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上繞道到大路上,很是順利,最要感謝的就是手裡這幅地圖,雖然只是一個小範圍的地圖,但畫得相當的詳細,應該是出自一個專業的人士,鄭大爺爲我送來這幅地圖,可見他是真的很用心在照顧我的一切。
昨天經過了一場良好的休息,今天雖然四肢有些發酸,但精神始終很好,山上並沒有什麼具體的路,但和懸崖比起來已經是神仙地兒般的存在,我走的竟然很開心。
所以說,人要經歷了苦難,纔會學會珍惜微小的幸福,陳承一要經歷了懸崖,才知道山路的可貴。
這樣的想着,我竟然笑出了聲兒,而大道也已經近在眼前。
按照地圖給的指示,從這段下山,到達的大道應該就是湖村到那個村子之間的路,而且比較靠近湖村,只要再走一個小時,就能進入湖村。
我下意識就選擇了這裡,理由很簡單,或許看見了熟悉的人,我這個‘死人’才能更有安全感。
此時的天還沒有完全的黑下來,之前在山坡上,我就知道這地圖沒錯,因爲模糊的看見了湖村背後那熟悉的山脈。
而走上大道之後,大道上空無一人,畢竟只是連接兩個偏僻村子的路,能有多少人去走呢?說白了,所謂的大道也就是寬一點兒的,勉強可以通車的土路。
我收好了地圖,此時已經不需要看地圖了,畢竟大道是沒有岔道的,沿着大道一直走就行了。
我的心情非常的好,靈覺之中也沒有任何的危機感,從與世隔絕的村子生活,再次回到稍微熟悉的環境,我感覺就像重生了一般。
一個月前的那場‘噩夢’,我有生以來最接近死亡的‘噩夢’,已經快要漸漸淡去了。
這樣的心情,讓我去到湖村的願望尤其的迫切,我想湖村這種多勢力的混合體那個勢力應該不會去監控,否則部門也不會放心的將我交給鄭大爺。
再說,那個勢力不是去監控那個荒村了嗎?
最後的理由則是,除了湖村,現在我竟然想不到我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去?家是回不成的,朋友那裡也不行是有些淒涼啊,可是還有希望不是嗎?
我大步大步的走着,想心事想的入神,漸漸地,湖村的輪廓就遠遠的出現在了我的視線裡,我的眼眶有些發熱,莫名的軟弱,一個月之前,我還是和師兄妹,夥伴們在一起的。
我有些愣,卻不想在這時,路邊的大樹後忽然竄出來一個人,一把就把我拉了過去,拉出了大道,拉到了大樹之後。
我的心一緊,但隨後就放鬆下來,因爲我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危險,一張臉鎮定的很。
然後,我纔去仔細觀察那個人,藉着月光,我看見拉我的人是一箇中年男人,長着一張很正直的臉,濃眉大眼,國字臉,是那麼的眼熟
‘啪’的一下,我腦袋就捱了一下,那個中年人開口說到:“你現在的情況很不妙,你竟然敢在路上走神兒?”
聽着那熟悉的北京腔兒,我終於想到了這個人是誰,我叫他何叔,他以前是沁淮爺爺的人,貼身那種,但不是勤務兵,身手非常不錯,傳聞中曾經是出色的特工。
那個時候我和沁淮皮啊,頗有些頑主的意思,不過沁淮的身份決定他真的是,而我嘛,像個夥同沁淮瞎起鬨的?
總之,那個時候何叔就是我們最大的‘仇人’,經常滿世界的逮我們,大多數時候是告狀,偶爾親自動手抽我們,也常常爲我們擦屁股。
那個時候,我們不懂事,恨死了這個比我們才大了十幾歲的傢伙,如今看見他,我卻是那麼的親切,臉上浮現出了笑容,也有一些感動,年少輕狂的歲月誰又不追憶?
