛看去,只見在酒吧的一角暗處,恰好有一臺白色的鋼琴,鋼琴邊上坐着一位年輕的女孩,女孩長髮飄飄,穿着露肩的短裙,雙指飛舞,正陶醉在琴聲當中。
是她,那個調皮搗蛋,考試作弊一點都不含糊的她。
“彈得真不錯。”我說,“真想和她合彈一曲。”
劉德表聽了,立即說:“你也會彈?鋼琴?”
我笑了笑,說:“會一點,小時候被老爸逼着學過,會幾首簡單的曲子。”
劉德表震驚了,說:“兄弟,沒看出來啊,你要是真會彈,我保證替你要到這女孩的手機號碼!你去不去?”
“那不行,要手機號碼誰不會呀!”我放下杯子,說道。
劉德表想了想,說:“這樣吧,你如果真會彈,而且是和她一起彈一首完整的曲子,我……我拜你當大哥,行了吧?”
我又是笑笑,說道:“表哥,那咱們走
着瞧!哈哈,我去也。”
說完,我端着又重新倒了雞尾酒的酒杯,點了一支醇香的香菸,然後來到鋼琴旁。彈琴的女孩一見到我,頓時呆住了,正要說話,我立即說道:“別停,繼續,不介意我和你一起彈吧?”
女孩都忘記了點頭,也忘記了搖頭,我不管她是否答應,直接在她屁股下面的凳子上坐了下來,接上她的旋律,一首合奏版的《卡農》音符在我和女孩的四手聯彈下飄揚而出。
當我坐上凳子的霎那間,酒吧就變得安靜了,不知道是我破壞了音樂的氣氛還是因爲鋼琴曲的美妙,倒是讓酒吧的人忘記了手中的酒和身旁的女人,都目不轉睛的看着我們。
女孩邊彈邊看着我,她對鋼琴曲很熟悉,對四手聯彈也很熟悉,只不過在目光看向我的時候,竟然彈錯了兩個音符,在稍作調整之後,她終於穩定了心神,這才把一首完整的曲子彈完。
當琴聲停止的那一刻,酒吧突然爆發出了一陣熱烈的掌聲。而那個女孩也驚訝的站起身來,膛目結舌竟然說不出話來。
“你好,季戀夢。”我笑了笑說完,吸了一口煙,然後掐滅在了酒杯之中。
“你……你居然會彈鋼琴?!”
沒有錯,她就是季戀夢,那個在作弊方面比在鋼琴方面還有天賦的女孩。她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把剛纔的那句話重複了好幾遍。
“好啦,你都問了好幾遍了,我就會幾首,哄哄女孩開心的。”我說。
季戀夢忽略掉了我後面那句話,而是興奮的說:“天吶,我說你爲什麼那麼懂我,我還一直在奇怪你那天是不是故意說那些話給我聽的,現在聽你彈的曲子,我才知道你不是哄我的,你真的懂我,而且你真的懂音樂!”
“音樂並不難,要學會一件樂器,只要投入時間和精力,認真學就可以了,要理解音樂,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就連莫扎特都不敢說他就理解了音樂,我只是音樂大門之外的傾聽者而已。”
季戀夢驚呆了。
這時,又一個驚呆了面孔來到我面前,正是劉德表。他彷彿看外星人一樣看着我,說:“大哥,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笑着說:“就是手指頭在琴鍵上按按就行了啊。”
劉德表算是服了。
正在我們說話的時候,突然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吼道:“吹你媽什麼牛逼,不就是會彈幾首鋼琴曲嗎,有本事你去維也納音樂大廳裡演奏去啊,在酒吧裡裝什麼逼?!”
我立即尋着聲音看去,只見在一個卡座上坐着幾個人,其中兩三個人正是那天和我打架的幾個社會青年。我一見,樂了,心想還真是冤家路窄,怎麼在這裡碰到這幾個愣頭青了。
劉德表也看見了,見他們破壞了這麼美好的氣氛,便讓季戀夢先去我們的位置坐一會,我們要把眼前的事情先處理一下。
我立即攔住了劉德表,說:“這幾個人就是那天在學校裡和我打架的那幾個,算了,別惹事了。”
劉德表說:“不行,要是平日裡也就算了,這幾個王八蛋那天趁我不值班,居然翻牆進來了,老子看的大門也是他們隨隨便便闖的,今天要是不給這幾個小烏龜一些教訓,他們還真不知道服字怎麼寫。”
那幾個社會青年也站了起來,手裡面提着酒瓶子,吆喝道:“喲,這不是那天被我們踢的那個傻逼嗎,怎麼在這裡碰見了,嘿,真是想找找不到,不找送上門來啊!”
“那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話都不會說!”
“對對對,就是叫踏破……”其中一位青年正要接話,忽然意識到被我耍了,立即衝了過來,“他媽的,不再打你一次,你還真不怕我們了,我們可是社會上的,你一個學生你敢和我們打架嗎?”
劉德表聽了,突然笑了,說:“真是不怕死的蠢貨啊!”
在那個社會青年剛衝上來的時候,我擡起一腳正要踢到了他的胸口上,他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人就倒飛了出去。其他社會青年也衝了過來,一時間把酒吧的凳子搞得東倒西歪,把人都嚇跑了不少。
可那幾個社會青年剛衝過來,還沒開始動手,就突然的被幾個大漢給按住了,也不知道這幾個大漢是從哪冒出來的,彷彿狗熊似的身軀把幾個瘦了吧唧的社會青年按到了地上,然後說:“那來的王八犢子,敢在香姐的地頭鬧事,活得不耐煩了?!”
社會青年一聽說香姐,立即蔫了,忙磕頭如搗蒜道:“啊?是香姐的地盤,對不起對不起,我們來錯了場子,還忘香姐不要怪罪。”
大漢道:“還不滾蛋?!”
社會青年立即爬起來就跑,邊跑邊喊:“立即滾,現在就滾,對不起,對不起!”
我看得懵了:這是怎麼回事,我說還想活動活動呢,還沒動手就被人搶了先手,正要說話,就聽一個女人的聲音柔和道:“表哥,是你嗎?”
劉德表聽了,也沒轉身,而是放下了手中的酒瓶子,對着我笑了笑,說:“叫上你的朋友,咱們走吧。”
“劉德表!”那個女人見劉德表要走,立即衝了上來。
我這纔看清楚女人的臉。她留着齊耳的短髮,頭髮收拾得非常感情整齊。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外套,裡面黑色的裹胸,隱約的可以看到誘人的雙峰,呼之欲出。女人雖然不高,但卻很精煉,一看就知道是一個精幹不拖拉的人。
我想正主果然出場了,這個女人應該就是餘香。
“你還好嗎?”劉德錶轉過身來,笑着說。
“我不好,一點都不好!”餘香的反應出人意料,她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吼了出來,衝上來就在表哥的臉上扇了一巴掌。
我一愣。
劉德表未動,也沒有用手去摸被扇的臉,依然帶着那股笑容。餘香在扇了表哥一巴掌之後,忽然又撲了上來,眼淚橫流,嗚咽着說:“你這個王八蛋,你怎麼纔來找我,你怎麼纔來,你再不來我就要嫁人了!你這個王八蛋,混蛋,你這個混蛋……嗚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