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忘性快,一上學我就把這些事情丟在腦後了,不過不敢丟在腦後的事情是午後的鍛鍊,我所在的學校是中午11點半下課,下午2點半上課,由於家遠的孩子不回家,就有了三個小時的午休。
姜老頭兒是這樣給我安排的,吃飯用半個小時,午睡1個半小時,剩下的一個小時必須打一套五禽戲,我不做都不行,因爲他在我身邊安排了一個‘奸細’劉春燕!
人家劉春燕中午可是不睡覺的,人家要學習,也正好方便‘監視’我,我自認爲管天管地管不住劉春燕那嘴,哪兒還敢不老實?
結果就是我成學校的‘名人’了,因爲總是有一羣看熱鬧的學生,看我打五禽戲,有那麼十幾個人是每天中午固定看我打。
學校本來就不大,一棟2層小樓,一棟平房,外加一個做爲操場的栽了一排樹的大院子,我那是躲都沒法躲,特別是臨近上課時間,來上學的來上學,午睡起來的起來,導致比中午更多的人圍着我看。
“你看,這好像猴子哦.....”
“哎呀,那是老虎...”
“在學野雞吧?”我一口老血堵在喉嚨,屁的野雞,鳥形啊,我這是鳥形。
不過好在那個年代的人純真,要現在這個時代,我跟別人說句我是鳥形,估計得把人笑瘋。
反正,‘名人’我就這樣當上了,這鄉場小學是人人都知道有個中午不睡覺,模仿各種動物的‘傻子’。
傻子就傻子吧,人姜老頭兒反正不准我去解釋什麼,“每個人的想法不同,只是有些人說出來,有些人不說出來而已,你娃兒就算比天大,也管不了別人想什麼,做好自己的事兒就行了。”這就是姜老頭兒的言論。
這一天的中午我照樣去當了次‘名人’,可心情還好,今天過生日嘛,姜老頭兒說了會讓我全家人來幫我慶祝,也說了可以叫上酥肉。
好歹盼到了放學,我拉着酥肉就往山上跑,到了山上,發現我爸媽早已經呆在竹樓裡,都笑眯眯的看着我,我興奮的問到:“媽,我姐呢?”
“你師父下山去接她們了,等會就來,過來媽看看,我三娃兒又壯實了一些。”我媽喜滋滋的,也難怪,小時候以爲我養不活,卻沒想到我竟也慢慢長大了,還長的又高又結實。
晚飯的氣氛十分的溫馨,一向吊兒郎當,以懶惰爲光榮的我師父,竟然在這天親手包攬了所有的吃食,山裡別的沒有,就是野味多,看那桌上的菜真是讓人垂涎欲滴。
炭火烤的兔子肉,撕成一條條的,用剁椒涼拌了,新鮮的水潭子裡抓的鰱魚,片成一片片的,混着菌子,野雞燉了一大鍋鮮濃的湯,雪白的冬筍炒的嫩嫩的,還有我爸媽帶上來的薰香腸,和一些新鮮的時蔬,那一桌子就是平常人過年的水平也趕不上。
姜老頭兒還拿出了他珍藏的老酒,破例給四個孩子都倒了一杯,那酒濃稠的都快成漿了,入口甜甜的,直到喉嚨才化爲一股子火辣的氣息,燒的人整個肚子都發燙,我只喝了一小口整張臉就紅了。
我爸這種常年喝酒的人,喝下一杯也要歇好大一陣兒,可姜老頭兒卻‘哧溜’‘哧溜’連喝了2杯都沒事兒。
問他啥酒,他就是不說。
一頓飯吃到差不多的時候,姜老頭兒說到:“三娃兒,今天師父給你一個驚喜,我拖鎮上的人到大城市裡捎來的,費了一些勁兒,不過孩子嘛,有時不能委屈了,當是給你看個新鮮吧。”
瞧姜老頭兒說的神神秘秘的,我也不知道是啥,他進了他的屋子,過一會兒就提來了一個紙盒子,一打開,酥肉就吃驚的喊到:“這是啥,見也沒見過啊,能吃嗎?”
