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塊石頭上,我仔細打量着眼前這座小山丘。
說到“死馬駝”的由來,剛纔那三輪車司機也說起過,說古時候有兩個相互仇殺的部落的騎兵在這裡相遇。
結果發生了一場規模空前的血戰,結果兩個部落的人都差不多死光了,唯獨他們的坐騎戰馬,活了下來,而那些活下來的戰馬。
爲了使它能永遠地陪在自己的主人的身邊,後來也全都遭到了屠殺,連同它們的主人一起就地掩埋,“死馬駝”因此得名。
本以爲只是個傳說,不過聽司機說,去“死馬駝”開過荒的人,都曾挖到過馬骨,這一點,從剛纔那指路的農民伯伯口中也得到了驗證。
站在“死馬駝”一個山包上,衆人放下行李,做短暫的休息。
我仰頭看向前方,連着“死馬駝”的是連綿不絕的崇山峻嶺。
看着這些黑乎乎的大山,我心裡直髮懵,據筆記中記載,過“死馬駝”後,沿着酉水河一路往西北走。
我們現在確實是在“死馬駝”證明沒走錯路,但酉水河在那裡?過了“死馬駝”沒酉水河做參照物,那我們該往那邊走?
周老的筆記內容不會錯,我也不可能記錯,但是放眼望去視線範圍內連一塊小水窪都沒見着,更別說是一條河了,難道說三十年的變遷改變了這裡的地形?
可是這種情況的可能性似乎不大啊!我心裡着急,胖子走了過來拍了拍我,輕聲道:“閒蛋,怎麼拉?是不是不知道該往那邊走了?”
我心說:你這不是廢話嗎,我又沒來過,不認識路很正常。心裡這樣想,嘴上卻說:“沒有,我在想,我們這麼多人,到時候“寶貝”怎麼分?”
胖子一聽,往我這邊挪了挪身子,瞄了孫思邈他們三人一眼,輕罵道:“媽的,不知這個王八蛋從哪兒找來兩個這樣的人,看他們的樣子絕非善類,閒蛋我倆要有所準備啊!萬一下到墓裡找到“冥器”後,他們來個黑吃黑,那我倆就死得冤了。”
“不會吧。”聽胖子這麼一說,我打了個冷顫,心裡不由的有些後悔來這裡了。
“要不我倆回去算了?”我擔憂道。
“不,我可不想半途而廢。”胖子搖了搖頭,但見到我害怕,他拍了拍揹包,做了個手勢,意思是說,“別怕,我有槍。”
我心說:你有槍也沒用,我本來還不那麼害怕,誰讓你說“黑吃黑”“死得冤”,這麼悚人的話,我想不害怕也難。
胖子正要說話,這時,李徵站了起來,輕咳一聲,道:“賀老大,大家都休息的差不多了,你看是不是該上路了啊?”
“哦。”我應了一聲,盲目地站了起來。
胖子見狀,拉着我往前面走去,邊走邊說:“不用擔心,都已經到這裡了,再說不去,不太好,我倆見機行事,實在不行,大不了我倆“不下去”。
像他們那樣在外面把風就是了,到時候他們真要動了什麼歪念,也奈何不了我倆。”
“也只能這樣了。”我嘆了口氣,心想:“我們不能以貌取人,希望他們只是外表惡,內心不惡就可以了”。
胖子不認識路,被他拉着也不知道往那邊走了,我停下來,四下看了看,心想:“酉水河的“酉”字,沒有那中間那一橫不就是個“西”嗎?往西邊走應該沒錯。
隨即我又掏出沅陵縣的地圖,地圖上有吳家村的名字,而酉水河在吳家村的西北方向,從地圖上的比例尺看。
酉水河離吳家村大概有一里路,看來現在往西邊走是對的,翻過前面這幾坐山,應該能看到酉水河了。
到時候有酉水河做參照,走起路來就會順了,這樣一想,我也不再猶豫,領着大家往西邊走去。
山路比我想像中的難走,蚊蟲也多,上了年紀的李徵吃不消,走走停停,實在走不動了,便由龍夏背上一段路。
看着他那氣喘吁吁的樣子,我心說:你這是何苦呢!如果只是要找回你師兄摸振海的屍骨。
水若寒來不就可以了嗎?想來莫不是惦記着那個什麼“屍寒玉”吧!
