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昭、耗子那天被保鏢“請”出怡春院,便被一羣人拖進偏街小巷暴打了一頓。打人者揚言,從此以後不准他們踏入怡春院半步,否則,打斷他們雙腳。
這一頓暴揍讓他兩在牀上躺了十多天,下不了牀。梓箬也下落不明,至今未回烏家祠堂,梓昭躺在牀上乾着急,後悔當初不該讓自己妹妹去找靈珠兒。真是“賠了妹妹又折兵”啊!
梓昭下不了牀,只好叫燕三、賽酷去打探梓箬下落情況,但連續幾天過去兩人也沒打聽出什麼有用的信息。
今天,梓昭勉強能拄着柺杖下地行走,便不顧少年派幫裡弟妹們的勸阻要去找靈珠兒尋個說法。他在燕三的攙扶下,正要出門,就聽見外面的弟妹們興奮地喊道:“老大回來了!老大回來了!”
“燕三,快,快扶我出去!”聽見喊聲,梓昭激動得讓燕三扶着,忍着小腿劇烈疼痛三步併成兩步往門外跑去,在祠堂天井迴廊裡與靈珠兒遇上。
靈珠兒在一羣弟弟妹妹們簇擁下也正往裡院趕,他見梓昭一瘸一拐的,還一臉是傷,疑惑地問:“你這是怎麼搞的?”
“讓怡春院的人打的。耗子還被打得兇一些,至今躺着起不來。”沒等梓昭說話,燕三搶先回答了。
靈珠兒看了燕三一眼,繼續問:“怡春院的人爲什麼要打你們?”
“還不都爲了你!”燕三見靈珠人態度冷漠生氣地說。
“爲了我?這與我有何干系?”靈珠兒反問燕三。
“你裝……”
“燕三,你怎麼給老大說話。”燕三話還沒說完就梓昭叫住,不讓他把下面難聽的話講出來。
“老大,我們到屋裡去說吧。”梓昭不願讓幫裡的弟妹們看見他們鬧不團結,於是,招呼幫裡的弟妹們:“你們都去做你們該乾的事吧,我和老大還有事要談。”
“你們等一等。”靈珠兒卻叫住了大家。說道:“梓昭,我們就在這裡當着大家的面把話說清楚。你們被打究竟與我有何關係。”靈珠兒有些咄咄逼人。
“怎麼沒關係?梓昭、耗子不是到怡春院來找你,會被人打?梓箬不是來勸你會失蹤嗎?”燕三實在無法忍受,一陣連珠炮轟向靈珠兒。
“你們啥時候來找過我?我怎麼不知道。梓箬來找我,我早叫她回去了。怎麼啥事都賴在我頭上。”靈珠兒確實不知道梓昭、耗子是一起陪梓箬來找他的,也不知後來老鴇扣下了梓箬還叫人打了梓昭、耗子。
梓昭看着靈珠兒一下感覺很陌生,他解釋道:“那天梓箬來找你是我和耗子帶她來的。梓箬進你房間後,我們就在樓下等她,但沒等到她出來,我和耗子就被保鏢攆出了怡春院,後來就打成這個樣子,耗子至今還下不了牀,梓箬到現在仍未回來,懇請老大能告訴我梓箬現在身處何處?”
“笑話!我又沒叫人打你們,那天我在房間裡陪我的詩詩姑娘。梓箬後來是隨怡春院媽媽一起離開的,我怎麼知道她去哪兒了?”靈珠兒滿不在乎的樣子,讓大家都感到詫異。
“你還是不是我們老大,幫裡的兄弟姊妹你還管不管?”梓昭終於忍無可忍了。
靈珠兒也不示弱,吼了起來:“今天我來就是要把話給大家講清楚。我本來就不願做你們老大,是你們硬拉我做的。從現在開始,我不是你們老大了,你們愛做什麼就做什麼,千萬別再來怡春院煩我。”
梓昭完全沒想到靈珠兒會這樣不顧兄弟情義,失望地說道:“那好,你不願當我們老大,你就走吧,我們自己的事,自己想辦法解決。”
“那還不行,我還必須取回屬於我的東西。”梓昭等人一下子懵了。他赤條條來,少年派裡哪有屬於他的東西。
梓昭試着問:“啥東西是你的?”
