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七天樂之後便是無邊無際的學習時間,對於很多學生來說從假期的狂歡過度到緊張的學習是很困難的,特別是在爽了好幾天之後的狀態很難調整回來。我也是這樣,不會例外,當是安詩情卻如同打了雞血似的再一次投入到教學工作中,真不知道教書到底有什麼樂趣。
當然了,這只是我發發牢騷而已,奮鬥在教育事業第一線的人都是很可愛的,包括修志。我不會帶着有色眼鏡去看他,哪怕他再壞他也是一名教師。我看他不爽而帶來的主觀印象和他的教育工作沒有關係。
在教育事業上奮鬥的老師們很關心自己的學生,正如安詩情曾經和我說過,老師,永遠都是向着自己的學生的。因此,在開學第一天之後,很多老師都在詢問自己班級的學生們在國慶期間都做了哪些有意義的事,可是很多班主任在假期之後第一次到教室後,都發現教室裡少人。
一個班級大約有五十人,我們班最多,六十人。開學第一天,少了三分之一,這很不正常。安詩情在教室裡詢問同學們的去處,但是很多同學都不知道沒有來的同學究竟幹什麼去了,於是,安詩情開始把這件事情彙報給學校,可得到的答案很模糊。
什麼叫模糊,就是校方的回答是他們也不知道同學們幹什麼去了。
安詩情很奇怪,開始問我。
我想了想,其實我也不知道同學們去哪了,但是我聽說學校在國慶期間封鎖了整個校區,回家的學生不允許回學校,而沒有回家的學生不允許出校門。
這更加讓我覺得奇怪。
安詩情見我也不知道同學們去哪了——事實上安詩情只是認爲我應該知道,這是主觀方面的認知——她便讓我去班長薄濤。
好的,讓我去問問那就去問問,結果我從薄濤處得到的回答也是很模糊——他也不知道。
這就奇怪了,這一點都不正常。難道國慶期間同學們都到阿拉斯加旅遊去了嗎,答案肯定是否定的,既然是否定的,那麼同學們去哪裡了?
已經回到學校的同學們都很奇怪,但是他們不知道學校發生了什麼事。這種“不知道”的氣氛迅速在學校裡蔓延開來,等到全校的師生都知道有很多學生沒有回到學校上課的時候,校方領導張波帶領政教處主任張化冰纔出來對此解釋。
學生們生病了。
這是學校給出的答案,是的,學生們都生病了。這個理由很牽強,我一直在好奇同學們都去哪裡了。直到我在門衛表哥處無意中得知,在國慶期間摸底考試的時候,部分同學有拉肚子的症狀。
當我們考完試都放假了後,不少拉肚子嚴重的學生家長開始到學校尋找學校給出合理的解釋並且擔負醫藥費,結果學校把這件事情給壓了下來,用錢堵住了很多家長的嘴。
這事就很稀奇了。
我也想起了王猛告訴的我那天早上看到的事情,也就是高雄偉在凌晨的時候從食堂方向走出來的那次,我忽然意識到問題出在什麼地方了。我立即去找高雄偉。
“不是我做的。
”高雄偉說,“我什麼都沒幹。”
高雄偉是一個很懦弱的人,性格方面缺乏陽剛之氣,陽性不足陰性有餘,講話做事有點娘娘腔,但不是很嚴重,偶爾表露出來的女人心態讓我意識到他很膽小怕事,從和他的接觸當中我也發覺他的確是一個很怕事的人。
因此,在我問他的時候他表現出來的膽怯讓我迅速的捕捉到他目光中的閃爍,這是撒謊的症狀。凡是撒謊的人在說話的時候目光都會閃爍,他們是在掩飾自己內心的慌張,目光到處亂瞄的結果是更容易讓對方察覺出他們在說謊。
“你知道我問你什麼嗎,你就說不是你做的,真沒去投毒?”我忽然問。
高雄偉立即緊張的說:“我沒有去食堂投毒啊,不關我的事,我只是……只是路過!”
“我沒說食堂,你怎麼知道是在食堂投毒的?”我說,“好了,你告訴我,我不會害你的,至少我不會把你供出去,但是你得告訴我是誰指使你乾的。高雄偉,我相信你不是壞人,人之初性本善嘛!”
高雄偉忽然擡起頭來勇敢的看着我,兩眼無神:“我,我真沒幹。”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你要是不說,我可得報警了,哦,對了,食堂外面有閉路電視,一查當天的影像記錄,很容易找到犯罪嫌疑人的。”
這是我在恐嚇他,食堂外面的確有攝像頭,但鬼知道那攝像頭到底有沒有在正常工作,也許那只是一個擺設,而且還是一個破爛擺設。可我的話真起到了作用,高雄偉在聽說食堂外面有閉路探頭的時候立即慫了,還沒堅持半小時就如竹筒倒豆子般把他乾的事都給倒了出來。
“你真的不報警,你會保護我?”高雄偉準備招供。
“是的,我保證不報警。但你必須說實話哦。”我說道。
高雄偉搓了搓手,說:“是薄濤讓我乾的。”
我立即問:“嗯,果然不關你的事,放心吧,你也是被逼的,對不對?”