“我沒有危險的感覺,走神兒也沒關係啊。沁淮怎麼來這裡?”我的心裡很多感動,但表面上則是淡然的,我就算再笨,也知道何叔既然會出現在這裡,沁淮這小子也一定在這裡。
我問到這個,何叔的眼眶竟然有些紅,他一拳打在了我的肩膀上,然後說到:“別提了,沁淮那小子不知道有多傷心,我還不能和他說真相,這事兒說來話長,先掩護你進村子吧。”
“掩護我進村子?”我疑惑的皺了一下眉頭。
“你以爲呢?鄭大爺現在一肚子火,也無奈的很,村子被監控了,出入村子,都不是太方便。一切回去再說。”說話間,何叔從地上拿起幾件兒東西,我看出來了,是釣魚的工具,說起來這段路是靠近湖邊的,竟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需要這樣打掩護?
但何叔還是激動的,一邊掏出手機,一邊不停的拍打我的肩膀,說到:“我就知道你這小子皮實,當年比沁淮耐揍多了,哪能這麼不明不白的就死掉了,真的”
看着何叔越說越泛紅的眼眶,我的心裡也有些感動,沒想到他對這個老是夥同沁淮搗蛋的我還有這般感情,其實見到他我又何嘗不是?
電話很快通了,何叔儘量用鎮定的語氣說了一句:“來接我吧,我在老地方。”
說完,我聽見電話那頭傳來沁淮有些焦躁的聲音:“何叔,承一生死不知的,你可不可以不要每天去釣魚,然後讓我接你?我真的沒心情,我很難過。”
說完這話,沁淮那頭掛斷了電話,何叔帶着笑容收起了電話,對我說到:“電話的隔音效果有些不太好。”
而我眼眶卻一下子就紅了,沁淮這小子難道真的以爲我死掉了?那他應該多難過,我們這麼多年的兄弟,感情早已經深入骨髓一般,想着他這般難過,我的也忍不住,其實我不想這樣的。
我努力的收起了自己的情緒,讓自己鎮定下來,何叔拍着我的肩膀說到:“沁淮的性格你是知道的,有些事兒不敢讓他知道,怕他藏不住,而且我知道的也不多,都是沁淮爺爺吩咐了我一些,但他也說了,情況局勢不明,因爲那個部門,我們是沒有什麼影響力的,而他們透露給沁淮爺爺的消息也實在有限,所以,我只知道我要怎麼做。”
“怎麼做?”雖然何叔語焉不詳,但是我大概也能猜測到這是怎麼一回事兒了。
應該是部門在暗中接應我,找到了沁淮的爺爺,畢竟沁淮是我的生死兄弟,他能爲我盡心盡力的辦事兒,加上沁淮的身份,擺在檯面上的身份,那個勢力再怎麼囂張,也不敢去爲難圈子外一個有這樣身份的人,那是極大的破壞了規矩。
這應該就是組織打的算盤,但也只是爲我鋪路,能不能活下來,多半是看我自己,就比如昨天突發的狀況,我要冒險爬懸崖,才能突破這個困局。
“怎麼做?就是告訴我們,你不一定死了,讓我們在一定的時間內,在這村口等待,接應你出村,要求事情必須做的非常隱秘才行!總之,如果我們收到消息,不用等了,那你就真的死了。”何叔給我解釋到。
“那沁淮爲什麼?”我是想問,爲什麼沁淮來了,還不知道我沒有死的事兒呢?
但在這個時候,一輛勇士越野車已經出了村,朝着我和何叔的方向開來應該是沁淮過來了。
何叔看了一眼周圍,然後說到:“是沁淮來了,一切還是等回去再說吧,說實話,我真的挺擔心,擔心這小子穩不住情緒。”
“他不會的。”我篤定的說到,經歷了那麼多,沁淮早就和我一起成長了,只是在長輩們的眼中,我們還是那時不懂事兒又衝動的少年罷了,何叔自然會這麼看,畢竟他是曾經和我們一起經歷了我們最叛逆的時期。
車子的速度很快,快到讓人一眼就看出來開車的主人心情不好,否則就算是越野車,正常人也不會開着車在這樣的路山橫衝直撞的感覺。
何叔嘆息了一聲,流露出了這小子果然不可靠的神情,然後提着釣魚的工具站到了路邊。
而我卻不敢站出去,因爲我怕沁淮這小子看見我出車禍,這樣輕鬆的想着,可是眼眶忍不住再一次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