“我在高家拿回來的一百兩銀子。”
天啊!靈珠兒是什麼人變的啊!梓昭在心裡吶喊。自從靈珠兒到怡春院包下董詩詩已經花掉了近三百兩銀子,爲了改善少年派的生活環境,他們翻新了烏家祠堂添置了一些物品,花費了一百多兩,現在僅剩一百多兩銀子幫裡十多人還要生活。
梓昭沒好氣地說:“你的那份早被你在怡春院花光了。”
“之前是你們請我去花費的,用的應該是你們那份。”靈珠兒越來越厚顏無恥了。繼續說道:“我那份是高家小姐送我的,你們的卻是偷來的。如果今天不拿給我,我就去報官,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此時的陸梓昭腸子都悔青了,自己怎麼就瞎了眼,請了這樣一個無賴做幫派老大啊!
梓昭見靈珠兒如此堅決,知道他說得出就能幹得了,也就只好依了他,對燕三說道:“去,叫賽酷拿一百兩銀子給他。”
“拿給他了,弟兄們怎麼辦?”燕三頂着不願去。
“你不去,我去。”梓昭生氣地甩開燕三扶着自己的手,要去找賽酷拿銀子。
“不用找了!我給他拿來了。靈珠兒,這是一百兩銀子,拿去,從此,我們河水不犯井水。”賽酷和耗子在裡屋聽見靈珠兒在迴廊上吵鬧,便把銀子拿了出來,瀟灑地扔給他。接着勸燕三道:“梓昭是對的。我們花點錢,起碼看清了誰是兄弟,誰是重色輕友的白眼狼!”
靈珠兒接過裝着銀子的布袋,在手裡掂了掂重量,沒有理會賽酷他們怎麼說,推開擋在他身邊的幫裡弟兄,大搖大擺地走了。
梓昭衝他背影喊道:“靈珠兒,憑我們兄弟一場,希望你知道梓箬下落後,傳過話回來。”
靈珠兒全當沒聽見毫無反應地離開。
“還真是隻白眼狼!枉自梓箬那樣照顧他,居然一點同情心都沒有。”賽酷望着靈珠兒消失的背影感慨地說。
子昭若有所思地輕聲對賽酷、燕三說:“你們有沒有發現靈珠兒回來有什麼不一樣?”
“有。無情、冷漠。”燕三氣憤地說。
“他目露兇光,我都不敢正眼多看他。”賽酷補充說。
“是的。這些過去我們在他身上都沒見過,這次見他目光呆滯、兇狠,我懷疑是他在怡春院中邪了!”梓昭冷靜地說。
“我看他就是被‘女鬼’迷住了。叫鬼迷心竅!還不要怪你,非要帶他去當‘男人’,現在倒好他已不是人了。”燕三仍在生氣。
“說這些,已沒啥意思了。我覺得梓昭說得有道理,靈珠兒雖然有些野,但不至於一下子有這麼大的變化。”賽酷說道。
陸梓昭的分析不無道理。靈珠兒雖然生性頑劣,是非觀不健全,但還是很講義氣的。他是幫派老大,平日裡對幫裡的兄弟姊妹都很照顧。自從進了怡春院後,他一下子變成另外一個人。這不得不讓陸梓昭對怡春院產生懷疑。
“靈珠兒是在怡春院中的邪又怎麼樣。難道你還敢把怡春院燒了不成?算了吧!靈珠兒是‘周瑜打黃蓋’由他去吧,給我們少年派沒關係了。我們還是想想接下來誰來當幫派老大?如何去尋找梓箬?”燕三把梓昭、賽酷的思緒拉了回來。
“對,我們幫裡不能沒有老大。梓昭,這個位子還是你來坐。”賽酷說道。
“我看可以。”燕三附議。
“這樣啊!”梓昭有些爲難,但還是確定扛下來:“我還是與之前一樣,先代管幫裡事務,繼續尋找能幹的新幫主。”
兄弟三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