盒子裡是一個圓圓的東西,奶白奶白的底子,上面還有幾多粉紅色的花兒,和白色的漂亮邊子,散發着對小孩子致命的香甜氣息。
“咋不能吃?這是奶油蛋糕,大城市裡的少數孩子過生日才能吃到的,來,我給你們切上。”姜老頭兒的神色倒很平常。
吃完這奶油蛋糕,我纔算徹底開個眼界,心裡直想,這世界上原來還有這好吃的東西?又香又甜帶股子奶味兒,入口軟綿綿的,裡面還有層雞蛋糕。
我就只知道那黃澄澄的雞蛋糕,沒想到還有奶油蛋糕這種前所未見的東西!
吃罷蛋糕,連我爸媽都沉浸在一種莫名的,對世界感到新奇的幸福感中,只有姜老頭兒平靜的說到:“奶油蛋糕倒也罷了,今天我還想送三娃兒一件東西。”
說完姜老頭兒掏出了一串黑乎乎的珠子遞給了我,我接到手裡一看,這串珠子不僅黑乎乎的,還透着一股油光亮色,入手很沉,聞起來有一種神秘而奇異的香味,摸起來似木非木,總之有一股子油滑感。
“師父,這是啥?”我舉着珠子問到。
“沉香,是的奇楠沉,說起來有驅穢避邪,調中平肝的作用,這倒也罷了,因爲道家不以金錢來衡量東西的價值。這東西珍貴在是我師父,也就是你師祖傳下來的,他常年把玩,有他的念力在裡面,現在我傳給你,你要好好珍惜,平時戴着不要離身,有空也把玩把玩,無聊時,可是對着它誦讀《道德經》,知道嗎?”姜老頭兒少有的,嚴肅的說到。
“師父,和這個一樣,是不能取下來的嗎?”我是不懂什麼是沉香,更不懂沉香價值幾何,只是有點困惑這珠子我帶着有些大了,於是取出脖子上掛的虎爪問到。
“嗯,是不能取下來的。你最是難過九,這些年送了你兩場功德,讓你這生平第一個九歲平安度過,可是這樣的事情不能做大多,只有讓你養些靈氣十足的物件兒,保你順利過四九。”姜老頭兒說到。
這番話我爸媽是聽懂了,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我兩個姐姐也隱約有些明白,只有我和酥肉倒不不以爲意,因爲我確實沒感覺到啥,而酥肉他小子是根本沒有聽懂姜老頭兒在說啥。
在場的人,除了姜老頭兒都不知道這奇楠沉有多珍貴,我聽姜老頭兒這樣說了,乾脆把那串沉香珠子和虎爪綁在了一起,掛在了脖子上,等以後大了,戴着合適了再戴吧。
“可惜啊,我師父他遍尋天下,也沒找到古代記載的幾種沉香,只能找到這奇楠沉,雖說道家的心境不能沉迷於物,苛求完美和最好的,不過啊.....”我師父嘆了一聲就不再說下去了。
而我爸在這個時候忽然就激動了,一下子站起來說到:“姜師傅,你對三娃兒真的沒說的,我讀書少,沒文化,也不知道這沉香是個啥物件兒,但是我知道絕對比那虎爪還珍貴,說起你是三娃兒的師父,但是對他真的比父母還要恩重,如果這三娃兒以後敢對你有半分不孝,我絕對打死他,要不就不認這個兒子了。”
我媽在一旁也連連的點頭,表示贊同。
而姜老頭兒卻只說了一句:“他承我的道統,於我來說,就是比兒子還重要的人,你們不必如此的。”
總之,在這個九歲的生日,我再次收到了師父給我的一件兒東西,沉香的串珠兒。
而在這生日的最後,師父再次對我說了一次,等我滿十以後,會給我交待一些事情,在那個時候也會正式的傳授我一些東西。
對於這樣一個交待,我本人是十分好奇的,到我十歲時,他會對我說些什麼呢?