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狼走了,吳老鬼咋咋呼呼,但我們所處的情況也沒有任何的改變,狼羣依然不退,我們依然處在這冰冷的坑底。
不過,吳老鬼的話到底是引起了我們的注意,我們隨着它指引的方向看去,就去一片白雪覆蓋的地方,根本就沒有看出什麼特別,所以只是看了一眼,疑惑的眼光又全部望向了吳老鬼。
吳老鬼急得上躥下跳,一激動還跑一頭狼崽子腦袋上站了一會兒,才說到:“是真的有問題。”
對於它這遇事兒抽風的樣子,我們已經習慣了,乾脆靜等。
而吳老鬼也一骨碌的從狼崽子腦袋上下來,飄來剛纔指的地方,仔細的指着雪流中間的一條黑色縫隙說到:“問題就在這兒啊!”
在哪兒?藉着月色我硬是沒看出來問題,畢竟雪流這麼落下來,和凍土交錯,這樣的縫隙太多了,看不出來有什麼特別。
可是吳老鬼已經懶得解釋,很神奇的飄了進去,這一飄就像完全融入了雪裡,看得老張臉抽抽,這場景未免也太‘靈異’了一些!
我眉頭一皺,覺得事有蹊蹺,靈體好像不受物質的限制,不過如果雪流的背後是一片凍土,吳老鬼除非是想練鑽地術,否則也不會無端的飄進去。
所以,我第一時間拿出了電筒,走了過去,藉着電筒的燈光仔細打量起了那個縫隙,這一下,我看出了名堂,剛想說話,吳老鬼恰好又鑽了出來,突兀的對着吳老鬼那張青白色的老臉,反倒把我嚇了一跳。
“你出來不帶‘吱’聲兒的啊?”我忍不住開口罵到。
“吱吱吱,是要這樣招呼你嗎?不能夠啊,你這不是讓我學耗子嗎?”吳老鬼振振有詞。
我再次被氣得太陽穴亂跳,懶得理會吳老鬼,轉身說到:“承心哥,老張,把雪鏟拿過來,這邊真的有情況,快來!”
我這一喊,承心哥和老張立刻就照做了,趕緊的拿着雪鏟過來,把電筒扔一邊,也不問爲什麼的,就和我一起開挖。
狼羣依舊守在雪窩子的上面,我們鬧那麼大的動靜,它們也懶得管,不下來的樣子,沒聽見妖狼的聲兒了,估計人大爺是已經離開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老張,承心哥硬是在這冰天雪地的老林子裡幹出了一身兒熱汗,如雪想來幫忙,可是三老爺們同時讓她回去坐下,這種事情是不好讓女人動手的,丟不起那人。
至於吳老鬼可沒那心思,它好像發現了新樂子,就是站在狼崽子腦袋上玩,站完這隻站那隻,站完那隻站這隻的,時不時還做出一個呲牙咧嘴‘恐嚇’的動作,或者是打狼崽子幾拳,無奈都是無用功,有點感應的狼崽子最多覺得腦袋有點冰涼涼,甩一下腦袋而已。
可就這樣,那吳老鬼竟然玩得不亦樂乎。
‘嘩啦’一聲,在吳老鬼不知道站在第幾頭狼崽腦袋上玩兒的時候,我們終於大功告成的挖開了那雪流,最後的支撐不再存在,掩藏在雪流背後的真相終於出來了,原來在這裡竟然有一個黑沉沉的洞口。
老張一把扔下了雪鏟,在旁邊拿出他的旱菸杆子,一邊喘着粗氣兒,一邊‘啪嗒啪嗒’的抽了起來,承心哥則是直接抓了一把雪,就塞嘴裡了,給渴的。
至於我,也沒啥動靜,呈大字型的就躺倒在了雪地裡,然後點上了一支菸,如雪也是靜靜的等着我們休息。
吳老鬼看這情況,一下子就從一頭狼崽子腦袋上飄了下來,嚷着:“嘎哈呢?挖出來了,咋不進去看看呢?進去啊,進去唄?”
