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的時候,那個白袍人依舊是保持着讓人暖心的笑容,可是我卻總是感覺那句話是單獨對我說的,那意思是篤定我會違背規則,給我一個警告嗎?
我挺無奈的,可是也沒有辦法,誰叫人家看穿了我是僞裝而來的呢?換誰,也會對這樣的人防備吧?
想想自己膽子也真夠大的,大市高人那麼多,接引人既然能看穿我的僞裝,別的高人也未必不能,可是我哪裡還能顧及那麼多?先找到師兄妹是比較重要的!
我在想着自己的心事,而白袍人則忙着分配房間,他好像對大家是有着充分的信任,對於那些說自己知道地方的,他一般都是放任那些人自己去自己的房間。
在大和尚和蘇老同我告別,去到自己的房間之後,沒有被安排房間的也就只剩下我一個了。
“走吧,我知道你應該是第一次來到大市,或者說第一次進入洞穴。”白袍人依舊帶着他的微笑,走到了我的面前。
這言語說的簡單,卻讓我心裡驚了一下,這也被看出來了?
白袍人好像沒有解釋的意思,徑直朝着某一個方向走去,我無奈的只有跟上,他不解釋,可是我卻會問的:“你怎麼知道我是第一次來這裡?”
白袍人沒有回頭,聲音溫和的卻如同三月的春風:“我在修行方面,天賦或者就是一般。但我有一項特殊的本領,那就是對人過目不忘,確切的說,不單單是指面貌那麼簡單,氣息我也會記住,接觸過一次就會記住的。”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白袍人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看着我,依舊是微笑的臉,卻感覺比接引人那種冷漠的臉更讓人有距離感,因爲更加的看不透,也靠不近。
我望着他,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當然我的心裡也不會相信他的修行只是一般般這種話。
而白袍人也只是微笑着補充說明了一句:“這麼多年來,負責洞穴裡貴客接待的人一直是我,所以感覺你陌生了點兒。”
說完這句話以後,白袍人又徑直的朝前走去,我也只能再次的跟上,但在這時,我的心裡已經不是無奈的感覺了,而是一個模糊卻讓我興奮的想法出現在我的腦海中。
我不確定說出來的後果,但我必須試一試,所以我叫住了那個白袍人。
他帶着笑容轉身了,只是眼中多了一些疑惑的神色。
“我...”我稍微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一口氣說出來:“我想讓你幫個忙?”
“我們不參與任何賓客的活動,更不會理會賓客之間的關係,或者是非恩怨。除了規則,我們什麼都不負責,請恕我不能幫你任何的忙。”白袍人拒絕的很溫和,讓人一點兒脾氣也沒有,可是也讓人一點兒希望也沒有,他甚至不讓我說出想要幫忙的內容。
這個人就如我感覺的那樣,雖然看起來溫和,卻比冷漠的人更加冷漠。
其實,我只是聽說了他那個本領,要讓他幫我找找師兄妹們在哪裡,雖然唐突了一點兒,後果難以預計了一點兒,可這也不算太過難爲的事情吧?至少我可以確定他們在不在洞穴區裡。
被拒絕了以後,我和白袍人就一路沉默了,他在前面走着,我在後面跟着,一路上也不知道繞了幾個彎,卻還沒有到我住的地方。
但我內心卻一點兒也不在意我到底住哪兒了,哪怕他們給我安排的是一個破屋也無所謂。
事實上是街邊的‘風景’轉移了我的注意力,兩旁的屋子竟然是各種的商鋪,賣的東西也五花八門,配合這古色古香的建築,讓我有一種夢迴唐宋的感覺,那是華夏最讓人嚮往的年代。
可是又不完全是,因爲這些商鋪除了藥材以外,買賣的大多是修者需要的一些東西,正常的唐宋集市會賣這些東西嗎?