說到“屍寒玉”我不由地想,這是個什麼東西,真的有這麼珍貴嗎?
犯得着摸振海當年冒着性命去取嗎?
爲了知道答案,我想去問一下李徵,但看他連氣都喘不過來了,更別說是說話了,如果那“屍寒玉”真有那麼珍貴,問了他,想必他也不會說。
翻過兩坐大山後,時間來到下午兩點,從“死馬駝”到這裡已經走了五個多小時了,衆人又累又餓,偏偏還沒看到酉水河,我心裡有些泄氣:難不成走錯路了。
我拿出地圖看了一眼,接着又塞進包裡,現在連自己在那裡都不知道,看地圖有個屁用。
我又看了看指南針,從方位上看我們確實一直在往西邊走,這一點從太陽的變化也能看得出來。
可不知道是不是視線被山嶺樹木擋住的原因,一路過來始終沒有發現酉水河的蹤影,再加上又熱又累我不免有些心浮氣躁了。
還好李徵實在走不動了,指了指前面的一塊草坪,要大家去那裡休息一下,一聽到可以休息了。
我和胖子飛快地跑向那快草坪,放下包袱,取揹包當枕頭,四肢大開,仰面躺在綠油油的草坪上,賞受着這難得的放鬆。
說實話,自出“死馬駝”後,我們還沒好好休息過,別看李徵累得不行,但他就是不肯休息。
害得衆人跟着他受罪。此時的他在水若寒的攙扶下,慢悠悠地坐到草坪上,重重地喘着粗氣,畢竟70多的人了,想不服老也不行了。
躺了十來分鐘,感覺肚子有些餓,我把包裡的餅乾和礦泉水拿了出來,開始我的午餐。
胖子看我吃的起勁,嚥了口口水,從自己包裡掏出一袋薯條,一罐沙丁魚,更誇張竟然還有一瓶紅星二鍋頭,他“耀武揚威”地衝我晃了晃,我把頭扭到一邊——眼不見心不煩。
午餐吃到一半,去林子裡方便的林世美,這時從旁邊的林子裡跑了出來,只見他右手提着一隻野雞。
懷裡還兜這幾個雞蛋,笑眯眯地朝我們跑了過來,陰陽怪氣地喊道:“哎呀!大家快看,我抓到什麼了。
剛纔我去林子方便,恰好發現兩隻野雞在孵蛋,被我抓到一隻,看來今天我們可以吃頓野味了。”
林世美邊說邊靠着龍夏坐了下來,可能是太過得意,他剛坐穩,哪知手一鬆,野雞掙脫着飛了起來,眼看到嘴的鴨子就要飛走,旁邊的龍夏眼疾手快,閃電般地將飛在半空的野雞拽了下來。
龍夏眼露兇光,餓狠很地罵道:“媽的,老子要你跑。”
接着他做了一件讓衆人都想不到是事,只見他將野雞夾在兩腿間,握着野雞頭的右手忽然一發力。
將野雞頭硬生生地給“拔”了下來,雞血濺的他滿臉都是,可他不但不去管,竟然還用舌頭舔了舔流到嘴邊的血。
正在喝水的我,看到這一幕後嗆的直流眼淚,胖子更是誇張地從地上“磞”了起來,瞪大着眼睛罵了句“我操”。
邊上正在吃乾糧的李徵見後,也是眉頭大皺。其實他也並不認識龍蝦和林世美二人,他二人是孫思邈叫過來的。
說是負責搬搬東西,做做苦力活,李徵覺得人多礙事,雖有些不滿,但礙於孫思邈和水若寒的朋友關係。
也不便多說什麼,只是告訴他二人,到了目的地後一切聽自己的,不可擅自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