沒人理會吳老鬼,反倒是老張說話了:“狼的性子最是殘忍狠毒,能讓這些不要命的狼崽子忌諱成這樣的地兒,不知道里面有啥恐怖的存在。第二,我之前說過了,這一片兒我不是太熟悉,但也不是沒來過,何況我手裡還有地圖,祖祖輩輩記錄的東西,出錯的可能不大,這雪窩子出現的實在是詭異。不過,這些狼崽子是我看一時半會兒是不會退去的,日子不用多,圍個幾天,咱們沒個生火的傢伙,就得凍死在這裡。發信號求救,還是咋樣,我沒意見,你們決定,我跟上。”
說完,老張就沉默了,只是繼續吸着他的旱菸。
承心哥吃了一肚子的雪,也開口了:“這洞裡沒詭異,我是不信的,發信號就意味着這次行動別繼續了,按照老吳所說,時間也就那麼點兒,一等又得是多少年,還有人在另外一頭趕路。承一,你決定吧?狼崽子不下來,這毒也沒法下!”
是啊,是有什麼風,能把毒粉子給吹到10米高以上的地方啊?除非我們要毒死自己!
如雪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我,我明白,她只是跟着我的腳步,任憑我怎麼決定。
一支菸抽到了盡頭,我終於開口了,說到:“如果能不進那個洞裡,咱們就不進去,等一會兒吧,等到天亮,如果狼崽子還不退,再說吧。”
我這話就是最後的決定了,大家很默契的沒有再發表任何意見,就連神經有筷子那麼粗的吳老鬼也咂摸出了味兒,不再開口了。
沒有火的冬夜,是如此的難熬,我們很是乾脆的在雪窩子裡紮起了帳篷,把行李中能披上的衣服都給披上了,然後擠在帳篷裡,這樣能稍微暖和一點兒。
夜,是如此漫長,如雪靠在我的身邊,和我一同靜靜的守候着,也許是今天小小的‘纏綿’,讓我和她都沒有睡意,在這夜裡,眼睛都睜得老大。
至於承心哥和老張卻靠在帳篷上,發出了微微的鼾聲,吳老鬼早鑽進養魂罐兒裡了,靈體也是需要‘休眠’的,或者應該是這個詞語吧,畢竟精氣神兒,是需要‘休眠’才能養足,以爲靈體是不休息的,那是一個錯誤的認爲。
如果是那樣,被‘鬼上身’的人,不是要24小時鬧騰?
大家都睡了,剩下我和如雪聽着彼此安靜的呼吸聲,氣氛反倒變得有些曖昧起來,我忍不住,小聲在如雪的耳邊說到:“今天你給我說那話,是啥意思?”
如雪託着下巴,透過帳篷的小窗戶,望着黑沉沉的夜色,好像是不想回答,弄得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自己都問的啥啊?
但過了一會兒,如雪在我耳邊小聲的開口了:“以前是什麼意思,現在也就是什麼意思。既然生死可以不顧,我對你說那樣的話也算不得什麼,在那個時候,我只是想表達自己的心意,你不要去試着猜女人心思是什麼,因爲你也猜不到。”
“啊?”這回答,讓我雲裡霧裡的,忍不住啊了一聲,然後傻愣愣的說了句:“你剛纔說不是那裡,那那要哪裡?”
我一不小心,心裡咋想的給暴露了,一說完,我就後悔了,m的,老子的君子形象啊!
“哪裡?什麼哪裡?我怎麼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如雪望着我,忽然異常少有的衝着我眨了眨眼睛,樣子非常的調皮。
我一急,還想說什麼,如雪忽然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說到:“陳承一,傻小子,我困了,要睡了。”
我剛纔還急躁的情緒,忽然溫暖安然一片,輕輕的握住如雪的手,說到:“睡吧。”
外面,夜正深沉,那一片幽綠的顏色也意味着狼羣沒有退去,不過,又有什麼關係呢?這一刻,在狼羣包圍下的幸福,會是我永生都不會的回憶,我將帶着這樣的幸福,微笑着去面對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