高雄偉彷彿找到了知己,眼光中閃着淚花:“是啊是啊,我是被逼的,是薄濤讓我去幹的,他買了一些瀉藥,讓我在當天晚上準備好的飯菜裡下毒,但是我那天就在部分菜裡面下了瀉藥,有一種菜我忘了是什麼了,下得最多,不過有很多菜是沒有瀉藥的,可以正常吃。我……我這是犯罪嗎?”
“當然不是!”我說,“只是一個小小的錯誤而已,那薄濤爲什麼讓你那麼幹?”
“這個我不知道。”高雄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沒看出來他在撒謊。
“審問”到此結束,高雄偉回去繼續上課,我則在小樹林裡抽菸。看來我這高一生活還挺豐富的,鬥情敵,狂作弊,高一第一學期還沒怎麼樣又碰到了集體拉稀,好嘛,這日子過得真他媽的充實。
薄濤,呵呵,你完蛋了。
不過,我忽然感覺到一陣危機,感覺這些事情還沒有完,接下來肯定還有什麼事情在等着我,到底是什麼事情呢?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可謂是接二連三,一件又一件的事情讓我應接不
暇,如果說這些事情都和我有關係的話,那麼這其中的聯繫是什麼呢,我得罪了什麼人了嗎。修志?除了修志我也沒得罪什麼人。難道真是他?
我剛還誇他呢,難道他就那麼不經誇嗎?
學生們都沒回學校的事情就像是一團火,任憑學校用什麼包都包不住,俗話說紙保不住火,學生們集體拉稀並且沒有得到學校賠償的事很快被人捅到了教育局,果然,在開學第五天,教育局出面開始調查,連警察也出動了。
事情鬧大了。
張三皮忙得焦頭爛額,張化冰更是陪着張三皮忙得一點空暇的時間都沒有,很多班級的課都停了。並且聽傳言,很多學生的病情很嚴重,已經送到省中醫醫院了。
我在想食堂外面的那個攝像頭到底起不起作用,如果警察查的話會不會想到那個攝像頭,後來,警察真的查到了那個攝像頭,那個攝像頭還真是管用的。
攝像頭是張化冰裝的,用來監控自己的小賣部門面的,不偏不倚攝像頭正好也照到食堂的後門,警察在張化冰小賣部的電腦上,調出了那天的監控記錄,最後把目標鎖定在了高雄偉的身上。
結果,警察在抓到高雄偉的時候審問了兩天,在第三天的時候,把我也請到了警察局。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爲什麼也把我帶進來,但是當我得知高雄偉的口供之後,我慌了。高雄偉在警察局裡對警察同志說,我就是這件事情的主謀,我下毒的動機是因爲我和薄濤兩個人同時看上了向丹琴,而薄濤的舅舅修志老師正在狂追安詩情,而我又和安詩情“不清不白”,我“懷恨在心”因此投毒。
我真沒想到一向老實的高雄偉居然把我給出賣了,並且是那麼的絕情,他媽的,人心隔肚皮。在審訊室裡我只和高雄偉見過一面,我們沒有單獨的時間獨處,這也是爲了防止我和他“串供”。
我現在是犯罪嫌疑人,警察需要把我扣押四十八小時,在這四十八小時之內找到證據證明就是我主使的,那麼我將面臨牢獄之災,如果不是,那麼高雄偉就會因爲假口供而加重刑罰。
但是我發現,警察、我、高雄偉三者之間無論怎麼角逐,都沒有薄濤什麼事。難道……
在第二天的中午,安詩情來看我了,還有四姑。理論上四姑和安詩情是進不來的,也不知道四姑和安詩情兩個人使了什麼手段。
剛見到我,安詩情便說:“我相信不是你做的,但你想起來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嗎?”
“我也不知道。”我說,“我是被陷害的,一步一步的被人拽進了這個坑裡。”
“向丹琴被開除了。”四姑說,“我們剛得到的消息。”
“這和我有關係嗎?”我好奇的問,“現在你們該關心的,不應該是我嗎?”
四姑說:“是的,是關心你,正因爲關心你,才和你說她的事,那孩子不是你的!”
“我草!”我大罵了出來。
四姑看了一眼安詩情,說:“要不然詩情能跟我一起來,她的氣還沒消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