但無論如何,行走在其中,我有一種已經脫離了現世的感覺。
“其實這位貴賓,如果你能支付一定的費用或者代價,你也可以暫時擁有這樣一間商鋪,這樣無論是你買賣東西,或者收集信息都會方便一些,這些商鋪街每天上午的9點到12點,下午的3點到6點都會開放,那時候就熱鬧了,你感興趣的話,也可以來轉轉的。”白袍人回頭,估計見到我對街邊的商鋪感興趣了,對我解釋了一番。
“帳篷區的也能上來租用商鋪嗎?”我問到,如果真的是如此,那就要好好逛逛了,說不定他們會租用一個商鋪呢?
“他們不能,他們有自己的交易區,貴賓可以下去他們的交易區,他們也可以繳納一定的費用上來,但這裡的商鋪,他們不能租用的。其實具體的規則,在你的房間裡都有一本冊子具體說明的。”對於我的問題,白袍人一般都會詳細的回答,可實際上他是根本不給我問下一個問題的機會。
在談話間,屬於我的那間屋子很快就到了,位置還不錯,背後就是其中一條商業街,也正好能從正面看見那三尊巨大的雕像,這樣說來,還算這裡的‘黃金位置’了?既然對我有防備,幹嘛如此優待我?我有些想不明白。
白袍人推開了我房間的大門,我也跟着走了進去,整個房間佈置的簡單,卻古色古香,同房子的外表一樣,充滿了唐宋時期的風格,牀,座椅,屏風...每一樣東西,在細節之處都做到了極致,完全的模仿那個年代。
難道雪山一脈自唐宋年間,就存在了?我心懷疑問,可這種顯然是不能問的。
在我打量屋子的時候,那個白袍人已經走到了門口,我以爲按照他的性格,應該不會再和我再多說一句廢話,卻不想走到門口的他,忽然停下了,還是用那副微笑的神情看着我。
“還有事?”我揚眉問到。
“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可能會比較少外出,除非是特殊的情況。”白袍人莫名其妙的對我說了那麼一句。
我眼睛微眯,問到:“爲什麼?”
“大市,是修者界的盛事,一般在三天以後,來到這裡的修者就會達到一個高峰,想想十萬人也不算誇張,如此的人多眼雜,外出的話,僞裝就沒有意義了。”白袍人臉上的笑容似乎更加真誠了一些。
而我卻驚歎,十萬人那麼多?可是對比一下這個星球存在的人口,十萬人又好像很少的樣子,即使這裡聚集的不是修者的全部,也多少是一個數量的代表,看來修者對比起某些年代,確實已經是日漸的式微。
不過,在這同時,我也理解了白袍人話裡的意思,他確實是好心提醒我,而且話裡有話。
我不是傻子,直接就追問了一句:“特殊情況是什麼情況?”
白袍人稍微歪了一下腦袋,那樣子顯得頗爲天真的說了一句:“看每個人的不同吧?如果是找人,那就一定不能錯過明天,明天就是第四天了,這裡的人數已經到達高峰,那麼按照規矩,就會舉行一個魚躍龍門大會,當然,具體的規則是有說明的,可以看看放在牀頭的那本冊子。”
說完這句話,白袍人就準備離開,可是我怎麼可能就這樣任他離開?
“爲什麼要幫我?”我大聲的問到,明知道我是僞裝的情況下幫我,這事情無論如何透着一絲‘詭異’。
“如果你覺得我是善意的話,爲何一定要知道理由呢?如果你需要一個理由,那很簡單啊,你是僞裝而來,顯然是爲了躲避什麼,可我們這裡已經和平了太久,不會允許任何規則外的事情出現,就是如此。”白袍人回答的滴水不漏。
“可你爲什麼要提醒我怎麼找人?”我覺得我問的這個問題很白癡,卻也不得不問,如果雪山一脈是有想幫我的意思,我的事情,甚至我的處境都會改變。
“你要找人嗎?哦,我才知道啊。”白袍人一臉無辜,然後一抹微笑又掛在了他的臉上,可這一次我無論怎麼看,都有一些老奸巨猾的感覺了。
他離去了,我有些呆呆的站在房間,總覺得我命真‘好’,又遇上了奇怪的人和事,在悶了將近一分鐘以後,纔想起要去看看牀頭的那本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